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我是路人甲 > 第140章 一百三十一

我是路人甲 第140章 一百三十一

作者:月月舒痛经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4-06-30 22:47:16 来源:文学城

一连落败十几次以后,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了。不是身体跟不上,而是因为连续落败,对精神打击不小,有点气馁。

但是茨木童子还是一副神气十足、游刃有余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疲累。甚至他也不曾因为获胜太过容易而感到无聊。

起初我完全跟不上他的动作,很轻易地就被他抓到破绽,快速出局。但他一直都很有耐心,等待着我每一次作出与先前不同的反应。

这一次我和他连续过了十几招,已经能够躲开他的攻击并且趁机反击了,但还是不足以对他造成有效杀伤。就在我又一次躲开他的进攻,并且趁机从侧面发起突击时,他以我完全预料不到的速度一个闪身避开,并且轻松钳制住我握刀的手。

好在这一次我的手足够稳,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被他一巴掌把刀给拍掉。

我重新拉开距离,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

在旁边看了很久的源东平远远问,“是否要休息一下,萧红君?”

我擦掉额头上的汗,回答,“现在不用。”我感觉到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是疲惫,反而像是刚刚适应这种强度的运动,正在经历的一段调整期,当身体适应以后,呼吸的节奏才能完全跟上彻底激活的肌肉和细胞,从而进入到完美的应战状态。但如果这时候休息,反而打断了这一适应过程。

这种感觉和唤醒纹身的感觉不完全一样,纹身能够激活和强化的是我的灵魂,我还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够像现在这样把身体彻底唤醒,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不仅感知和控制力飞速上升,连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亢奋。

茨木童子气定神闲地站定,作防御姿态,这一次换我先出手。

我提气轻身,比先前能达到的极限速度还要快,迅速切近。茨木童子警惕地盯着木刀的走向和我的动作,瞬间就预判了我的攻势,一个横跳避开我直刺的木刀,紧接着从侧翼向我发起突袭。

我借着直刺的势头再次发力,加速躲开了他的攻击,脚踏地,半转身,一挽花,把刺变反手挑。茨木童子收得更快,木刀在他面前划过,避让开以后抬手直接向我抓来。我反手把刀收在手臂之后,脚往后退了半步,偏身让过这一抓,然后以反手握刀的姿势,将木刀从肋下向后反刺。茨木童子马上反应,往后一跃跟我拉开距离,躲开这一击。

我趁机再次蓄力,重新握住刀,一转身就追上去,再次突刺。茨木童子半转身就躲开了,接着抬手就向下压,似乎要直接将我的脑袋一巴掌拍碎。于是我就地一个前滚翻到他身后,避开这一巴掌的同时爬起来砍他的腰。但他只一个转身错步就让我攻击落了空。我一翻手腕,同时前踏一步,反手再回一刀。茨木童子退至刀背一侧,又要像先前几次一样直接抓我握刀的手。

被他抓到就又算我输了,我索性把刀往上一抛,同时后退收手。刀离手以后,茨木童子的攻击便再无顾忌,反手回掏,就直逼我面门。我一个后仰,向后下腰躲过这一招,同时以手撑地借力反弹,抬腿先后两下踢在他手腕上。我的速度足够了,只可惜虽然精准命中,但力道太弱,完全不足以对他造成影响。但我借着反冲的力道趁势一个后翻,躲开了他挥过来的一拳。

趁着他发力出拳的动作,我用力起跳,借他手臂做了跳板,一个翻身跳到他身后,同时在空中接住了落下来的木刀。茨木童子预料到我会在落地的瞬间发动攻击,已经提前前踏几步,离开了我的攻击范围。

我把刀向着他掷了出去,同时往前踏步追着刀向他逼近。其实拉近距离对他是更有利的,在没有刀的时候,我不能正面接他的攻击。但我必须以近身为契机找到突破点,不然以他的敏捷,我绝不可能在有足够距离的情况下攻击到他。

