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赵匪睡得挺安稳的,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就醒了过来。
当时他还以为已经天亮了,结果下床到窗户边往外一看,月亮都还挂着天空中间的位置呢。
“难道是睡得太早,失眠了?”赵匪纳闷儿,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倒坐在椅子上双臂垫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没,歪着头略带天真地仰头看着月上中天的月亮。
到这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两天就该农历十五月儿圆了。确切日期他记不住,又懒得去翻不知丢哪儿的手机看,赵匪就随便想想。
过了今晚,明天晚上就是他跟楚欣的婚礼了。
活人的婚礼是在白天,死人的则是在夜晚。这么说来,明晚上月光洒满山坡,还他娘挺浪漫的?
赵匪自己把自己想乐了,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窗外有风,吹得满树的槐花飒飒响,赵匪转了目光去看,忽然觉得空虚了十年的心田被一股充实的暖意填得满满的。
明明犹豫许久,下定决心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赵匪决定办完婚礼就回江城一趟,把东西都打包寄回来,以后就定居在村里了。至于网络不好影响码字挣钱糊口这事儿,多花点钱,单独拉根网线就能解决。
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有种踏实的安心感。赵匪歪头,一边的脸结结实实压在胳膊上,让他的嘴也被挤得滑稽可笑。
他扯着嘴角笑,暗忖:难道是年纪上来了,人就追求个落叶归根了?
等他送走了臭老头和老巫婆……
不知不觉间,趴在椅子上的人闭上眼睡着了,正对着敞开的窗户,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有股淡淡的暖意始终笼罩在他身上。
空中回荡起一道轻不可闻的叹息,床上的薄被凭空飘来,轻轻搭在青年身上。
————
嗡嗡的电动剃须刀声一大早就在楚家院子里响起,很快是哗啦啦的泼水声,木瓢和不锈钢盆的撞击声,男人朝气蓬勃的吆喝声:“楚姨,早啊!早饭想吃什么?”
天还没亮就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站在正屋门口对某个家伙放了半个多小时的死亡射线,到现在才被发现,楚姨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无语,面对赵匪的殷勤询问,拉着脸转身就回了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站久了,腿脚看起来都有点僵直了。
赵匪哈哈大笑,在楚姨背影即将消失之前喊了一声:“楚姨,昨晚谢谢你给我盖被子啦!”
就是大半夜地悄不吭声跑来西厢房看他,赵匪总觉得有点儿古怪的别扭。
可谁让这是来自长辈的爱呢。
算了,凡事换个角度想想,这不就说明丈母娘对他是爱在心头口难开吗?别看现在对他横眉竖眼的,指不定心里多满意他这个女婿呢!
赵匪一向是很会安慰自己的,把毛巾剃须水往盆子里一丢,拿着剃须刀就溜溜达达往厨房去了。
家里还是要尽快添个冰箱,放东西方便,比如说懒人福音各种冷冻食品就很需要嘛。
不过在添置大件电器之前还要先检查一下老院里的电线,免得老化严重负担不起,到时候烧了就麻烦了。
当然,现在重中之重还是今天应该举办的婚礼。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楚姨是个什么章程,还有,之前老头儿说是楚欣要迁坟,怎么之前上山也没看见有新修好的墓穴呢?
往锅里打了半锅水,刚准备搞一锅白水煮面凑合一顿,昨天积极帮忙干活的三个人又来了。赵匪乐得清闲,端着洗漱用品回西厢房。
明明才住一晚上,西厢房就多了许多活人的生活气息。
赵匪把盆子放木架上,毛巾搭上面的横杆上,进卧室铺床叠被,刚叠好被子,身后就传来他丈母娘标志性的冷清声调:“今天别出门,就在屋里呆着,晚上九点穿好这身衣服,到时候会有喜婆引你出来,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多问,别多看。”
楚姨手里捧着一套大红的衣裳,应该就是喜服了。
赵匪收敛了不正经的神态,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垂眸珍重地看着喜服,眉宇间是深邃又专注的情愫,可惜他长了一张嘴:“楚姨,要是我想上茅坑也不能出门吗?”
楚姨:“......”
更新七千多内容,今天整不动了QAQ
坑坑洼洼看得难受,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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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喜服【更新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