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敖依依看着敖十二离开的背影,摩挲着手里的白棋,脑海中却是想到了那个青色的身影...
棕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迟疑,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吗?
但很快,她眼神就冷了下来,将白棋下在了黑棋的绝杀点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妖罢了。
博弈不就是如同这盘棋局吗?看似漏了薄弱之处,实则是虚晃一招、声东击西的引鱼上钩!
时光流逝,冬来秋去,转眼已是九个春秋,距离青潭秘境开放已不足一月。
九年之中,日积月累的练枪舞刀,他已经勘破【破天枪】的第四式,尽数掌握第四式星辰连——灭!
也已经将【沧海刀诀】的六式基本招数融会贯通,却始终不能够刀气化罡,没能够将刀罡领悟出来。
佘白看着昏黄的天空上划过的几道虚影,长叹一息,或许是机缘未到吧!
“白白,别发呆了,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齐天系着围裙,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尽是贤妻良母的范。
佘白挽起袖子,走到水井边,打水洗手。
这口水井是他们在落霞院,居住的第三个月的时候,齐天亲自动手打的。
“齐天,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佘白接过齐天递来的一小碗排骨汤,吹了吹热气,然后喝了一大口,莲藕混着肉汤香,让他的食欲大开。
齐天又夹了一筷子的嫩白菜到佘白的碗中:“这碧玉白菜也刚刚成熟,你尝尝看,灵气足不足?”
佘白尝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很嫩、灵气也很足,让人欲罢不能。”
齐天弯了弯眼眸,却突然垂下了肩:“白白,你以后会不会怀念这里?”
“当然会怀念了,这可是我们生活了九年的地方。”佘白夹了一筷子酸辣藕片到齐天的碗里,“但是我们之间还有许许多多的九年,所以别丧气了,青潭秘境结束后,我们不是还要去人界生活吗?或许,你到时候会有更想安家的地方也说不定。”
“嗯!”齐天突然眼前一亮,拿起手里的竹筷,就开始大口扒拉米饭。
他与白白之间还有很多很多个九年!
佘白看着齐天越来越亮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哄情人嘛不就跟哄小孩一样简单?
吃过晚饭后,佘白将躺椅搬到庭院中,然后拿着蒲扇悠闲的乘凉。
而齐天洗过碗筷后,从厨房中拿了一捧新鲜的莲蓬走到佘白身边,然后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给他剥莲子。
“齐天,这段时间,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
“我省的。”齐天剥莲子的手一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敖依依的兄弟姊妹已经来了。”
“是的。”
佘白回想起天上飞过的那几道虚影,两男两女,他的心思有点沉重,他们皆是渡劫期大妖。
实力最强横着差不多与海市上的那个鲛人比齐,达到了渡劫期巅峰圆满;实力稍弱者,在渡劫中期上下。
不知敖依依能够护住她手上的青潭令吗?
齐天没有错过佘白眼里的那一抹思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蛟皇只有两子一女,两子是蛟皇元后所生,比敖依依年长近三千岁,现如今少说也有元妖期了。
来的这些蛟族,应该是敖依依的堂兄弟姊妹。
只要敖依依不交出手里的青潭令,谁也拿不走她的东西。”
佘白因为天道干得好事确实是对敖依依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了,只记得她是蛟皇的小女儿。
见齐天说得这般详细,有些奇怪:“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齐天哼哼一笑,他臭屁的昂起下巴:“你当我出去换物资就当真是换物资啊?”
“所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然!”
齐天自觉自己剥莲子剥累了,所以将莲蓬往小桌子上一放,就厚起脸皮往躺椅上挤:“白白,可要我跟你讲一讲蛟皇的恩怨情史?”
“别挤别挤。”
“哎哎,你坐在小凳子上不能讲吗?”
“这躺椅巴掌大点地方,你非要挤。”
佘白的满腹抱怨,即使给齐天来上两拳,他也是厚着脸皮往躺椅上拱,最后他只能够侧起身子,被滚烫的火炉圈在怀里。
齐天也任由他将自己的耳朵楸的通红,还十分色气的吸了吸鼻子:“香。”
佘白:.....
果真比无耻、不要脸,他是比不过某妖的。
一手肘顶在某妖的腹部上,“你不是要讲蛟皇的恩怨情史吗?还不快讲?”
“蛟皇除了三宫六院的一众无名鼎炉妃妾外,他前后有三位皇后。
元后是他同门师妹敖清雪,他与他师妹在一起,并不是他喜欢他师妹,而是与夜凡那个无情渣父一样,都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势。
他的真爱是他的第一任继后敖秋雪,也就是敖依依的母后。”
齐天讲到这里,卖了一个关子:“你猜他元后和第一任继后是什么关系?”
佘白听到这两个名字,只觉得五雷轰顶,不会是嫡亲姐妹吧?这么狗血?
小姨子勾搭姐夫?