茨木童子很显然选择了先避开刀锋,再攻击随刀而来的我。我看他准备抬的是右手,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再次加速,一把抓住了飞出去的刀,然后一个虚晃避开他的右手,用力向着他的脸刺过去。

如我所料,这么短的距离即使是他也来不及躲避,匆忙之间只能张开手硬接,于是我木刀的刀尖撞在了他的掌心,隔着他的手掌,抵到了他的下颚。

以茨木童子的力量,正面和他掌心相碰,木刀瞬间破碎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木刀在他手里竟然完好无损。看来他大部分的精力不是用在迎战,而是在控制自身的力道了。

“漂亮!”源东平在旁边高喊出声。

我微微喘息着,平复刚才一连串超负荷动作带来的消耗,同时紧紧盯着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笑了,将我的刀撇向一边,“总算有点意思,没让我无聊到底。”

我收了刀,长出一口气,“终于赢了你一次。”

没想到茨木童子说,“热身结束了。”紧接着,紫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燃起。

我诧异地盯着他。他想干什么?要动真格的吗?

但他似乎并不是要攻击。这紫黑色的火焰迅速爆发,蔓延了整个场地,将我和他完全笼罩其中。

被妖火包围以后,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变成了实质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向着我压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我连握住刀的力气都快被夺走。

紧接着,火焰盘旋着遮掩了茨木童子,他的身影在妖火之中消失了,我无法锁定他。

随即,我听到了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声音。

“好好想想,你要保护的人,你面对的目标。考虑清楚。”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刚才茨木童子所在的位置。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木刀没有用了,我扔掉了它。在这里,任何外物都已经没有用了。

我把灵魂之力放到最大,纹身的力量沿着灵魂流淌,随时会被唤醒。但我此刻必须压制它。

灵魂之力开启后,我能够重新捕捉到茨木童子了。其实他一直站在原地,不曾移动过。

刚才的热身,比的是身体的速度和力量。那么现在,考验的是我的灵魂。

想清楚,我要做什么。

我要赢。但我面对的是一个无法杀死的目标,不是因为我不能出手,而是对方的力量远在我之上,我做不到。

茨木童子刚才提示我,不仅要看到目标,还要看到——我要保护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要保护的人,能在此刻起到什么作用?

对了!我的目的并不是致对方于死地,而是保护人质不受对方伤害。如果搞错了这个最终目的,只会南辕北辙。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在无法杀死对方的情况下,要怎么保护人质?

当然是——砍掉他伸向人质的手,断绝他伤害人质的可能性。

断绝可能性。

是的,我能够做到,就像当初削弱业原火那样。

想通这一点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联起来了,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我抬起手,灵魂之力透体而出,迅速逼近茨木童子所在的地方。

这瞬间我感觉到,他的手里有什么东西,他正握着这个,等着我从他手里拿走。

灵魂之力迅速将他掌中之物与他的身体隔开,并将它包裹起来。

这一瞬间,借助灵魂感知,我看清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团紫黑色的能量球,虽然颜色不同,但它与天族始祖和岩龙祭司遗留下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我隐约明白了这是什么,将它收归灵魂之中。能量球迅速融入我的灵魂,化作暖流汇入纹身之中。

当我吸收了这团能量球以后,火焰形成的牢笼开始消退,慢慢收归回茨木童子身上,露出背后的真实世界。我们仍然站在剑道馆里,隔着场馆对视。

他远远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一个看到学生给出了满分答卷的老师。

倒是旁边的源东平一脸担忧,“萧红君,刚才发生了什么?”

连焱仙也满脸紧张,但我猜他是在担心别的什么东西。

“没什么,切磋罢了。”我回答,然后看向茨木童子,“我赢了,对吗?”

茨木童子仍旧是不冷不热的笑,扔下两个字,“勉强。”

我走向源东平,将刀还给他,“多谢。”

源东平接过刀,呼出一口气,感慨道,“萧红君,你是我亲眼所见第一位能够正面与茨木童子君交锋,并且胜他一次的人。你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苦笑着摇头,“算了吧,他都放水放成那样了,根本没出力不是吗?”

