比赛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我不懂比武,什么攻击防守的路数我都看不懂,只看到动作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不知道这一拳打出去有什么作用,不知道怎么从过招来看谁占据了上风,更不提从一招一式上看出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我只知道面对慕海的进攻,韩云鬼连刀都没有出。
双方连过几招后,又开始两掌对轰,各退至两旁稳定身形。慕海比韩云鬼要明显多晃悠了两下,看样子是韩云鬼更胜一筹。
于是双方开始了斗技的比拼,墨绿和黑色对轰。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斗技,就看到场中连连爆出轰鸣声,每一处烟尘散尽都会在比赛台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像墨泼在地上。
旁边的观众席随着每一次碰撞都会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声,震耳欲聋。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斗过来斗过去,谁也不一下把对方放倒,都像是在试探一样小心地你扔个球我对个波,磨磨蹭蹭半天斗得大家有点不耐烦了,斗得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以韩云鬼的实力,这时候早该一刀解决了对手,怎么还没分出胜负?屋檐下的燕子都能孵一窝崽了。
于是我耐下心,仔细看他们俩过招。
韩云鬼自始至终没有拔刀,感觉上他一直没用力,只是在跟对方拖,是想拖到比赛时间结束么?
他何必用这种方式取胜,难道是顾忌自己打了狐媚儿一耳光,不好意思再让慕海也输得很难看?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吗?可他连刀都不拔已经是很看不起对方了啊。
慕海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一次碰撞过后,二人再度分开。他微微喘了口气,忽然踏着一个诡异的步法向韩云鬼冲了过去。
眼看慕海已然近在眼前,韩云鬼一皱眉,顺势闪身,刀鞘一带,迎上慕海的势头,试图阻止慕海前进。
也没看清慕海是怎么做的,他竟从韩云鬼的刀鞘上晃了过去,右手直取韩云鬼的脖颈。
韩云鬼退了一步躲开慕海的攻击,刀鞘回转到身前,预备将慕海的手击退。
慕海没有再往前进攻,而是踏着那个诡异的步法退了一步躲开攻击,明明他是在后退,可身形却在诡异地前进,看上去好像是从韩云鬼身上穿了过去,下一刻居然已经出现在韩云鬼的身后,双手划出一个怪异的弧度,看不出他目标何在。
韩云鬼匆忙半转身退了一步,以刀鞘连挡两下打退了慕海的手。
而慕海这一次没有躲,被击退后绕到了韩云鬼身侧,手上再度发出攻势。分明速度不快,他手却变成了虚影。
韩云鬼拇指一推,刀出鞘一分,又极速收回。
在刀微微出鞘的那一刻,一个谜一样的声音穿透层层欢呼声,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响起。
“叮——”
那是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极其细微。若不是它响起得那样突兀,又在那样精准的时间里,我一定会把它忽略掉。
那个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韩云鬼刀出鞘的刹那,刀刃磕飞了了一个飞向他的小东西。
那会是什么?是慕海掷出去的吗?
我看了看四周的观众席,大家还在欢呼中,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动静。我看向萧薰儿,她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她也听到那个声音了么?还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
之后我再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想,也许是错觉吧。
但是韩云鬼没有再用刀鞘抵挡,面对慕海几次切换角度的攻击,每一次他的刀都会出鞘几分,然后又收回,速度极快。
可能是灯光不够明亮的缘故,我根本看不清慕海甩出来的是什么。
观众的喝彩声渐渐小了,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不对劲。没有了喝彩声,那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慕海好像很焦急,都不等自己稳住身体就开始下一轮进攻,不过隔得太远我不敢确信自己看得真切。
他忽然加速,一连变换三次身形,动作快到几乎在一瞬间完成。
韩云鬼连退两步,刀在一瞬间出鞘,将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一瞬间全部击落。
就在他磕飞第三个小玩意的时候,慕海来到了韩云鬼的背后,伸手一挥。
韩云鬼猛然转身,还是慢了半步。下一刻,一蓬绿色直接笼罩了他。
“啊——”
场上惊呼声四起,大多是女生。我的心脏也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什么?那绿色是什么?
