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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只这简简单单一个字，霍果果却十分开心。
她的心像是飞了起来，嘴角忍不住翘起。
“谢谢你们愿意收留我。”席西纨道。
“哪儿用得着收留这个词，”霍果果摆摆手，“你愿意来，我们希望你来，这就是平常的相处啦。”
她的脑中已经浮现出年菜108式了。
“那我，先工作了。”他修长的手指朝向厨房那边。
“好。”霍果果笑意盈盈。
席西纨走向了杂物间那边。
杂物间和厨房属于同一个方向，霍果果挠挠头，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要回厨房呢。
难道他要拿什么东西，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她收回视线，这才吐出一直憋着的那口气。
像是完成了大任务一样。
她低头一看，内心呐喊：oh my god！
红纸上那长长的一道墨痕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心血算是废了。
她不甘心地放下毛笔，再揉巴揉巴红纸，扔进废纸篓里。
直起身时，刚好看到席西纨拿着红纸走过来。
霍果果在几秒钟想明白了一切，肯定是方才她跟他说话时，手无意识乱动。
最尴尬的是，这一切被他看到了。
接过他递来的红纸，霍果果艰难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
他似乎在笑。
霍果果也不知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突然，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要不你来写吧！”
他硬笔都写得这么好，毛笔肯定难不倒他。不知为何，霍果果对此事很有信心。
席西纨只犹豫了一秒，“好。”
他站到台前，铺开红纸。
霍果果像小助理一样，恭敬递上毛笔，“会写您就多写点。”
谁知他竟认真答道：“我书法一般，不是很会写。”
霍果果忍不住肩头耸动，笑道：“好的。”
你帅你说的都对。
可看到成品时，霍果果震惊。
她双手小心翼翼拿起红纸的两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抬起头问：“如果这都叫一般，那我刚才写的不就是狗爬吗？”
席西纨只能实话实说：“真的是一般，老师评价过我的字。”
她的眼神似乎在谴责他。
于是，他又补了句：“你刚才的字体很……可爱。”
霍果果：好吧，她十几年都没被人夸过可爱了。
就……挺开心的。
“不要昧着良心说话。”霍果果勉强压住嘴角的笑。
她拿着那幅字，感慨：“今年我们店升级了。”
进进出出的顾客都能看到那幅字，除了表达一下会等来年开店再来之外，还会赞一句“字不错”。
每到这个时候，霍果果都会有点小骄傲。
“这是我们店的员工写的。”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极了弯弯的月亮。
“老板，明年能多来点新汤底吗？”一个圆脸女生结账时兴致冲冲地问道。
霍果果点头，“当然，我趁过年时多多测评几款汤底，等年后就有新的了。”
她对自己做出的汤底很有信心。
“那就好，我等你啊。”
霍果果欢快地跟对方挥手。
席西纨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她很自豪自己抓住了机会，让来的人尝过味道后，都忘不了火锅店。
以后，她也会做出更多更好的火锅。
当然，席西纨算是“开过功臣”，她会永远感激他的。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时，席西纨总是说：“这是因为火锅店本身的味道好，就算没有我，总有一天，火锅店也会火起来的。”
霍果果想，就算真的是那样，但也是他推快了这个进程啊。
霍果果抵住下巴，过年的红包要更丰厚才行。
为了迎接新春，火锅店得装饰一下。
“谁要跟我去年货街买东西？”霍果果问店里的人。
席西纨抬头：“我跟你去吧。”
小圆：“哦，那你们去吧。”
亮子：“哦，那你们去吧。”
陆叔和秦姨自诩老家伙，当然不会去逛街。
最后，霍果果带着席西纨出门了。
她这次拿着钥匙，率先坐到了驾驶座上。副驾驶位是她心中的痛，她才不要坐那里。
“走吧。”霍果果启动车子，朝还在愣神的席西纨喊道。
席西纨回过神来，“好。”
他终于想起了。
好像就是在素食餐馆回来后，她才有了变化。
一路上，席西纨都在深思。
霍果果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默默打开音乐，掩盖了沉默。
