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牧马人还是行驶在了路上,白子涵一侧头看了看身边那个吃鱼吃撑了的人:
“刚才那老板的话你怎么看?”
裴钧靠在椅子上,姿态很是舒展,眼睛望向窗外不断的打量着这个村子,冷静出声:
“什么煞气,鬼啊神啊的肯定是谣传,事实证明,只要是多用鬼神来掩人耳目的人多半都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很多村子里的人对鬼神多有敬畏之心,这种事儿又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事儿能在村子里传过一代又一代,背后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车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刑警,一个是医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白子涵有些嘲讽地笑了:
“也是,不然怎么就这么巧,那个卫生院废弃了,张明远那桥也倒了,还正好应了什么煞气,一个在外面那么成功的企业家,还会回到早年修建的桥的地方帮忙请什么风水先生,实在是无稽之谈,所以,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出在了桥上还是出在那个卫生院。”
裴钧转过了头,看向了前方:
“去看看,或许能有些什么线索。”
那座直通卫生院的桥已经不能走了,两个人只能从东边那座新桥过去,来宝村的村民主要集中在这条河的南岸,回迁房也是盖在了河的南岸,北岸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家在住了,路的两旁都是杂草,能看见路边一些已经废弃没有人住的房子,虽然是白天,但是那高高的杂草总是给人一种荒芜的感觉。
越是往那卫生院走路就越窄,几乎已经很难看见车子的车辙,倒是有一条小路,看着应该是摩托车和人压出来的,牧马人压在上面也是崎岖难行,前几天下过了雨,阴的地方还有些湿滑,那白色的二节楼隐在树丛见平添了几分诡异阴森。
车子停在了卫生院前面的大土坡前面。
“上不去了,只能爬了。”
两人解开安全带下来,这卫生院修建的地势很高,原来应该是有台阶的,只是多年荒废那石头砌成的台阶早就松动滚落了不少,加上水土流失,现在这坡还挺陡的,白子涵先踏上了两阶,回头抬手一挑眉:
“裴队拉你一把吧,出门在外的,得照顾半残的人。”
正在打量周边的裴钧转头看见他伸下来的手眉眼都没动一下:
“用不着你这坐办公室的人拉。”
“嘿,好心当成驴肝肺。”
到底是才出ICU没多久,裴钧上去的时候抻着伤口都疼,踏在一块儿松动的石头上踩空了一脚,伤口骤然一紧他不得不踏在一边的土地上试图稳住身子,白子涵余光看见忙拉了他一把:
“小心点。”
裴钧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就在白子涵要拉着他上去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等一下。”
他挪开了脚,刚下完雨的地上很松软,边上都是杂草,裴钧蹲下身子,抬手拔开了一下草丛,看向刚才踩住的地方,白子涵也看了过来,那土里只是露出了一个头来,但是隐约看着像是骨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白子涵拉他上了台阶:
“你站着别动。”
白子涵快步到了车边,从后备箱找到了一个组装的兵工铲,迅速装好转身,两锹下去里面的东西就被挖了出来,裴钧瞳孔一缩,是个很小的头颅,虽然很小,但是绝对是人的头颅。
“这是死婴的?”
白子涵到底是学医的:
“嗯,看着大小,应该是刚出生孩子的大小。”
裴钧接过了铲子,又在刚才那个地方挖了两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没有身子,他又抬头看了看上面:
“只有一个头,这头是从上面滚落的?上去看看。”
白子涵看着他那白的吓人的脸有些无语,还是在他手肘的地方扶了一把,蹬上了土坡,那破旧阴森的卫生院就真的在眼前了,这个卫生院是依山而建,边上就是一个山,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山脚下走了一圈,时不时用铲子铲两下。
“你干什么呢?”
白子涵跟上去看着他的的动作问,裴钧转过身:
“你能看出那头骨有几年了吗?”