突然冒起的黑色火焰点燃了整个比赛场,蓬绿色的雾气在一瞬间被燃烧殆尽,连前排的观众都没能幸免,黒焰一扫而过之后,他们的头发衣服都焦了,半晌之后他们才叫起来,因为太烫了,烫得气管都在痛,一个个都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怎么回事,怎么连场外的观众都被波及到了?
从火焰中心传来沉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屏息凝视比赛场。黒焰如海浪一样起伏,又慢慢向着中心汇聚。黑焰收拢大半之后,我才看到场中景象。
韩云鬼的头发已经变了颜色,白色短发黑色风衣在热浪里飞舞。他按着胸口,沉重地喘息,一吸一呼都压迫着整个会场。他慢慢站起身,提刀看着面前的人,黑色的火焰盘踞在他周身,环绕着整个比武台。此刻,韩云鬼就像灭世的阎罗,操纵着能焚天灭地的火焰驾临人间。
我看不见韩云鬼的脸,只看到他的背影,可比起他手里的刀,此刻他本身的气势更加锋锐。
被黑焰包围的慕海难以置信地看着韩云鬼。
韩云鬼抬手摘下了眼镜,我给他的那副,握在手里。
仿佛与黑色火焰融合,下一刻韩云鬼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欺近慕海身侧。
不等所有人反应,黑光忽然被斩裂,划破黑幕的是青光爆裂的长刀,握刀的手那样有力,如同拉满的弦猛然释放。
“啊——”慕海惨叫一声,直接被贯了出去,摔下赛台。
至少看起来是那样。
在刀刃临身的前一刻,他以极快的速度拍向自己胸口,把自己送了出去。
如果他不那么做,他会在下一刻被切成两半。
一出比赛场即算失败,胜负已定比赛就结束。慕海以这种壮士断腕的方式捡回一条命。
韩云鬼站在黑色火焰中,像一柄插在地上的刀,巍然不动。在他周身,黑色的火焰不断燃起,跳跃,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
裁判赶忙起身,宣布比赛结果,并要求韩云鬼收回这些火焰。
韩云鬼偏头看了裁判一眼。
裁判抖了一下,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韩云鬼的注视下退了半步。
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吓得后退?
韩云鬼深吸了一口气,黑焰化作水烟一丝丝消失。他向着台下不断喘气的慕海,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会场里格外渗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他转身走下台,在全场的寂静中离开。所有人对他行注目礼。
我跳下柜子,从一个不起眼的出口溜了出去。
我想追上去偷偷看看,我怕他刚才那么用力地握刀的时候把另一只手里的眼镜捏碎了。
我看着韩云鬼出了武斗阁,暮色渐深,隔得又远,我看不清他手里有没有东西。于是我大着胆子跟得近一点。
距离他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真的碎了啊,可怜的眼镜。好歹是那个老板花了一下午的功夫雕的诶。我要不要再帮他配一副?不知道老板还有没有好看的花样。
韩云鬼忽然住了脚。
我背后的寒毛一瞬间乍起。遭了,靠太近被他发现了。是不是该等着他出声,要不还是赶紧溜?我觉得后一种比较好,但是被抓到会死的更惨吧?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些推理剧里的危险人物,行踪被发现以后都是直接杀人灭口。那些追踪者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的样子浮现在我脑海里,大叫着别杀我别杀我然后镜头一转,一泼血洒在墙上,或者墙上的剪影挥刀砍断另一个剪影的脖子。
这尊煞神没宰了慕海要拿我撒气,那我还能活啊?
韩云鬼忽然转过身来,我在他转身的刹那就蹲了下去双手抱头。
“别别别杀我!”
……
……
……
嗯?怎么还没动静?
我悄悄抬头,韩云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到了我面前。我吓得立马把头埋了下去带着哭腔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求你别杀我!”
