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南一的话一说出,玥半突然害怕起来,她的每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在隐隐作痛。
“我知道这很突然,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吗。”南一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玥半讨厌这个笑容,她感觉这个笑容下的他已经千疮百孔了。
“你能跟我说一下原因吗?”玥半鼻子一酸,双眸一阵酸涩。
“我感觉我胜任不了这个职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你又骗我……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不会答应。”
他一点都没变,只会故作轻松地把所有事情云淡风轻地跟别人说,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这让玥半感到害怕,她现在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在痛苦边缘挣扎的南一又回来了……
南一语塞,视线呆呆地看着一个位置,不知该如何张口。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眼神涣散,没有聚焦,仿佛身处在被迷雾笼罩的湖泊旁,他独自坐在那里,与世隔绝,沉默不语,失去了往日的明亮,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南一的沉默终究将玥半的不安拉到了极点,同时也将玥半的耐心拉到了底点。
“你不要不讲话好吗……谁便说些什么都好,你这样让我害怕……”
南一又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乱来的。”
果然是出了什么事……
玥半不敢抬头看南一的眼睛,当年他的爱人死后他也是这个表情。
玥半的每次呼吸都会让她的眼睛越来越酸涩,导致她只能硬生生将自己的呼吸频率压得一慢再慢。
“方一,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总会解决的。”
要是真的能解决就好了……南一从来没有停止过幻想——他有一天真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南一每天晚上都会想,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回来了,那自己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南一觉得自己可能会这么说——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也有可能会说——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但他始终都觉得自己最有可能会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他真的能回来就好了……
南一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湿,有什么东西滴到了他的手背上,当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居然又哭了,他羞愧地低下头来,用手挡着他的脸,玥半还在这里,不能哭。
“不好意思玥半……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让你看到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南一小声地抽咽着,不敢哭出一点声来,他的喉咙很疼,因为一直憋着一口气在喉咙里不敢呼吸上来,一旦呼吸上来,他就忍不住了。
他想让玥半赶紧离开这里,他不想让玥半看到他这个样子,可他现在完全讲不出话来,所有情感都被他拼命遏制着,一旦张嘴说话,那些情感就会开闸涌出,再也收不住了。
玥半突然起身来到南一面前,她站在南一面前把他抱入怀里。
南一曾经也这么安慰过她,他们的位置在此互换了。
“我跟你不是陌生人,我不想看到故作坚强的你……我求你不要再憋着了,这样会更难受的……”
南一再也忍不住了,他哭了,在玥半怀里哭得像一个小孩,那个曾经就要站上驱魔师顶峰的男人,此刻在玥半怀里泣不成声,“我想他回来,我好想他能回来,我想见他……”
玥半只能摸着南一的头安慰他,因为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南一心心念念的“他”只能成为追忆,永远都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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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中局南区的后花园。
彦序很早就来到了这,他希望对方是信守承诺的神,如果只是拿他来寻开心,那他肯定会跟拓玖溪一起,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迟迟没见到对方的身影,这让彦序有些着急。
当他见到远处有两个身影正往这边赶来时,才放下心来。
两个神明身披斗篷走到彦序面前,就算他们没有摘下斗篷帽,彦序也认出了其中一个神明就是秦御河。
秦御河率先摘下了斗篷帽,可千兆却没有任何反应。
秦御河对彦序说道:“把他带出来已经废了很大劲了,他不想摘下斗篷帽。”
彦序:“没事,只要能解除强制契约就行,过后我们也没什么交集了。对了,还有之前你答应告诉我关于袭击a高中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秦御河:“放心,我会告诉你和拓玖溪的。”
又是拓玖溪,这个神明让自己不要把今天的事跟拓玖溪讲,现在又说把袭击的事也一块儿告诉拓玖溪,他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算了,当务之急,先把强制契约先解除了再说。彦序心想。
彦序:“强制契约,怎么解除?”