白子涵看了看那放在路边的头骨:
“你还真把我当法医用了?单看头骨我看不出来,但是瞧着怕是有些年头了。”
裴钧的眼底有些不一样的异色:
“早些年在村子中有不少将刚生下的女婴丢弃的事儿,从前我在分局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这种案子,一般来说,一个村子的人总会固定将丢弃的婴儿扔在一个地方,就是村子里背人的乱葬岗中,因为一些风俗,一般都是在山脚下,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个地方肯定是村子里很少有人来的地方。”
这个也很好理解,毕竟是丢弃婴儿,总不会是丢在大街上,肯定都是背着人的,白子涵隐约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刚才那个老板说这个卫生院废弃些时候,但是左不过也就是这几年废弃的,所以村子里原来丢弃婴儿的地方不可能是在时常会有人过来的卫生院。”
裴钧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还不算傻’。
“是这个道理,而且那老板还说,因为早年在这个卫生院接生出了很多的女婴都被丢了,加上这里废旧之后阴森森,所以这废弃的卫生院成了村民会祭奠从前扔过的孩子的地方,换句话说,也就是这里是来宝村的村民的一个‘忏悔’地,所以,即便是这里荒废了,也不可能成为村民再一次丢弃孩子尸体的地方。”
因为忏悔地和乱葬岗对于人来说的意义本就是不一样的,没理由一边来忏悔一边再继续往这里丢孩子,从逻辑上就是说不通的事儿,两个人的对话在这被巨大的树盖挡着,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院子中,显得格外让人心惊心凉,白子涵微微抿唇看向了那个很小很小的头颅:
“只有头没有身子,你是怀疑这个头来的蹊跷?”
裴钧的脸色在这个时候更显得苍白了一些,连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他一遍一遍在脑海里过着所有的线索,老板的话:
“你还记得老板提《咒怨》的时候说过的话吧?”
一句话忽然让白子涵的脊背都跟着凉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跟着复述出声:
“都说这死去的人有怨气就容易成为厉鬼,而且这鬼婴最是缠人,我靠,裴钧,大白天的你别吓我啊。”
白子涵说完自己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偏这个地方刮起风都像是阴风,裴钧一挑眉:
“害怕了?害怕就去车里等我。”
“放屁,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尸体了,我害怕?笑话,你是不是有什么怀疑的了?”
裴钧蹲下身盯着那个很小的头:
“上警校的时候有一个老刑警过来给我们上过半学期的风水学。”
“你们还学这个?”
白子涵狐疑,他怎么不知道警校还开了这门学科?
裴钧淡然开口:
“那课并不叫风水学的课,是我们打趣给起的,那是一个老刑警过来给我们上的教案课,举得例子都是一些用风水之说掩埋真相的案子,其中我记得有一例杀妻案,他害怕妻子灵魂回来报复,就在一个墓地的周围布置了风水,用木头雕刻成的四个人头分方位埋在妻子坟的边上,每个人头都是冲下,寓意永不超生,老刑警说在一些风水学中,认定人的头上有金光,是灵魂汇聚的地方,也是怨气最多的地方,要是这么说,那鬼婴的头岂不是最怨气最大的了?这个地方曾经请风水先生来看过,这婴儿的头真的是偶然出现的吗?”
他越是说白子涵越是觉得阴风阵阵:
“那要是按照你的怀疑,这周边可能还藏着别的人头?你不会要留在这里找人头吧?”
裴钧手撑着膝盖站起身:
“这还没进门呢,看,重头戏我估计是在里面呢,走着吧。”
那白色的二层楼已经风化很久了,墙角布满了爬墙虎,大门是锁着的,只不过可能也有人偷偷进去祭拜,一边有一扇窗户半敞着,白子涵看了看裴钧,决定还是自己这个健全人打头阵吧,他举着手机的手电手板着窗沿就跳到了窗台上,动作敏捷迅速,回头拉了裴钧一把,两个人都跳进了卫生院。
白子涵掏出了兜里的口罩分给了裴钧一个,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有一种阴潮发霉腐烂的味道,两个人都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不急着往前走,而是照了照周围,可能是因为这个卫生院‘不干净’很多的窗户都被从外面钉上了木板,只这一个窗户被拆下了木板,想来也是有人进来过的,此刻里面光线昏暗,进来的地方应该正是卫生院的大厅,蓝漆墙围,正是**十年代医院卫生院的样子。
卫生院里原来的东西几乎被搬空了,倒是墙角上却堆放了不少的杂物,裴钧缓缓走进,发现是一些燃尽的烧纸,还有些小孩儿的衣服,甚至还有几个破旧的花圈。
裴钧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件衣服有些不一样,正要上前看一眼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白子涵的惊呼:
“啊...”
猜猜白主任遇到什么了?
两个人还能不能顺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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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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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废旧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