茨木童子悠悠然走过来,“力量没有用,但招式已尽。算你赢了。”

我还想擦额头的汗,才发现自己衣服湿透了,刚才一番折腾,衣服上全是汗水。

源东平问,“萧红君,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我点头,“嗯,我失陪了。”

到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重新收拾好,我才走出门。

出来以后,源东平正在和茨木童子他们几个说话,看我来了,就说,“时日不早,晚饭已经齐备,吃过饭早些休息吧。这几日素云花开得好,明天开一场赏花会,源家准备了薄酒,诸君可花下品酒,畅饮一番。”

酒我就不喝了,但我对素云花挺有兴趣,就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源家就开始忙碌赏花会,我早上起来时,已经看到佣人们在忙忙碌碌地搬东西,有抬桌子的,也有准备酒和其他吃食的。

茨木童子起得比我早,已经在走廊上站了半天了。他倒是没有看忙碌的人群,盯着庭院里的景观,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他又隐去了妖怪的特征,大概是照顾普通人的观感,不给源家添麻烦。

我过去跟他打招呼,“早。”

茨木童子看到我,点了一下头,但没回话,继续看那些打理得不错的景观们。

我看着他背后如瀑布的白发,有些出神。

她的头发是白的,因为她是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还是天生异色?

他的头发是黑色,但是被虚无吞炎侵蚀以后,被染成了白发。魂玉说他的头发很软,软得像猫毛。确实很软,很好摸。

焱仙是黑头发,白衣服。黑阎龙是白头发,黑衣服。两个人如阴阳鱼一样,颜色相反,性格也相反,跟黑白无常似的。

茨木童子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扭头回来看我,“看什么?”

我赶紧回神,“没什么,想起了故人。”

这时,焱仙打折哈欠走出来,看到我们,一边揉眼睛一边说,“早呀,你们起好早。”

我问,“你本体不是火焰吗?怎么还需要睡觉?”

焱仙笑着回答,“想睡就睡,不想睡就醒着。我还会做梦呢。”

源东平也过来了,见我们都起了,就让我们去洗漱,然后直接到后院素云花林。

源家家主没有来,源东平说家主有事外出了,指引我们各自选座。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其他源家的人分宾主落座,我也不认得他们,他们也不与我们打招呼。源东平说,这是源家培养的阴阳师和武士们。

落座以后,家仆奉上来茶酒和点心。

茶倒是没太所谓,我虽然喝得出东瀛茶和大陆茶不一样,但也不讲究太多。至于酒,东瀛人爱喝一种很薄的清酒,味道淡,也不醉人,和大陆的烧刀子不一样,但我不爱酒,也就不陪他们喝了。

倒是素云花确实好看,源家种了十几株,白色的花连成一片,如白云飘落在人间。偶有花瓣随风飞落,别有一种落花的美。

薄酒微醺,几人脸上都浮出淡淡的红色。源东平闲话起源家家常,偶尔还有不少人过来与他碰杯,他一一应下。

我趁人们各自饮酒作乐时,在茨木童子身边坐下。他大概早猜到我要找他,并不惊讶,反手给我倒了一小杯清酒,“喝了,再问。”

我拿起杯一饮而尽,然后捏着杯子藏在手里,怕他再给我倒一杯,“我想听你讲讲,你说很多,是什么意思?”

茨木童子一声冷笑,“这也要问?”

我很认真地点头。

茨木童子放下酒杯,“东瀛,奇花异草多,与大陆不同,听说过吗?”

