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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调养了那么几周之后, 青禾的各项身体机能也恢复到了正常指数, 轰炎姬便在医生的建议下办理了离院手续, 把青禾接回了家里住。jiuzuowen
“外婆!”
一进到家门, 青禾就看见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到玄关上迎接她的老人, 她着急地来到老人的身边,牵起着老人那皱巴巴的手。
从小便和外婆住在一起的青禾对着这个一直慈祥待她的老人有着浓浓的依赖。
如今老人那衰竭到几近瘫痪的身体更是让少女升起的浓浓的自责和愧疚的心情。
“外婆, 我回来了。”
青禾强忍着泪水, 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老人的身边, “我好想你。”
身体逐渐不行的老人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 笑的列开了嘴角,里面的牙齿基本已经掉光了, 几乎看不见的老人在青禾的助力下, 摸上了青禾的脸颊,她捧着少女的脸,像是捧着世界魁宝般, 开心的像个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青禾回来了, 外婆好想你啊。”
被周围的人刻意地隐瞒了实情的老人只当是在国外研习的外孙女终于回来看她了, 哪怕看不见了,这个一直疼爱着自己外孙的老人也潜意识地以为少女在国外受了很多的苦,更加怜惜地嘘寒问暖着。
“在国外工作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瘦了, 哎呦,炎姬,赶紧的给青禾做点好吃的, 补一补身子。”
“外婆,我在国外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对了,好久没有给外婆做好吃的了,就让我来大展身手吧!”
青禾拦截了轰炎姬本来要递给护工的食材,不由分说地就先进了厨房,“外婆和妈妈,还有护工姐姐,你们在客厅坐会儿,很快就好。”
听着外孙女那活泼的声线,一直呆在家中的孤寂老人终于地露出了让护工感到放心的神情,之前一直要帮着女主人撒谎的她可谓是心惊胆战的。
如今小姐终于回来了,她的工作也能轻松点了。
这位护工是轰炎姬在青禾出事之后临时请来的,今天是她第一次的亲眼所见那位传说中在医院昏睡了大半年的远山小姐。
怎么说呢……
她也算是给很多有钱人家做过保姆的,在贵族之中,远山小姐是她见过的最接地气的一位,刚回家,接亲手做了一大堆吃的,在照顾着喜笑颜开的老人同时,这位美丽的少女还经常地给她夹菜。
“谢谢你,姐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外婆,辛苦你了,不要客气,多吃一点。”
如此热情,反而把她这个打工的给弄得无所适从了起来。
会甜甜叫她姐姐什么的,真的让人招教不住。
菜也好好吃,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不愧是那个传说中的远月学园毕业的。
而且,在远山小姐没昏迷之前,这个家里是没有保姆之类的外人的,据说是女主人为了培养小姐的自主能力,家里的家务事之前基本都是由远山小姐一个人操办的。
长得漂亮待人温柔家境过人家务技能满点还烧的一手好菜,谁要是娶了远山小姐,那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不过,是她的错觉吗,虽然远山小姐喜笑颜开的模样感染着老人的心情使她变得愉悦,但是,她却隐隐约约地觉得,小姐的脸上的笑靥总有着淡淡地抹不去的哀愁。
好像远山小姐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开心,像是在强装着坚强不希望别人担心似的。
是有什么心事吗……
护工真的庆幸老人的眼睛看不见了,连她这个第一次初识外人都能看的出来远山小姐的不一样,更别提这位与外孙女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老人家,要是看到外孙女那副模样,恐怕也不能开心地吃下那么多碗饭了。
不,或许老人已经隐隐感知到了,只是明白了孙女的心情,也就不说罢了。
女主人也看出来了吧,一直跟着远山小姐在逗着老人家开心。
真是的,这一家子,都是很温柔的人呢……
——
夜晚八点多,在外婆安然入睡之后,青禾才踏进了她原本的房间里。
暖色的基调,厨师大多都喜爱能引起食欲的亮色系,青禾房间的布置基本也都是由红黄为主的色调组成的。
她向来不太喜欢那些有些沉闷的冷色调。
……只是这一尘不染的,熟悉的房间布局也没有让她的心情有几分好转,反而因为偌大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人,唯有那些不会说话的布偶相伴,反倒是让少女的心里更加的冷清孤寂。
青禾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拉,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苦恼呢。”
“……”
青禾,“?!”