……
……
我睁开眼,抬头看着韩云鬼。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我,那副眼镜在他鼻子上架得好好的。
我没感觉到危险,于是慢腾腾地站起来,挠着后脑勺看着他。
“那个……我……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想解释一下眼下的状况。
“我没事。”他平淡开口,然后转身离开了。
“诶?”我一愣。等会我不是来问你的……算了,反正那副眼镜没事就行了。不然再配新的我又得花钱。最近手头有点紧,源东君那边马上又要追加一笔治疗费。
韩云鬼走远了没多久,很多人也陆续散了,从武斗阁里走出来。我正想离开,忽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狐媚儿和慕海。
狐媚儿掺着慕海,两个人避开所有人的目光黯然离场。
但是,他们都神情好像不是那么颓然。
有点古怪。
我混迹在人群里,悄悄地靠近他们,拉长了耳朵偷听。
“抱歉,我太低估他了。”慕海先开口。
“你没事就好。”狐媚儿安慰慕海。
如果说这还算正常,接下来的对话就听得不大对了。
“证实了吗?”狐媚儿发问。
“不,不确定。”慕海的声音有点低沉,不像他在比赛场上那副孤标傲世的样子,倒像个心思深沉的阴谋家。
“那么他……”
“可能不是。但不能放松。”慕海摇头,“还需要再看。”
他们在说什么?难道他们是在说韩云鬼?
“他和那女人很像,但更强。那个对他无效。”慕海狠狠地一咬牙。
“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虽然总是一个人,但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接触。”狐媚儿也皱起眉,有些气馁。
“不论怎么说,不可以放松警惕。你继续盯着,但不要惹他们注意。”慕海肯定地说。
“可是,萧薰儿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着都来气。”狐媚儿也咬牙。
萧薰儿?他们谈论的两个人一个是韩云鬼,另一个是萧薰儿?
“他们的背景都不简单。我们还是做自己的事,之前闹得太大了,现在要收敛。”
“我明白了。”狐媚儿点头,然后两个人一个扶着一个,随着人群渐渐远去。
哈,哈,哈。难得狐媚儿你也知道怕。哼哼,敢动萧薰儿的念头,她手下一个小兵就能灭掉你,她可是那个什么谷子族还是稻子族的人,还有什么地底什么焰,想找死尽管去啊。至于韩云鬼,惹了他算你们俩倒霉,人家可是本届内院选拔赛的头号种子,苗长得壮着呢,多拔两下都不会死。
经过这次的事件,两个人应该都会低调许多。这样的话我的日子也好过了。啊,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第二天韩云鬼没来上课。狐媚儿倒是来了,班里人议论纷纷,导师对全班宣布说韩云鬼请假一个月,有事回家一趟。我不知道他昨天说自己没事到底真的假的。
中午,快到放学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主动凑上来,“不好意思,可以借一下笔纸吗?我有急事记一下东西。”
“没问题没问题。”我从帆布包里拿出笔纸递给她。
她低头很快速地写,我避过头去看窗外的树。才过了没多久,这树就秃噜了好几根枝丫,天也慢慢地冷下来了,我出门的时候都要带一件薄外衣,早晚的时候披在身上才不会觉得凉。
“好啦!”
听到她说话,我这才回头。她把笔还给我,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笑容,把那张纸叠好塞进袖子里。
我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正准备走,她忽然拉住我,“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吃饭啊?”
我有点犹豫,“啊?我,我每次都和唐小冬一起……”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低下头去,叹气道,“那,那算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像伤到她了,可我确实是每天和唐小冬一起吃饭。昨天一天没见我,她还担心好半天,说定了今天一定要和我一起吃饭的。
我去找唐小冬,不料刚出教室门唐小冬就被导师叫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只好一个人去食堂。
早知道唐小冬会突然有事,我就答应那个女生好了。她低头叹气的样子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我忍不住把她和当初的唐小冬比较了一下,两人有点像,又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在食堂排队的时候,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是刚才那个女生,我回了个手势。她看了看我四周,“唐小冬怎么没和你一起?”
“导师有事叫她。怎么了?”
她忽然一脸高兴,“那我和你一起吃饭吧。”
我点点头,“行啊。”
“那就让我插个队吧。”
“喂这样不好吧。”
“哎呀哎呀,安啦!”