我点头。

“有一种药草,需要灵魂和血肉来养,能结宝石一样的红色果实。”茨木童子漫不经心地说起一个诡异的故事。

“你吃过那种果实?”我问。

他低眉看着我,嘴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我是被抓去养花的。”

“啊?”我一愣。在我的概念里,茨木童子是个很强大的妖怪,源家这种降妖家族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这么强大的家伙,是怎么会被“抓去养花”的?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鬼,没有力量。抓我的是谁,也不记得了。总之我被带到了花面前,上面的宝石,已经有婴儿头骨大了。”茨木童子继续说,虽然是讲自己的故事,但是毫无感情,像是一个没有干系的旁观者。

婴儿头骨大小的果实,需要吞噬多少人的灵魂和骨血?我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不知道。”茨木童子回答得很干脆。

“那,养这个花到底做什么用?难道只是被养着就能有效果吗?”

“哼,我怎么知道你们人类在想什么。”茨木童子冷哼,“养花的办法,是让活人把花吃下去,被花抽干,再开出新的花。他们把花喂给我,在那之后,就记不太清了,像是掉进全是血浆的炼狱,很多灵魂和破碎□□围过来,互相攻击。我就杀了他们,来多少,杀多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哪,总之看到了很多尸体。”

他讲得既诡异又模糊,我并不能整合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只知道他是被强行喂了一种诡异的植物,然后就失去了控制,杀害了很多人。

“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那些人,那个花,还有吃了花以后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茨木童子重新把酒倒满,满脸无所谓,“谁知道。之后人类就开始叫我‘罗生门之鬼’,恐惧我,又想我死。”他饮尽杯中酒,然后低声骂了句,“无聊的家伙们。”

在旁边默默听完了整个故事的源东平发话了,“我曾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我转向源东平。

源东平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把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源氏,东瀛还有其他阴阳师家族。有一个家族,族中出过一个叛徒。他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但他的故事被记录了下来。传说他得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可以夺走人的灵魂,他借此杀害了很多人。后来他被发现的时候,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那个东西也不见了。大家都认为是他自己也被那个奇怪的东西吞噬。”

“有可能是同一件事,时间对得上吗?”我问。

茨木童子懒懒的,似乎不太想深追这个话题,“早就忘了。”

源东平也摇头,“只知道是在三百多年以前。甚至连这个人的出身、他得到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如果这两件事是同一个故事,倒还是因果报应了。不知为了实现什么目的,戕害他人的无名者,最终被自己辛苦培育的法宝害死。而遭到戕害的恶鬼却终结了罪人的恶行。

“真是不可思议,人想要害妖怪,却被妖怪杀死更多人。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复杂,让我所坚持的正义和善良都显得那么多余。”我有些失落,说出了丧气的话。

源东平却安慰我,“萧红君的顾虑太多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到完美的,只要我们还是人类。既然身为人,只要无愧于身为人的身份,就已经是很好的了。人与妖怪之间总有异族的仇怨,正义与邪恶,也只是站在我们自己的立场而产生的罢了。对于所有族群的人而言都正义的东西,在这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我抬头看他,“可是,如果不能公平,又怎么服众,怎么平息仇怨?假如,我是说假如,茨木童子怨恨源氏砍伤过他,不死不休,他既杀人,源氏又追杀他,不就永远也停不下来了吗?”

茨木童子笑了,“你还真敢说啊。”

源东平也有点紧张,但还是摇头,“萧红君,你看过大海吧?”

我点头。

“大海上,总有风浪,永不停息。海水总在翻涌波涛,可不是每一朵浪花都能一直翻涌下去。从不因为一朵浪花的消失,就认为大海应当永远平静了,也不会因为今日起了波涛,就永远不再出海。人世间也是一样,放眼望去,每时每刻都会有斗争正在发生,有无数人在这一刻出生和死去,就如大海被风吹起波涛。但它依旧存在,并且将永远地存在下去。”源东平娓娓道来,他平静的声音抚平了我心中的不安和焦躁。

他重新在杯子里倒满酒,又给茨木童子也满上,然后拿起杯,“人与人的相遇,就如在茫茫海上碰见的两只小船。此刻的烦恼之于大海的广度是何等渺小,所以每一次相会都如此珍贵,应当隆而重之地庆贺,才能不留遗憾地分别。如此一来,即使有仇怨和悲伤,也留下了足够的欢乐与幸福,我们因此是而为人。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我必定举起手里的刀。但此刻在花下,诸君共饮,那么便不存在人与妖怪的分别,只是一同饮酒的挚友。”