“你们不会说她们是姐妹吧?”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
但事实并不是佘白以为的小姨子勾搭姐夫,而是姐夫强取豪夺!
当年蛟皇本来想迎娶的就是敖秋雪,但是敖秋雪一心向道,拒绝了他的求爱,他这才退而求其次迎娶了敖清雪。
若是敖秋雪一心向道,那么也就没有后来的狗血事情。
但是敖秋雪渡元妖仙劫之时,伤了妖魂失忆了流落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与一散修相爱。
所以在她恢复记忆后,将这散修带回了蛟族所在的蛟龙岛。
然后强取豪夺的事情就发生了,蛟皇在她与散修的婚宴上,直接击毙了散修,将她掳去了蛟皇宫,要娶她为小蛟后。
敖秋雪誓死不从,敖清雪也觉得视为耻辱,要与蛟皇一较高下。
彼时的蛟皇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权势不稳的茅庐小子了,他直接废了敖清雪的一半修为,扬言若是敖秋雪不从,就直接杀了她姐姐以及她们白蛟一族!
敖秋雪为了自己白蛟上下数百条命,她应下了。
敖清雪也看清了蛟皇这丑陋的嘴脸,于是自请合离,他们解了婚契。
敖秋雪成了蛟皇的第一任继后。
敖秋雪也不是那么好摆布的,为了报复蛟皇,她生下敖依依以后,地位逐渐稳固,凭借傲人的容貌到处勾搭蛟皇的能臣猛将、甚至是兄弟叔伯,一口气给蛟皇带了数百顶绿帽子。
当她将一切捅出来后,她以为凭借这些姘头的关系,她至少还能够保全一条命。
但是她低估了权势的威力,在蛟皇暴怒的威压下,没有一个姘头敢站出来。
最后她出了心中的恶气,也丢了命。
越爱就越恨,这才有了蛟皇的第二任继后敖冰雪。
“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敖冰雪是敖秋雪的堂妹,与敖秋雪有将近九分相似。”
听完这一切,佘白终于明白为何敖依依身为蛟族小公主....却在幼年时期,会有讨好行为了。
有她娘这么一出笑话在身上,想必也得不到她父亲的一点怜惜。
从一个男性视角出发,只会将她视为耻辱、甚至是污点在身上。
佘白轻轻蹙起眉头:“那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敖依依能护住手里的青潭令呢?”
“她的两个兄长还是十分的疼爱她的,她也算是被两个兄长如宝如珠的护着长大的。”齐天摩挲佘白的手指,白白的这双手可生的真好,十指尖尖,比九成姑娘的手指都生的好看:“她的次兄,已在去年立为了蛟族太子。”
“这些当真都是你打听到的?”
佘白越听越觉得狐疑,蛟族这些秘辛真的是能够用妖元石和丹药换来的?敢议论主家的事情,是觉得小命活的太长了吗?
齐天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说道:“咳咳,好吧,也是用了一点小手段的。”
“嗯?”
“还记得敖府上个月被敖护卫长抓到的探子吗?”
佘白点头,他有印象,当时事情还闹得挺大,据说是杀了一个杂役管事,顶着他皮子进来的。
但是被敖护卫长抓到时,这个探子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连妖魂也不全,传闻他们至今也没有找到探子背后的主子。
“就是我干的,我将那个探子搜了魂后,将他扔到了敖依依的院里。”
佘白听到他爽快的承认自己干的坏事,直起身子揪住他的耳朵:“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隐瞒吗?”
“没了。”
“真的?”
“我保证!”齐天满眼无辜:“其实我发现这件事也挺意外的,因为这个探子顶了那个杂役管事的皮子,正是与我时常交易的那个杂役管事。
我每次与杂役管事用愈灵丹换物资,他都是满眼的欢喜。
但上上个月,我与那个探子交易时,却看到了他眼底的嫌弃。
又通过三四次的交易后,我确定芯子换了。
所以上个月,我手痒,没忍住出了手,于是就下了手。
后面搜魂知道了这个探子是敖依依四堂兄派来的,就是为了打探敖依依手里到底有几块青潭令。”
佘白听闻那个手痒时间,也有些许的不自在。
仔细想来,那个探子暴露的时间,正是他与齐天吵架的次日,咳咳,说是吵架,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输出。
因为练习了九年【沧海刀诀】始终没能够刀气化罡,又逢齐天打断了他那日第九次的练刀...所以他郁气爆发,将怨言都发泄在了齐天身上。
还给他一顿爆锤,赶出了落霞院。
他记得齐天是郁闷的离开的...然后满身松快的回来的。
他当时回来,确实是想同自己说什么的。
但是自己因为羞耻心,又拉不了脸回他。
等自己关了三天出门,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齐天注意到佘白眼里闪过的窘迫,知道他想起了自己发的那一通无名火,打趣的说道:“还怀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