于是我就和这个萍水相逢的女生一起共进午餐。
她姓邹,名曼曼,和我同班那么久我也没怎么注意到这号人。她实力和我差不多,家庭条件普通,长相还过得去,如果遮掉她脸上的痘痘的话。她的样貌属于男生会喜欢的那一挂,和女生的审美就差偏了。
和她交谈了一会,我觉得邹曼曼有点让我不太舒服。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是很赞同很钦佩的样子,毫不吝惜肯定和赞美。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以往与别人交流的时候,双方都是平等的,或者我处于低姿态,所以她的这种交流模式让我很难受。并不是说被夸奖让我难受,而是她的说话方式让我不舒服。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明白。
一餐饭吃完我觉得我吃了一顿工作餐。
下午我本来想去南山楼,但是她好像我走到哪就跟到哪似得,我只好改道去校医楼。
邹曼曼立刻追问去校医楼是不是去探病,我说是。她又问是男是女,我说是男的。她又就这个没见过面的男生开始八卦,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住院了,病得严重与否。
如果只是问问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她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个观念,就是我喜欢那个男生要不就那个男生喜欢我。
由于很厌恶这个话题,我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关键信息点。
“他是谁啊?几班的,你们一进校就认识吗?”
“他是玄阶的人,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是碰巧遇到他的。拜托你别往我身上套。”
“没事的,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 。”
“真心相爱?你在开什么玩笑?”
“害羞也是没用的,你都主动去医院看他了,还说不喜欢?”
“因为他病得很重,我算是半个朋友,总得去看看他。”
“朋友就朋友,还半个,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你们俩肯定有猫腻。”
“你下午不去上课吗?也不回寝室?”
“不要转移话题哟。你刚刚好像脸红了?要不要我帮帮你?”
“你要不要去买杯茶或者买点零食吃一吃?”
“我刚刚吃过饭呀,你在说什么呢。”
我觉得真带着她去见源东君会有问题,所以我改道去找花奶奶,不能把她带到源东君面前。
我敲了主任办公室的门,邹曼曼就在问“怎么不去找他?”“干嘛来这里?”“你想背着我偷偷见他对不对?”之类的,我真想堵着耳朵说听不见。
还好花奶奶在,她让我们两个进去坐着。由于邹曼曼在,我避开源东君半字不提,跟花奶奶东扯西拉聊别的。
花奶奶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撂笔,“上次你让我帮忙找的那个东西,有点眉目了,你跟我来一下。”
我一愣,难道是给源东君下毒的人有线索了?可是邹曼曼在这里,难道还跟她坦白么?我千方百计就是要躲着她,您怎么还主动提啊。
花奶奶领着我出门,忽然回头对邹曼曼说,“这个事是她的一点私事,你就不要跟着来了。我们可能要久一点,如果没别的事就先去回去吧。”
邹曼曼摇头,“我没朋友也没亲戚,一个人也是无所事事。我是萧红的朋友,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呢?就算是秘密,我也一定会保密的。”
花奶奶皱眉,声音有点冷,“我也一定会。”
邹曼曼脸色难看起来,“萧红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把她的事情乱说。”
我劝邹曼曼,“你别那么倔强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把你拉扯进来。”
邹曼曼一听就炸毛了,“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朋友所以我不该知道是吗?你把我当外人?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连一个秘密都守不住?”
我满心无语,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邹曼曼继续发飙,“我知道了,你就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别人对你的付出你完全看不到,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得失!”
“我……”我张口想解释,又被她打断了。
“是了,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知道我出身寒微不配合你做朋友,知道你看不起我,从进学校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一起,你们都背弃我远离我伤害我,你们哪里知道我的不容易!”她眼中带泪地冲我吼,然后就捂着脸大哭着跑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花奶奶一眼,又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花奶奶看着跑远的邹曼曼,直摇头,“你最好别和她走太近。你们两的性格差太远,做不成朋友的。”
我不解,“花奶奶,您很了解她?”