“说的好。”我把藏在手心里的酒杯递过去,“为这番话,我也该敬你一杯。”

源东平带着笑替我满上,“我见识浅薄,方才所说也只是一人之言,不能放诸他人身上。萧红君只管坚持自己的信念就足够了。”

我说,“和你谈话,我已经清明了不少,真该谢你。”说着就用杯子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正如源东平所说,人世间纷争永远不会停歇,没有必要因为某一刻不安宁就认为世界末日到来,也不必妄想某一场争斗平息就再不会有纷争发生。我不可能按住每一场斗争的双方,我要做的仅仅是将搅弄风云的那只场外的手抽离,让大海回归它本应有的自在模样,让它自然风起云涌又风平浪静。

当那只手消失以后,纵然再如何斗争,都不与我相干,我不制定规则,也不执行法度。我也只是遵守规则的一个普通人,是风浪里颠簸的一叶小舟。

我不是神。

赏花会是怎么结束的我完全想不起来,只知道我居然喝两口清酒就能醉得不省人事。

焱仙告诉我,我跟源东平聊过天以后心情特别好,连喝了好几杯。源东平还想给我倒,没想到我突然咕嘟一声倒下去睡着了,把焱仙和源东平都吓了一跳。

无奈的焱仙只能背着我回了屋子。

听说赏花会结束以后,茨木童子又被源氏家主请过去,两个人深谈了一番,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结束了赏花会,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也该离开了。

我与焱仙不能在东瀛滞留太久,茨木童子是妖怪,待久了也会出事。赏花会结束以后,我们就向源东平告别,准备离开。

源东平带我们向源家家主面辞,家主虽然对我们很有意见,但自始至终没有为难过我们,又嘱咐源东平送我们离开。

源东平一直领我们出了源家,送到神都城门口,我让他回去,不必再送,他却很是不舍。

“萧红君,此次分别,不知会否再见,千万保重。君助我源氏颇多,无以为报,本次略尽主客之宜,皆因鄙舍寒微、行将仓促,实在不成样子。日后若有缘再会,万莫嫌弃我辈德行浅薄,还到源家来坐一坐,便是我等荣光之至。君有远大志向,非燕雀之力可以相助,祝愿君一切顺遂,武运昌隆。”

我说不出他那么漂亮的话,只能道谢一两句,便与他郑重道别了。

离开神都,我又问茨木童子要去哪里。他只说自己并无定居,不过是随遇而安。

我没忍住嘴欠,打趣他,“会不会再一觉醒来又发现一只女子趴在你身上?”

他气得笑出了声,“那就抓你回来做夫人,好让她们知道我已有家室。”

我拍了拍他,“哎呀,妖怪不是不在意什么结婚成家嘛,你也学着放宽心。再说了,万一有了孩子,你也干脆收收心,老婆孩子热炕头,好过在外流浪嘛。”

他看我越说越过分,直接把我一提溜,“好啊,那你就跟我走吧。”

焱仙赶紧伸手来拽我,把我往回拉。好在茨木童子没真的使劲,焱仙一拽他就松了手,我才安稳回到地面。

“算了算了,你这个人是一点玩笑也开不起。”我半是好笑半是怂。

“我不是人,是恶鬼。”茨木童子眼皮都不抬。

“好的好的恶鬼君。那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见。”我挥了挥手。

听到我这句话,茨木童子忽然盯住我。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似乎洞穿了我,仿佛看破了我的命运一般。

他忽而严肃了些,“不必再见。你不会回来的。”

我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却被无形的东西堵住了喉咙。

“东瀛人,说武运昌隆,是祝愿出征的武士能获得胜利,平安归来。你没有回来的可能。”茨木童子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能够确信,这的确是恶鬼的眼睛,“但你该去,做你想做的事,哪怕牺牲也不要回头。想清楚,在下决定之前。”

