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如许是被孙府的丫鬟叫醒的,穿着青萝绿衫的小丫鬟端着托盘拨开层层叠叠的纱幔,将罩着软塌的珠帘撩开,俯身靠近榻上睡着的宋如许,轻声道:“宋小姐,亭长叫奴婢来请您去前厅。”
宋如许软软糯糯的应了声,翻了个身接着睡。
丫鬟将托盘搁在床头的小几上,将托盘里的衣物首饰拿了出来,一边拿一边轻声细语道:“宋小姐,您别睡了,亭长说少城主来福源镇了。”
“哦。”宋如许敷衍的应了一声,双手攥着被角依旧睡得很香,然而片刻后,她惊得瞬间坐起身子,瞪着一双尚有几分迷蒙的杏眼,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丫鬟将衣物捧在手里,是一套水粉色的三层下裙和一条白色吊带上襦,她将上襦抖开,略有几分局促:“都府传信说少城主来福源镇了,亭长等您一同去镇口迎接少城主。”
“陈宴清?”宋如许意识慢慢回笼,撑着下巴喃喃出声,原剧情里陈宴清是没有来过福源镇的,他与贺寻所有的交锋都是在贺父死后,可现在陈宴清与贺寻提前相遇了!
宋如许翻身起床,意识到事态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她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接过丫鬟手里的裙子穿上以后,走到外间洗漱。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洗干净脸以后,她素着一张面提起裙子就往外冲,丫鬟见状忙叫住她:“小姐!您还未梳妆!”
宋如许将头发随意挽在头上,头也不回道:“不必了。”
丫鬟忙颠颠地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感叹宋小姐果真已经漂亮到就算不梳妆也能艳压群芳的地步了。
宋如许跑至前厅,孙亭长和孙逸风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孙逸风甫一见着她便神情颇为不自然的移开眼,倒是孙亭长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人,您醒了。”孙亭长笑眯眯的:“托您的福,去年下官上奏的修筑河提的十万两拨款已经下来了,城主还派了少城主亲自押送银子前来督查修筑。”
“陈宴清过来督查的?”宋如许皱眉,不大相信。
十万两的拨款,还是福源镇这样的偏远小镇,城主会舍得派陈宴清亲自过来,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宋如许抬脚往外走:“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走吧。”说完,她似是想到什么,又看向孙体亭长,问他:“贺寻现在在做什么?”
孙亭长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儿子,后者原本的笑容一僵,疑惑的看向他:“他现在在贺府里,原本今日要继续审问的,但因为少城主的事便挪到明日了。”
“明日审问陈宴清会不会参与?”宋如许眉头蹙的更深了。
孙亭长点头思索:“少城主自然会到场。”
宋如许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总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马车有两辆,一辆是为宋如许和少城主准备的,毕竟他们二人的关系在整个中清城人尽皆知,同坐一辆马车也未尝不可。
马车平稳的朝镇口行驶,不过一盏茶便到了,三人下了马车,在一众衙役的拥护之下,站在镇口翘首以盼。
宋如许离开都府第二日陈宴清便也跟着来了,不过他走的是官道,自然慢了几日,三人在镇口等了许久,直到宋如许有些不耐烦之际,远处才有几匹高头大马愈来愈近,马踏之处扬起纷飞的尘土。
为首的枣红色骏马之上,赫然坐着一袭玄色烫金长袍眉眼冷漠的陈宴清,以及,被他搂在怀里一副娇娇柔柔模样的姜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