花奶奶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样的人。”
“又不是什么十足的坏人,难不成她还倒卖军【叮】奸杀婴儿啊?”我开玩笑道。
“她堕过胎。”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
花奶奶的语调满满的无奈,“当时好几个男孩陪着她来的。我不是替她检查的医师,只是记录了她的病例。她开了药,那几个男孩争着帮她拿,然后她由男孩们陪着走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自重呢?”
我没有花奶奶那么宽容的心胸,能对邹曼曼这种女生用“不自重”这么轻飘飘的话。**,堕胎,这不是不自重这是蠢。她永远想象不出自己将要为现在的行为付出多少代价。
花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去吧。”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
花奶奶笑道,“我哄那娃娃走的。她来意不明,目的不纯,你往后可要当心。”
我点头,“知道了。”然后避开大门,从校医楼的后门溜了出去,直奔南山楼。
白毛死小孩又恢复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一去,要我卷根烟,然后就开始喷云吐雾一句话不说。
于是我干坐了一下午。
傍晚回到寝室,我找唐小冬问她导师找她有什么事。唐小冬挠挠头,告诉我导师莫名其妙地问她是不是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还说不要早恋什么的。
“对了,今天找你的那个女生……”她忽然想起什么。
“邹曼曼?她怎么了?”唐小冬主动提到这个名字,我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她,很喜欢韩云鬼。”唐小冬继续挠后脑勺,“我也不太清楚。我听熟悉她的女生们说,她名声很糟,没有女生想和她一起。她很喜欢跟男生玩,又很喜欢韩云鬼。她经常主动找韩云鬼,很努力地在韩云鬼面前表现自己。而且,她晚上很少回宿舍。”
我觉得脑子里有点乱。我真的不喜欢有人靠韩云鬼太近,尤其是你已经在和别人你情我爱还搞大了肚子,又跑去和韩云鬼献殷勤。要说你是改过自新我看着也不像。我是不反对女性自助掌握□□权,但是请找一个三观相合的配偶行吗,就别来给韩云鬼添堵了好吗,他已经被狐媚儿坑得请假一个月了你还想他怎么样?
还有,这个邹曼曼实在很可疑,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求做友?我可不相信这是福运,何况福运从来不落在我头上。
事实告诉我,福神你求不来,瘟神你躲不掉。第二天邹曼曼又来找我,道歉说昨天讲话太激烈了点,今天要请我吃饭赔罪。我坚决表示会和唐小冬一起,但是这家伙死乞白赖地跟定了我们两个,我们两个的个性又都是不喜欢直接得罪人,实在没办法只能跟她一起去食堂。
她带我们直接进了里大厅。我还没想过来这种高级地方吃饭。我一再申明自己吃不起,她却说她请客。这让我开始怀疑她所谓的家境贫寒的真假了。
点过餐以后,我和唐小冬能敷衍就敷衍,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仍然架不住邹曼曼自带的话题制造属性,她不知道从哪打听出唐小冬来自出云,于是不顾唐小冬都快黑了的脸,一个劲问她毒是不是很厉害毒【叮】是什么样的唐小冬有没有用过毒。一顿饭吃完我觉得我是从警局的审讯台上走下来的,唐小冬都快哭了。
准备结账的时候,邹曼曼忽然把钱袋递给我说肚子痛马上回来,让我帮忙结一下帐。
我觉得心里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于是我立刻结账,该付的都付清,越快离开这我的折的寿就越少。唐小冬哭丧着脸,又是难过又是生气地说:“我真的生气了,告诉她别问了别问了,她还要问。我真的很不想提家族的事情,她为什么听不懂一样地一直问一直问?”
侍者前脚刚走,邹曼曼就回来了。我把钱袋还给她,然后以要午休为借口,拉着唐小冬直接往寝室走。
这回她难得没有跟上来,说自己也有事,先走了。我根本不想知道她要去哪里,连再见都没说。
看到她真的没有再追上来,我和唐小冬立刻逃回寝室。我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唐小冬房间,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真不知道这个邹曼曼是哪里来的。
偶尔看看大神的文,不是文笔好,就是脑洞大
回头看看自己,我在写什么啊我的天
脑阔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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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上掉下来的邹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