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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李长言和家里的关系非常糟糕。
糟到我都怀疑是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只有一次在家里见到他妈妈。
那天真够倒霉，先熬了半宿的作业，又被李长言折腾半宿，只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能活着去开门，已经是奇迹了。
门口站着一位八风不动衣着贵气的阿姨，见到我这幅模样，也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我忽然觉得这个动作莫名熟悉。
还没开口说话，走廊的电梯冲出来一个人。
李长言冲到门口停下了，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我听见那阿姨问：“他就是？”
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这位阿姨的身份，还有这半截话的意思。
李长言抹了一下额角的汗珠，伸手推着我进了卫生间。
“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儿的。”他低声快速道，“没什么事，你不要紧张。”
“我，不，不不紧张。”
“那就好。”李长言抱了抱我，“就说你是舍友，反正她也不知道我男朋友什么样儿。”
“你妈妈，她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对啊，我出柜那天就说了。”
出柜那天他有鬼的男朋友。
一直呆在卫生间更奇怪，我赶紧把李长言推了出去，照镜子一看，吓得跳起三尺高。
这是谁啊！
太丑了吧！
我的眼睛去哪儿了！脸为什么这么肿！
居然真的有一种丑媳妇没法见那啥的诡异心理。
52
洗完脸做好心理建设出来，李长言妈妈已经走了。
这对母子的对话真是简洁高效。
李长言低头坐在沙发上，闷闷地。
不用走近看，不用看他的脸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哎，李长言，”我摸摸他的脑门，“挑个眉给我看看。”
“嗯？”
我笑起来，“真和你妈妈挺像的。”
“才不像。”他赌气的说。
“哦，也是。”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亲他，“你可爱多了。”
讨厌看到李长言不开心，讨厌让李长言不开心的人，连他父母都不行。
李长言吻得很深很重，又和昨晚一样把人压在沙发上，呢喃着：“腰还酸吗？”
“酸。”
“好。”
“哎哎哎，”我笑着躲他的吻，“都说酸了。”
“不做也酸，还不如做了。”
“······好像有道理。”我无奈，这种时候谁都没他会说。
53
困死了。
醒来时天色昏沉，李长言居然也赖床，手上居然没拿书看，只是侧身静静搂着我，做着我平日最常做的事情。
发呆。
我亲了亲他的鼻尖，“你饿不饿？”
“嗯。”他回过神，又把我搂紧了一点，突然说，“我爱你。”
这话他很少说，听着稀罕，又实在动听。
“我知道啊。”
他不满意：“还有呢。”
我轻咳了一声，“我也爱你。”
他还不满意：“你只能爱我一个。”
“嗯？”
“只有我，不能有其他人，”李长言非常认真，“暧昧也不行，不许你和别人眉来眼去的。”
“啧李长言，你发什么神经啊。”
“就发神经，就不许！”他的脸颊贴近，鼻尖与我的鼻尖贴着，“你答应我嘛。”
这是在模仿平日里的我吗？
“哎行行行，答应答应。”
“你真好。”李长言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爱你，乐乐。”
平日都是喊全称的，今天是怎么了。
“谢谢你，乐乐。”
“乐你个头。”
“谢谢你，让我有家的感觉。”李长言说，“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嗯？这孩子这么可怜的吗？
“我很喜欢，也很珍惜。”
“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我老是控制不住的想我们以后，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还在一起吗，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吗，还搂着一起睡吗，后来又想到，这一切最终会结束，想到你先离开人世，就剩我一个·······”
“哎哎哎。”正感动着呢，全被后面一句给破坏了，“你怎么就觉得我会比你先死呢？”
“——该怎么过。”李长言坚持把后半句给说完了，又道，“那你想走我后边儿？”
“滚蛋。”
我对那个字有忌讳，李长言这一本正经的语气更让人害怕。
“那，我就比你晚一天吧。”李长言道。
“说得你好像能决定一样。”
“我是预言家啊。”他说，又离我远了一些，“我预言我今晚会生病。”
赶紧去摸他的额头，正常的温度，李长言很少生病，我一直怀疑是他身上的温度太低而烧不起来。
但那天到了后半夜，李长言真的发起烧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