秦御河:“你先把脖子上的敷贴撕掉。”
彦序照做,撕掉了敷贴,“然后呢?”
秦御河:“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待会儿会碰一下你的印记,你不要担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千兆呆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直到秦御河顶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愿地往前走。
他在手上划开了一小道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渗出,他拿手靠近彦序的脖颈,彦序下意识歪着脖子躲开,“这是什么情况?”
秦御河:“这是正常程序,你不用担心。”
彦序不觉得他们会耍什么手段,但他也不是很信任面前的这两个神,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跟他建立强制契约的神。
千兆将手盖在彦序脖颈上的印记处,一瞬间,彦序感觉自己的脖子跟他的手产生了巨大的吸力,那种感觉像是要把他的一层皮都给剥了下来。
待千兆将手拿开后,抽走了一直禁锢着彦序的强制契约,彦序突然感觉全身的负担少了很多,整个世界都变得比之前豁朗了。
秦御河:“强制契约已经解除,契约的印记也跟着消失了。”
彦序摸上自己的脖颈活动了一下,“好,那接下来……”
此时一个黑影“唰”地一下从彦序身边掠过,当他反应过来时,面前的两个神明就变成了一个。
彦序朝黑影掠过的地方看去,是拓玖溪!
“千兆!!”秦御河赶过去。
千兆?这不是张余戈说过的测试监考官。彦序心想。
此时的局面由不得彦序过多犹豫,他得赶过去,不然就出大事了。
拓玖溪掐着千兆将他抵在墙上,千兆被掐得上不来气,只能扒拉着拓玖溪的手。
“千兆,你胆子可真大。”千兆的脖子在拓玖溪手里就跟棉花一样,随时都可以掐断。
秦御河立即向前阻止,他抓着拓玖溪的手,“拓玖溪,彦序的强制契约已经解除了!”
拓玖溪阴晦着一张脸看向秦御河,“他死后,下一个就轮到你。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秦御河不但没有放手,还跟拓玖溪对上了。
顷刻间,秦御河的手同时炸开了满满的伤口,鲜血飞溅。
“拓玖溪,你给我松手!”
当彦序的声音出来时,拓玖溪掐着千兆的手松了些,但他还是没有放手。
“听话,松手。”彦序扯开了拓玖溪的手,并向秦御河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先走。
秦御河点头向彦序表示感谢后直接带着千兆离开了。
拓玖溪的视线还在盯着他们,彦序抓住拓玖溪的脸掰回了正中间,“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你这两天都消失到哪儿去了?”
拓玖溪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彦序一把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扯下来,贴近他的耳边说:“回寝,我搬过去了。这次你再敢通宵,我就弄死你。”
拓玖溪的心脏“噔”地一下触动起来,直接将彦序打横着抱回寝室。
……
从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就一路啃咬到了床上。
当拓玖溪把彦序抵在床上时,他看到彦序脖子上的印记终于消失了,他摸上彦序那白皙的脖子,想咬……想给彦序做上标记,让其他人都看到这个是他的所有物,想让彦序跟自己同呼吸共命运,想让彦序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要得到他的允许……
彦序:“怎么了?”
拓玖溪把脸埋在彦序的脖颈处,闷声道:“你是我的。”
彦序轻轻一笑,趁拓玖溪一个不注意,直接抓着他调换了位置,把拓玖溪压在床上,坐在他的腰上。
“这……这是……”拓玖溪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你消失了两天的账,我现在要拿回来。”
拓玖溪抓上了彦序的腰,却被彦序一把拍开,彦序不知从哪儿弄出了一条长绳,将拓玖溪的手牢牢捆在床头。
彦序笑道:“今天我来主场,你要是敢碰到我就死定了。”
这是一种折磨,一个很漫长的折磨,被折磨的拓玖溪已经快要冲出忍耐的边缘了。
彦序多次重复着同一个过程——撩火撩到极点的时候,突然故意撒手。
拓玖溪双眸通红,彻底失去了理智,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