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一位意外之客的到来却带来了意外的消息,邵有光急匆匆地赶来,神色惆怅,“透达,你快看看。”
李拂修忙接过邵有光手中的一叠记录,眉毛紧接着揪在了一起。
原来这几日邵有光也并没有空闲着,他从当日拿到的百岭售卖记录全册入手,请了一名京城有名的账簿老行当从百岭的进货、存库和售卖重新翻查,竟真让他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负责进货的一名内监管事原来从十三年前就开始每月偷藏微量百岭,因为数量微小,且年月经长,若不是这次邵有光有心翻看历年记录,根本无从发现。
那名内监管事被抓后一度十分嘴硬,最后刑部的一通酷刑下去,最终招了出来,只是这百岭去向却是惊了众人,内监招供是他每月供给了太微女君玄徐真。
世子玄苍璧知晓后便言让李拂修定夺此事,这便有了邵有光急匆匆赶来找李拂修的这出事。
“拂修,兹事体大,世子让我转告你,君璧素有威望,望你谨慎为之。”邵有光待李拂修看完贴近其耳侧低语。
李拂修心中百转回长,玄苍璧应该是怀疑君璧一直假借女君之名偷藏百岭,只是他的态度却耐人寻味,不同于上次对白相的狠绝,玄苍璧对君璧却很是顾忌。
仔细一想,李拂修便又明了了,女君之案凶手是谁并不重要,这本就是世子夺嫡的一个筹码而已。看来君璧现在朝中十分有分量,女君亡故后手中势力尽归他手,怕是早已超过了白相的势力。
玄苍璧为了君璧手中的势力才会如此忌惮吧,那自己先前的作案推测是否应该告知玄苍璧?李拂修一时更是犹豫不已了。
“明变,那名太监管事私藏百岭的分量十三年未变?”
“正是,透达可是有何疑问?”
“明变可想,若是那百岭只为杀人所用,为何经年累月私藏,那剩下的百岭去哪了?况且整整十三年当真没有人发现吗?为何女君一死你便能查出来?”
“这?”邵有光面露恐慌,“女君府并无人需要这百岭啊!难道?”
稍有光听明白了李拂修的疑虑,与李拂修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瞬间闭口不谈,只是这邵有光是否会将此事禀明世子却是李拂修不能控制的了。
“公子,其实你一直处处在替君璧洗清嫌疑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培风瞧着李拂修蹙眉提醒说道,“我虽知你不愿君璧是凶手,可莫是做错了事!”
李拂修面色沉静,摇摇头,“这百岭表面看起来确实像是君璧能够拿到,但是我今日所问明变的疑点却是不假。”
“这么多百岭难道有人需要日日食用吗?”培风叹叹气,随意问道。
李拂修脑海中浮现一个场景,一个雍容华贵、风姿卓越的女子用鲜红的指甲小小撮起一指甲片的白色粉末置于口中,然后神香色授地倒在同样一个绝色男子怀中,女子浑身酥麻不得动弹,其中风采又有几人能说的出。
猛然止住这阵浮想,当日查看女君尸首时终归是自己百密一疏,如今也只能空猜测了。
“培风,权贵之乐你怎会知!”李拂修不等培风反映过来,起步向屋外走去,“我们去看看郡主是否已经回府了。”
玄灵琼前日自留在宫中便一直未归,院中丫鬟允诺一旦郡主回府便会来通知李拂修,李拂修道谢离开,一路上甚是烦恼。
“公子在想什么?”培风瞧着李拂修一路上一声不响。
“我在想郡主和世子一母同胞,但是性子却全然不同。”李拂修望着这临王府富丽堂皇的庭院说道,“培风你知道吗?其实临王妃母族萧家比前太子妃的母族瑞国公府可更为显赫。”
“啊?”培风惊讶道,“萧家不过是侯府!怎么会比得上国公府?”
李拂修微微一笑,娓娓道来:“萧家确实不过是侯府,而且老侯爷过世多年,但是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临王为正妃,且三个儿子都是手握重兵。长子荣威将军萧诞早年病故后便袭位给嫡长子萧译,萧译镇守淮阳地界,虽地域不大,却是由南入京的最后一道关卡,有护卫京都之职责所在,因此极为重要。拂修此生不曾服气过什么人,但是萧将军是我极为叹服的人。”
“培风也敬佩萧将军,尤其是萧将军的一身好武功,连培风都甘拜下风。”培风犹记得在破淮阳河浮尸案时萧译展现的那一套旭阳十六剑法,精妙至极,引人入胜。
“萧家便是只要有萧将军在,家族长盛便也是十分自然了。”突然间李拂修又叹了叹气,只是萧译父亲萧诞早亡,依照大玄的嫡长子继承制,这侯府的主人便是如今的靖安侯萧阴,萧译的二叔,此人才识见底远不及萧译,唉,真是可惜啊!
