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都要（番外） 第3章 登山

草长莺飞，家家户户争相踏青。

沈飞云也不例外，并没有呆在小窝中，而是拉着苏浪往山间去。

日中，从山脚远远望去，顶上云雾缭绕，还有炊烟袅袅升起。

按两人轻功之高，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地登上顶峰，可沈飞云却偏偏要慢行，拉着苏浪的手，说说笑笑。

“早就想带你一起来，我以前来过，山里还有一个故人，我们一同去见见他。”沈飞云道。

沿途古木参天，不同的树种五彩斑斓，煞是赏心悦目。

苏浪低声道：“单单美景，我以前绝无可能欣赏至此。”

“可见还需美人作陪。”沈飞云笑了笑，“我也如此，有你在身旁，心中欢喜更胜以往任何。”

苏浪侧过脸，偷偷瞥了沈飞云一眼。

清风微微吹动着沈飞云的鬓发。

如今他三十年纪，愈添风致，浑然天成的浪荡劲儿也无分毫削减。岁月又赋予了他一些悲悯世人般的柔和，即便棱角锋锐如利刃，也看来好似不会轻易出鞘，只教人惊叹其美。

苏浪忍不住叹息：“你做什么生得如此……”

“怎么？我生得如何？”沈飞云怔住。

他明白自己生得好，可面无表情看向镜面时，锋芒毕露，看得久了，只觉得有些厌倦。

却不知苏浪十分贪恋他的容貌。

苏浪抬手摸了下沈飞云的脸颊，微微一笑：“你生在我的心尖上了。”

沈飞云忽地站定，拧眉盯着苏浪。

苏浪收手，不懂沈飞云为何变得神色严肃，他这一句话应当不值得生气。

“苏浪，你这样……”沈飞云苦恼道。

“我怎样？”苏浪摸不着头脑。

沈飞云一把抱住苏浪，向前走了两步，将人抵在古木上，亲了一下，摇头道：“你这样，还叫我如何安心登山？别总好端端地招惹我。”说着，右手轻抚苏浪的脊背。

苏浪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别乱来！”他伸手抵住沈飞云的肩膀。

沈飞云这才轻笑出声，啄了一下苏浪的唇角，乐道：“讨你欢心呢，并不是真想做些什么。”

他蹭了蹭苏浪的额头，等平静下来后，慢慢松开对方。

他走在前面，伸了个懒腰，坚定道：“以后大冷天再来一趟，夜里来。到时候，我将你剥个精光，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就在方才那棵树边亲遍你全身。”

苏浪忍了忍，无奈道：“你怎么这样。”

沈飞云转身，后退着朝上迈步，低头看着阶梯下的苏浪，双手交叠置于后颈。

他一挑眉：“我怎样？我不是一直这样无赖么？”

“不是。”苏浪回忆道，“你以前很……什么也不懂……”

沈飞云哈哈大笑：“那是以前，什么都不懂得是十年前了。如今有你这个好师父领进门，这么些年过去，我早出师。”

他冲苏浪眨了下眼，问：“苏师父，徒儿是否青出于蓝？”

苏浪本想反驳，可想到之前杂物间的事，于是沉默下来，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他太了解沈飞云。

无论如何回答，都只会叫沈飞云乐不可支。

苏浪想了许久，终于抬头直视沈飞云，严正道：“等天冷了，我才要把你剥个精光，绑在树上亲，我看刚才那棵树就不错。”

沈飞云立即跟上：“不怕你做到，只怕你做不到。”

嘴上调笑，若是就此害怕，岂非叫人笑掉大牙。

只是沈飞云说着玩，对方却很认真。

“我定然做到。”苏浪掷地有声。

沈飞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走了许久，回过神来，问：“你怎么总喜欢绑我？”

“有么？”苏浪略微疑惑。

他想到便做到，随心而动，倒没有考虑太多，因此有些印象，却不知到了沈飞云嘴里，如何成了“总是”。

沈飞云耸耸肩：“你说没有就没有。”

“真有么？”苏浪皱眉，“你说实话，别哄我。”

沈飞云于是停下，猛地朝苏浪倒去。

苏浪跨上一阶青石板，连忙抱住沈飞云，任由对方将全部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沈飞云咬着他耳朵，低声道：“当然有。别说我骗你，下次你若再来，你就自己计数，一次、两次、三次……等过个半年，你自己想想，会不会超过十次。”