置办年货是一件提早准备的事。年货街挺热闹。
霍果果走在前头，她没列清单，看到哪个适合店里用或者适合家里用就买下来。
一路顺得很，席西纨也不让她提东西，她只能象征性地拿了个花灯。
从路口出去，霍果果经过一个算命摊，她还特地多看了一眼，皆因老大爷穿着忒时髦，一身明黄色的运动装，可地上却摆着陈旧的布，写着算命占卜之类的话，她也没仔细看。
“莲花灯，桃花运，西喜至，定乾坤，”老大爷乐呵呵道，“姑娘，恭喜啊。”
霍果果脚步一顿，看看手里的莲花灯，回头疑惑道：“大爷在说我？”
老大爷手缩进袖子里，拉下老花镜，“你猜？”
霍果果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却没有注意到席西纨也同样停了下来，而她和席西纨在同一个方向。
桃花运？
霍果果转了一下眼睛，克制住回头看的冲动，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嘴角向下，苦笑道：“那我不猜了。”
“大爷过年好，”或许她和大爷就这么一面之缘，想了想，霍果果蹲下，从包里掏出火锅优惠券，“大爷有空来我这儿吃火锅，给您打……二折。”
也是缘分，就当交个朋友。
优惠券是纸质的，有些街坊邻居是老人，不习惯用手机，霍果果特地印了优惠券送给他们。
大爷接过，推推眼镜，“行，我一定去。”
回去的路上，她还和席西纨调侃：“大爷肯定是蒙我的。”
席西纨将东西放到后车厢，闻言手顿了一下，微垂的眼眸盖住情绪：“说不定真的灵验。”
因为这句话，回到火锅店时，霍果果摩挲了几下莲花灯，鬼使神差的，她真没把莲花灯往外拿，而是留在车里，准备自己留着玩。
她有点赌气地想，没有席西纨，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出现呢。
当晚，她提着一袋年货回家。
霍母从她旁边经过：“呀，有莲花灯呢。”
霍果果拿着莲花灯的手往后缩了缩，“是啊，便宜，就买了。”
霍母从厨房探出头来：“挺好，去洗手吃饭。”
霍果果松了口气，把莲花灯挂在房间。
吃完了饭，她躺在床上，莲花灯就被她挂在床头，打开里面的灯，莲花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
她心血来潮，拍了张照片放到朋友圈。
霍果果每隔几分钟刷新一次，小圆点赞了，爸妈点赞了，亮子也点赞了。
她放下手机。
想了想，又打开了席西纨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上面显示他还没发过朋友圈。
那他不逛朋友圈也挺正常。
霍果果摁熄屏幕，拉起被子，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长叹一声，拿起手机看资料，接下来的公众号选题得有些年味。
她差不多看到了凌晨一点，打了个哈欠，大脑有点懵，手却下意识地点进朋友圈，刷到自己发的那一条。
一看，一长串点赞名单最后那里，赫然是“XX”。
她合上嘴，突然大脑清明了，身体有劲儿，也不困了。
霍果果笑着躺下。
可夜深人静时，大脑总是想得特别多。
霍果果望着天花板，唾弃自己竟被席西纨影响这么大。
当初下定决心要和席西纨保持距离，只当朋友，她的心说不难受是假的。
可过了这么久，她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望向他。
习惯难改。
霍果果掐指一算，离过年还有十几天，要不从明年开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感觉，现在就跟减肥说的“吃完这顿再减”一样，这顿无穷尽。
但总要开始的。
被子下双手握紧，霍果果点头，就这么办！
过年前几天，客流量尤其大。霍父霍母都来帮了几天忙。
除夕那天，全员放假。
霍果果在帮霍母炸丸子，霍母一边利索捏丸一边问：“小席怎么还没来？”
霍果果手里动作不停，“他说差不多六点到。”
中午时，他还特地跟霍果果说了一下。
霍母探头看了一下钟，“那你下去迎一迎，我怕小席迷了路。”
“妈，他才是你亲生的吧。”
“我也想，可惜不是。”
最后，霍果果还是下楼了。她也想放放风。
电梯到了一楼，刚打开，她就撞进席西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如墨般的瞳仁，因为走廊里的灯而带上了光亮。
他今天穿的还是那身白羽绒服，提着喜庆的礼盒，很……有人味儿。
霍果果回过神，按住电梯键，“快进来。”
席西纨点头：“好。”
外面传来说话声，霍果果便没有关电梯。
一对老夫妻走进来，跟霍果果道了声谢。
霍果果笑道：“不用谢。”
圆脸阿姨的目光在霍果果和席西纨之间来回打转，“小伙子，这是来女朋友家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