李拂修继续说道:“二子靖安侯萧阴手握三十万重兵,凭借险峻地势统领西南,有西南王之称,权势非比寻常啊!三子萧睦为奉义将军,镇守东南沿海区域,是整个靖安侯府的金银来源!”
“公子为何突然说到这些?”培风有些迷糊,“莫非又想起了那淮阳世子?”
李拂修被戳中难堪处,少女性子跳了出来,怒道:“你别胡言乱语,我是在告诉你未来天子的母家势力!萧家在大玄的军事背景大概也只有镇国大将军荣国公府可以相比了。”
说到此处李拂修也乐了,“你说巧不巧,偏偏荣国公府的嫡长女也许配给了临王世子为正妃。”
“公子是说郡主没有希望了?”培风大致有些明白了,小声问道,突然又想到女君,“那女君呢?一个储君没有兵力支持怎么会坐稳高座多年呢?”
“明面上如此,背后如何公子可是不知晓了。”李拂修说完一通话心中也通畅了,她本就是查案,夺嫡如何又干涉她什么,还是君璧说得好啊,了拂尘修,方知险恶,这才是她李拂修应该干的事啊!
想到君璧,心中又是一沉,怎么自从到了这万平,她李拂修便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千湖翩翩渡、万水泗流心的潇洒公子了呢!又自嘲一笑,她本就只是个女子而已啊!
过了一日,玄灵琼终于从皇宫回来了,却并不是她院里的丫鬟前来通告,而是玄灵琼亲自来找李拂修了。
玄灵琼脸色有些疲态,仿佛这三日颇为辛苦,她一进来就大喇喇躺在了卧榻上,指着培风道:“诺,来给本郡主捏捏腿吧!”
培风呆住了,傻傻地看着玄灵琼。
玄灵琼忍不住掩嘴笑了,“我们大玄可没有前朝那么多的规矩,看来还是个未近女色的傻小子,既如此便出去吧,我和你家公子有话要商谈。”
培风一瞬红了脸,气得跑出了屋子。
李拂修倒是没有在意玄灵琼突然的调皮,淡淡笑问:“你来找我何事?”
玄灵琼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拂修,面色微红埋怨道:“表哥写给你的,也不知道写了什么还注明了不许我看。”
李拂修脸一红,颇有些意外,快速拆开信封一看。
原来是萧译知晓李拂修遇刺受伤,所以特意写信询问,并且提点了一番,信中还提到京城禁军统领袁放是他从军时可以交命的兄弟,若是有事便可以前去找他。
这一封信让李拂修颇为感动,两人不过是曾经短暂合作十余日,萧译却是这般真心待她。
玄灵琼瞧着李拂修的表情很是惊奇,便歪着头也偷偷想要看信上的内容,差点从卧榻上摔下来。
李拂修自是瞧见了,忍着笑便将信直接给了玄灵琼看。
玄灵琼待看完,颇为尴尬,摸摸鼻子,淡淡开口:“哦,原来就这样啊!”
这般小女儿心态被李拂修尽收眼底,无意识间便起了逗弄之心,“郡主的心意萧将军可知晓?”
这话让玄灵琼瞬间变了色,双脸红晕升起,眼神乱闪,犹豫着开口:“表哥可曾对你言说有欢喜之人?”
李拂修摇摇头,诚实道:“未曾听闻。”
“恩。”玄灵琼轻呢一声,眼神有些忧伤,“他幼时丧父,叔父欺压,是我求母妃接他入府,细心护他、伴他。他第一次上战场是我爬了三十六层天梯去净光寺求的护身符,他战胜归来是我去城楼接的他。只是从小便是我一头热,每每母妃提起,表哥便说配不上我这个郡主,其实不过是瞧不上我罢了。”
双手飞快抹了一把眼睛,叹息道:“罢了,我若是有随心所欲的那一天,他怎么想又如何呢?”
李拂修听闻吃了一惊,玄灵琼这意思可是指那势不可挡的所求?按下眸中的惊疑神色,状若无人般回道:“郡主已然这般随心所欲,莫非是在埋汰我这个真正被这天地囚着的人?”
玄灵琼噗嗤一声笑了,白了李拂修一眼。
两人互相谈笑着说了许久话,玄灵琼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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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