“不至于……”苏浪虽否定，却也半信半疑。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沈飞云在苏浪锁骨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浪抱了沈飞云一会儿，拍了拍对方的脊背，闷声道：“你快走，不是说带我去见故人么？”

“我走不动了。”沈飞云摇头。

动作间，他的头发鬓发蹭着苏浪颈侧的肌肤，在苏浪心上撩动出异样的感觉。

“别动。”苏浪一把按住沈飞云的后颈。

沈飞云果然不动，问：“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说怎么办？”

苏浪失笑，他像来面容冷淡，今日却接连发笑，可见心里有多欢喜。

他直接打横抱起沈飞云，收回笑容，问：“这是你想要我做的么？”

沈飞云有点懵，他只是想同苏浪再腻歪一会儿，并没想叫苏浪抱自己的意思，这可真有些……

不成体统了。

“你放我下来。”他摸了摸鼻子。

苏浪想了一下，淡淡道：“我若拒绝呢？”

他着实不想放下沈飞云，难得沈飞云向他撒娇示弱，难道只许沈飞云抱他，不准他抱沈飞云？

没有这么霸道的事情。

他偏不信。

沈飞云难得害羞：“我不准你拒绝。”

苏浪轻轻“呵”了一声，歪头天真道：“前几日在杂物间，你偏要抱我回房，我十分抗拒，你听我的话了没？”

好像是没有听来着。

沈飞云讪讪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苏浪低头看向沈飞云，只见风流俊美的心上人窝在自己怀中，眼波流转，于是更不情愿放下。

沈飞云耳尖开始泛红，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挣扎，俨然自暴自弃，只是心想回家叫苏浪好看。

难得苏浪要在他身上逞英雄，他也就任由苏浪。

苏浪可能是自幼修习缩骨功之故，又兼之肠胃脆弱，无论沈飞云怎么投喂，到了一定重量后，就是不再增加。

因此苏浪仍旧瘦得很，若穿得贴身，看起来就弱不禁风。

而沈飞云身上的肌肉漂亮匀称，整个人比苏浪大上一圈，此刻被人抱在怀中，就显得有些滑稽。

若是不认识他们的人瞧见，恐怕就要担心。

这沈飞云会不会下一刻就将苏浪压坏。

可苏浪抱着沈飞云，很是轻巧，就连呼吸也未曾乱过一瞬。

走到半山腰，沈飞云劝道：“够了，你放我下来，难道真要将我抱到山顶，好叫人人都看见你武功高强，抱着我这样一个高挑的人也气不喘、脸不红？”

“瞧见也无妨。”苏浪淡然自若。

沈飞云气急：“你当然无妨，有妨的是我！”

苏浪奇怪道：“被人看见我抱着你，又有什么妨碍？我们难道不是天下皆知的伴侣么？”

这思路很清奇，很优秀。

沈飞云露出一个假笑，点点头，夸奖道：“苏浪，你很不错，你等着。”

苏浪见调戏得差不多，再下去恐怕沈飞云就要炸了，便将人放了下来，还多余地拍了拍沈飞云的衣摆，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沈飞云直接动手拍了苏浪两下，道：“我很小心眼，这件事我能记上十天半个月。”

苏浪挨了两下打，清脆的声音依旧还在耳畔回荡。

沈飞云极少这样打他。

“你够了！”苏浪一把握住沈飞云的手，警告。

沈飞云见苏浪真的恼怒，便凑上前去，用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柔声致歉：“我昏头了，以后不在外面打你这里。”

苏浪冷笑：“在家里也不行，以后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

沈飞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画面。

两人抱做一团，一人一下。

他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快走！”他扣住苏浪的肩膀，推着人往上走。

走到一半，他蓦地顿住。

苏浪问：“你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呃……”沈飞云尴尬一笑，“你还记不记得，我准备带你去见一位故人？”

“当然记得。”

“他武功高强。”沈飞云道。

“所以？”

“所以……”沈飞云抬手指了指斜上方的一棵树，“他藏在古木中，我们光顾着打打闹闹，一时便难以察觉。”

苏浪：“……”

一息之后，两人双双朝上方望去，只见身着一袭青衫的中年人坐在树梢，正冲着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青衫男子朝他们招了招手，朗声道：

“沈二，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