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许还未说话,那厢姜萋萋拨开帘子,咬着唇为难道:“要不然,表姐你来坐这一辆马车,我走过去吧?”言毕,她捏着帕子捂着嘴轻轻地咳了几声。
陈宴清忙凑过来握住她的手,瞪了一眼宋如许,道:“萋萋身子本就不好,又一路奔波受了些风寒,宋如许,你居然狠心至此。”
宋如许无语的白了二人一眼,提起裙子就折身往回走,孙亭长见状,左右为难踌躇一番,孙逸风想也不想的就追着人离去。
陈宴清放下帘子之前,眼眸深深的瞧了一眼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孙逸风三两步追上宋如许,道:“去哪里?我送你。”
宋如许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不回你家了,送我回贺府。”
男子清秀俊逸的面庞一抖,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气了吗?”
“嗯?”宋如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轻轻地笑了笑:“生气倒不至于,就是觉得许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孙逸风的心一紧,有些话下意识就想脱口而出,但瞧见少女忧郁漂亮的侧脸,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嗫嚅着唇,道:“他……有什么好的?”
宋如许垂下眼睫,眼眶微红:“不知道,不过也好,总归要放下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孙逸风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对陈宴清暗恨,对着宋如许语气又柔和了几分:“你放心,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无论如何也会给你。”
宋如许惊讶的张大了嘴,疑惑的看着他,男子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不禁红了脸,眼神闪躲的欲辩解,少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逸风,谢谢你。”她笑道:“但我目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贺寻这件事早日水落石出,因为我来之前答应了我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扑闪着睫毛认真的看着他道。
孙逸风心中一热,忙道:“当然,这案子也不算什么机密,我自然会知无不言。”
二人沿着街道往贺府走,沿街的行人或有好奇的盯着他们,或有窃窃私语,孙逸风站在外侧,将她的身形挡住。
宋如许把玩着胸前的头发,状似不经意道:“林夫子的尸体可有送到仵作处验尸?”
孙逸风虽然平日里同贺寻势如水火,也是个暴躁的性子,但他身为亭长之子平日里对大大小小的正事也是颇为上心,是以宋如许一问他便立马回答道:“验过了。”
言毕,他沉默了一瞬,略作回想,道:“外界传闻林夫子死于自缢,他的脖颈处确实有青紫的痕迹,但这并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
宋如许眉心一跳,暗道果然不出她所料。
“林夫子的头上有磕到重物的痕迹,死因是这个。”孙逸风低声道。
宋如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脸色一白:“那你的意思是,当真有人蓄意谋害林夫子?”
孙逸风摇了摇头:“还不敢确定,但是凶手应该不会是贺寻,我了解他,他虽然混不吝,但向来不会干这种事。”
“你还挺了解他。”她轻轻地笑了笑:“果然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
她的目光太过意味深长,以至于孙逸风愣了几秒,随即想到什么,面色一红,磕磕绊绊的开口道:“宋小姐,有个问题压在我心里很久了,可能会有些唐突,我想问,你跟贺寻……”
他话音未落,宋如许原本轻快的步子突然一顿,漂亮的杏眼略微睁大,惊讶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
孙逸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的贺寻一袭月牙白色滚银长袍,腰系暗红色要带佩苍翠欲滴的玉佩,手里拿着一面稀奇古怪的面具,脸色微沉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