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太过久远,连地点都模糊不清。
不过陆瀛州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十四五岁的样子喜欢上谢遇的。
他想起岛民说,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柠山岛人,从小到大很少离开过这座岛。
谢遇小时候也生活在这里。
所以,他们是在柠山岛遇见的?
这个可能性极大,也完全可以说得通。
“你没事吧?”谢遇听见砰地一声,连忙靠过来查看陆瀛州额头撞到柜角的伤口。
陆瀛州看着他,没说话。
虽然没有皮外伤,但谢遇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严医生的电话:“喂?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我男人磕到头了。”
陆瀛州寻思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脑部也好,便没有打断谢遇说话。
等这通电话结束,他才开口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见过?”
“有吗?”谢遇装傻。
陆瀛州神情呆呆的:“我刚才撞到头,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谢遇:“!!!”
事后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变成了恐怖片。
明明是大夏天,身上还裹着被子,谢遇却感觉浑身冰凉。
经过这几天的和谐相处,谢遇难以想象陆瀛州恢复记忆后的样子。
刚迈出第一步……又要倒退回离婚?
不行。
谢遇黑了脸。他无法接受。
“你想起了什么?”谢遇立马追问。
看对方这个反应,大概还没完全恢复。谢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
陆瀛州思索了一会,说:“我看到你十四五岁在角落里时哭的样子。”
谢遇闻言松了口气。
这个记忆片段不仅能圆,而且可操作性极强。
他年少回到谢家那段时间确实受了很多委屈,好几次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被陆瀛州撞见过很正常。
问题是眼前失忆的这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捡垃圾的岛民。
所以谎言必须往柠山岛那边圆……
谢遇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答案,就听见陆瀛州问:“你以前生活在柠山岛的时候对我有印象吗?”
谢遇果断摇头,“没有,我压根就没见过你。”
那么小一个柠山岛,两个同龄男孩没碰过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陆瀛州听郝奶奶讲过岛上教育不行,谢遇打从记事起便一直乘船去县里上学,每月只会回来几天。
陆瀛州有点失落。
原来只是自己以前单方面的一场暗恋啊。
不过很巧的是——
他小时候暗恋的人,后来居然找了一个跟自己长相极像的丈夫。
而他如今兜兜转转成为了暗恋对象心上人的替身。
“这个世界真奇妙。”陆瀛州感慨。
“嗯?”谢遇烦躁地掐着被单,生怕对方想起更多记忆。
这种被裹挟的紧张窒息感几乎快把谢遇逼疯。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起等下该如何把陆瀛州弄晕然后再送到催眠师那里回炉重造。
陆瀛州小心翼翼地摸摸谢遇的脸,又碰碰谢遇的头,像对待泡沫箱里的珍贵物品。
谢遇神经紧绷起来,有些慌乱地问:“你是不是还想起了什么?”
“没有。”陆瀛州摇头。
从这一刻起,他决定把自己暗恋过谢遇当成秘密。
毕竟他只是一个替身。
职业替身的最基础要求就是不能爱上雇主,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如果被谢遇知道自己喜欢他,应该会给对方造成困扰吧?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缘分很遗憾。小时候明明生活在同一座岛你却从没注意过我。”陆瀛州有些心酸地想,他和鹿见长得那么像。如果自己当年能鼓起勇气表白,说不定和谢遇结婚的就是他了。
谢遇:“……”
当然是假的啊笨蛋!
事实上,陆瀛州从小生活在京市,根本没去过什么柠山岛。
谢遇面目狰狞:老子怎么可能没注意过你!
打从遇见第一面起,老子脑子里全是你好吗!!
然而他并不能告诉陆瀛州真相。
谢遇只能把这股郁闷往肚里咽,抬起头勉强围笑挤出一句:
“现在注意也不迟。”
陆瀛州严肃道:“不。”
谢遇:“?”
陆瀛州:“就像合同上写的那样,我们最好不要对彼此产生感情。”
谢遇:“合同上哪里有写了??”狗日的王秘书,他马上改。
陆瀛州:“别管这种细枝末节。重要的是必须坚守内心的底线。我可以帮你解决生理需求,扮演鹿见照顾你等等,但我们不能上升到爱情层次。”
“为什么??”谢遇出离愤怒了。
他本来就打算重头潜移默化让失忆后的陆瀛州爱上自己,谁知计划还没开始就冒出拦路虎。
陆瀛州轻声道:“不然鹿见多可怜啊,他在天堂上看着你移情别恋一定会很伤心。”
陆瀛州发现自己特别能感同身受这种被人遗忘的情绪。
谢遇:“………………”
鹿见就他妈是你啊啊啊啊!!
明明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却不能说出真相的感觉,就像快要高.潮时身上人忽然养胃。
谢遇:心好累。
他想杀人。
“鹿见不会伤心的。”谢遇麻着脸说。
陆瀛州反驳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谢遇:“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他是个大渣男。”
“什么?”陆瀛州连忙竖起耳朵。
这颠覆了陆瀛州的认知。他记得管家明明说这对夫夫很相爱来着。
基于现实,谢遇说得很逼真:“鹿见是个直男,婚后一直在外和不少女性暧昧。”
“他是直男为什么会跟你结婚?”陆瀛州不理解。
谢遇面无表情:“贪图我家权势可以帮助他的工作。”
陆瀛州有点心虚,自己一开始也是因为钱才会靠近谢遇……
“我觉得鹿见早泄,”陆瀛州转移话题道,“有可能故意的,他不想跟你做。”
这番话听起来很扎心。
以前陆瀛州虽然没早泄,但各种能逃就逃的手段也毫不逊色。
谢遇回忆瞬间脸黑如锅底,咬着牙问:“那你想跟我做吗?”
陆瀛州:“我当然想啊,我又不直。”
更何况谢遇还是他喜欢的人。
谢遇面色稍缓。
大概是今晚那场餍足的性.事让他看开了。
谢遇心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和失忆的陆瀛州会迎来新的美好未来。
“我们继续吧。”谢遇翻身捡起地上湿烂的猫尾巴,企图展开诱惑。
“哦。”陆瀛州很听话地把他压在身下。
倒真跟被猫上身似的——
喘息间,谢遇一时失去理智把陆瀛州后背挠出不少红痕。
这点力度对陆瀛州而言无伤大雅。他像只旱田上的老牛,沉默寡言地进行耕作。
谢遇挠完又后悔了,一边痛心地抚摸男人背部的指痕,一边问:
“你会不会离开我?”
他这么坏。
陆瀛州有一天不要他了怎么办?
陆瀛州肯定地说:“不会。”
再加上五险一金的话,陆瀛州觉得这份工作自己可以干一辈子。
等这场激烈的播种运动结束,两人下楼。
“啊,天都亮了。”陆瀛州有些惊讶。
谢遇也没想到居然过去了这么久,他一点都没觉得困。
前半夜就赶来的严医生看了眼外面泛白的天色,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生无可恋。
谢遇顺便让他看看陆瀛州后背的红痕,说:“你给开点药。”
严安:“……”
说好的看病?你只想秀恩爱。
失忆前:被强取豪夺的金丝雀
失忆后:爱上资本家的快乐社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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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旱田上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