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爹食言了。zuowenbolan
阿爹还是还是说了门亲事, 是刘侍郎家的公子。
坦白说,她对那刘公子没什么印象。不过刘公子对她有印象,且印象不怎么好。
刘公子他不愿意娶她。
这实在叫她不舒服。
她对嫁不嫁人这事没什么所谓,倘若能不嫁,那更好些。不过对于丢面子这事, 所谓可大了。
姜致生了好大的气,也生阿爹的气。阿爹明明答应了她, 不嫁人的。
后来姜青行劝她:“你不必那刘公子生气, 他不过是瞎了眼。”小蝶也这么劝过她。
她睨一眼姜青行, “你挺厉害啊?”
姜青行前些日子生了场病,大夫说, 因为吹了风。想来就是为她那一遭吹的。
姜青行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看, 房间里的药味很难闻。姜致有些内疚。
她决定对他好一点点。
也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姜青行似乎对她的友好很是开心,姜致摸了摸鼻子, 有些不好意思。
待她走后,姜青行捂着嘴咳嗽一声, 撑着床柱起身,虽说仍有些病弱,但精神状态显然比之前好太多。姜相在他身边坐下,面上有些忧愁。
“殿下可好些了?”姜相问。
姜青行点头:“没什么大碍, 丞相操心了。”
姜相勉强笑了笑,“小女自幼被臣宠坏,殿下其实不必如此迁就她。”
姜青行摇摇头:“不, 我觉得阿致很可爱。”
对于女儿的夸赞,姜相自然是高兴的。他脸上愁容散了些,不过提起女儿,不免又想起近日的事来。
姜相又叹气,此番行事不知如何,他想为阿致寻一个去路。可惜啊,可惜。那刘侍郎为人正直,家风严谨,本是个不错的归宿。
姜青行明白他的烦心,劝道:“儿女自有儿女福,丞相不必过分担心。”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悄悄在当中做了些手脚。
他嘴角欲扬,便抬手咳嗽一声,将话题转到政事上。“这些日子,我打听过了……”
这些事,姜致都不知道。
他们若想瞒得滴水不漏,便是真的滴水不漏。
姜致出了门,觉得姜青行那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实在让她于心不忍。她本来只是对他好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啊。
她想了想,决定对他再好一点点。
姜致往厨房去,决定亲自替他煎药。煎药是个细致的功夫,要花时间,还要精力。姜致忙活了一下午,才弄好,给姜青行端过去。
她端碗过来的时候,姜青行正在睡觉。他脸因着身体虚弱,有些泛白,即便如此,五官还是好看的。
但是姜青行的五官和阿爹一点也不像。
姜致皱眉,看来他同他母亲长得像。
想起他母亲,姜致又有些不开心。她吐了口气,再看向姜青行,姜青行的睫毛很长,嘴唇没什么血色。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忽然他睫毛微动,睁开眼来。
姜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咽了口口水,指向自己端过来的药碗。“我给你煎了药。”
药放了会儿,温度刚好。
姜青行笑了笑,又道谢:“多谢阿致。”
姜致有些无措,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喝药吧。”
姜青行点头,便去端碗。他瞧着有些无力,姜致看他伸手的动作,不禁捏了把汗。
姜致叫住他的动作,“哎,我来吧。”
姜致打小也是被宠大的,不大会照顾人。不过还是有模有样学着喂药。
姜青行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好些感动。
姜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那之后,他们关系略好了一点。从前在路上碰见,姜致连个招呼都不打,如今倒是会主动打个招呼了。
姜相对此颇为宽慰。
婚事吹了,一时间她沦为众人的笑柄。不过碍于她的身份,她出门一切如常。
她同秦湘湘说起这事,秦湘湘又是唉声叹气。她追问秦湘湘发生何事,秦湘湘才告诉她,原来秦湘湘喜欢上了一个人,不过那人并不喜欢她。故而,她十分惆怅。
姜致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只好安慰秦湘湘:“也许,是那人瞎了眼吧。”
她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想了想,才想起姜青行来。
秦湘湘勉强支起一个笑容,说:“情啊,真难啊。”
姜致那时还不明白这话的含义,只觉得听得有些骇人。
京中贵女,她只与秦湘湘交好。
那几日秦湘湘心情不好,不愿出门,她便也不出门了。在家中无事,便舞刀弄枪。
一套剑法耍下来,才发现姜青行在一侧看她。
姜致有些不好意思,“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姜青行笑了笑,夸她:“阿致的剑法真厉害。”
姜致更加不好意思,“哪里哪里,很不厉害的。”
姜青行似乎很喜欢看她,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他身体不好,故而羡慕身体好的她。又由此想到,身体健康真是太好了。
倘若姜青行是个身体健康的人,此刻也应当是个很优秀的儿郎吧,在外人面前大放光彩的那种。
京中儿郎,大多草包。姜致不耻。
天有些冷,姜致怕他吹了风又病了,赶忙催他进门去。姜青行似乎有些无奈,还有些心愿得成的笑意。
姜致看他笑容,有些心酸。他自幼同母亲一起,应当吃了不少苦吧。
姜致主动提起他的母亲:“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青行有些意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姜致又道:“不想说就算了。”
姜青行开口,笑容有些苦涩:“她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我也记不太清了,她去世很早。”
姜致有些意外,“那你……”
一个人长大啊。
她没说完,叹了口气,思及自己,怀疑她爹有些奇怪的命格了。
她拍了拍姜青行的肩膀:“没事,坚强。”
姜青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