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多谢。”

他说完这番话,转身就离开了,挥了挥手,示意我不必再跟上。

焱仙拉了一下我的手臂,“英鸾,不用听他说的,现在的你是神使,你不会死。”

我回头看向焱仙。他依旧是那副纯良天真的表情,黑色的眼睛里只有干净单纯,仿佛从来不曾设计陷害我。

纵然我有千万句话,也不想对他讲一个字。

“我们走吧,东瀛不是久留之地,回大陆。”我往港口的方向走去,抵达港口还有好几天的路。

返程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要在港口多等几天的准备,没想到去朝禅城和去万流城的船不是一班,万流船多,马上就能出发。

我忙买了去万流城的票,乘船返回大陆。

回程路上依旧晕船发作,这次比来时还要严重,我躺在船舱的床上,根本起不来,一起来就要吐。

焱仙坐在我旁边给我涂晕船药,一脸关切又一脸好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明明是神赐的身体,却还保留了身为人时候的不便。又是恐高,又是晕船,要不让神给你重新调整一下?”

我太阳穴疼得厉害,根本不想理他,“不要。你管我呢,我爱疼,我乐意。”

焱仙哭笑不得。

等晕船药起效果以后,我才觉得好受了点,正闭着眼睛养神,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焱仙去开了门,听不清说了什么,等他走回来,告诉我才知道,是船长请我们两个去一趟。

“什么情况,遇到海难了要把我们两个丢下去?”我忍着头疼挣扎着坐起来。

来请我们的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船长请你们二位到会客室,应该是有话要讲。”

焱仙扶着我起来,跟着船员走到会客室,打开门以后,我就明白了。

坐在里面的不只有船长,还有占卜师。

这个占卜师有点面善,看着像以前见过。考虑到这是东瀛和万流之间往返的船,或许正是以前那个占卜师也说不定。

他看到我的时候,站起身来,“果然没有认错。许久不见了。”

他一起身,船长急忙也跟着起身,有点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似乎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我于是问,“确实很久没见。怎么突然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占卜师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叹息一声,“也并无其他意思,只想着故人相逢,如果就此别过,未免有些遗憾。应当见一面。”然后示意,“二位请坐吧。”

我和焱仙分别落座,占卜师本想为我们倒茶,船长赶紧拦住了,“我来吧。”然后把茶壶接了过去。

占卜师捧着茶杯,有些感慨,“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光芒,比从前明亮许多。想来你已经十分明白了。”

我不肯定也不否定,“我记得上次见面,你说我将会遇到一个……灾难?是指我在东瀛差点死掉吗?”

占卜师摇了摇头,“不是灾难那么简单的事情。请原谅我无法准确用语言来表达,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就像永远的黑夜,黑夜在向着你伸出手。你登上了东瀛的土地,代表你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但是你现在有着太阳一样的光芒,或许,你能够照亮它。”

我虽然不太明白,但大概猜到了他在说什么,于是我借机问,“我在朝禅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是有大命格的人,他不能看也不能算,不仅看不清算不准,而且会给自己招来不幸。可是你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是为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大命格吗?”

占卜师茫然地摇了摇头,“大陆那边的命理并不太了解,只能以神命之眼看到的东西告诉你。”

看来他只是能够看到命运,但不懂那个算命老头的那套东西。

虽然还想再多和占卜师问些事,但是我实在是头晕得厉害,再撑下去恐怕要当场吐苦胆水,只能匆匆告别,回了房间继续躺着。

焱仙就那么安静地跟着我,什么都没有问。

他问了倒好办,说明他还有东西没弄明白,但他不问,就意味着他心里有决断。

焱仙和我从来不是一条心,他被神命令监视我,或许和取得炎龙精魄那次一样,在特殊情况下,他会有意陷我于死地,以达成神的命令。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