这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吧……那刚刚那道明显不属于她的声音是属于谁的?
青禾被吓得猛然坐起,她望向了声源处,干净的书桌上出现了——
一只狐狸。
“狐狸?”
青禾疑惑地歪歪头。
狐狸的嘴动了动,可爱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帮助你哦,远山青禾。”
“……”
青禾吓得飞起,惊恐道:“狐狸说话了?!!!”
——
药研藤四郎和鹤丸国永两两相视,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主公单独找他们是有何事吗?
论药研藤四郎和鹤丸国永在本丸里的职能,怎样都不会把他们两人给凑在一起吧,而且……
见着面前从他们俩进来之后就没有好过的脸色,两人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浓浓的不详的预感,饶是平常喜欢捉弄别人的鹤丸国永在这样有些压抑的气氛下也不敢造作,乖乖地和药研藤四郎一样跪坐着,等待主公大人的发话。
远山枫一将手里已经冷掉的茶杯放下,他那不带一点温和的目光扫了一下面前的两名刀剑付丧神,后者被他这一眼神弄得有点胆战心惊的。
在两人开始产生了做错了何事的自我怀疑之后,远山枫一终于开口了。
“这次把你们俩单独叫来,是有一事,我需要向你们询问清楚。”
两人下意识地腰背挺直,药研藤四郎说道:“主公大人,请说吧。”
远山枫一幽幽地说道:“你们俩都是有在大正单独执行过任务的,是否当时有遇到一个,黑红渐变长发,红色眼睛的美丽女孩?”
“阿拉,是说那个长的像枫大人的吧,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主公大人你报告过了吗?”
鹤丸国永松了口气,原来是问这个啊,他还以为是他欺负五虎退的事情被药研发现,告发到主公大人这边来了呢。
“枫大人?”
药研有点疑惑,他不太确定地说着:“我确实也遇到一个跟枫大人气质很相似的少女,头发也是黑红渐变的,但是当时她戴着个狐狸面具,我并不清楚她的长相如何。”
“你说的狐狸面具——”
远山枫一听到药研的话,眼神又冷了几分,“是不是右脸上有刻着特殊疤痕的狐狸面具。”
“是啊,主公大人怎么知道?”
“这种狐狸面具……”
鹤丸国永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我好像也见到过,但它好像是戴在一个同样右脸有疤的少年头上的。”
“你说的那个少年——不会是肉色头发,戴着刀剑,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吧?”
虽说是问句,但药研已经确认他俩见到的是同一对男女了,这么巧的吗?
不,关键是,主公大人为什么要单独找他们问这些……
莫非——
药研藤四郎灵光一闪,所有乱七八糟的线在他的脑中已经开始顺畅地串联起来了,但得出来的结论并没有让他感到很开心。
他心惊胆战地问道:“该不会,主公大人问的那个少女,就是,公主大人吧?”
鹤丸国永惊了,“什么?!!”
“你们说呢?”
远山枫一脸爆青筋,露出了个死亡微笑,咬牙切齿着:“要不是听到我女儿亲口说出见过你们,还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你们的名字,我都不敢相信,在这段时间了,本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错过了我女儿两次!”
“——搞得现在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要不是他们在的地方空旷而没有道具,远山枫一可以表演出个当场掀桌来表现自己火山爆发的心情,他吐露出了恶魔般的黑色吐息。
“公主大人不是已经从现世中醒来了吗?主公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活吧。”
药研见着还在状况外的鹤丸国永,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装的,他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重点不是公主大人醒来了,而是,咱们都碰到了公主和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且看着那两人亲密的举止,药研藤四郎当时还亲耳听到了——
少年说公主大人是他的恋人。
发展到了哪一步自然不言而喻……
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得被主公大人宠爱的公主殿下被陌生的野男人给拐走了,他们俩的罪责已经达到了需要切腹谢罪的程度了。
鹤丸国永也明白了,哦哦了两声,很不会看气氛地说出了扎心的话语:“这么说,那个少年就是公主大人邂逅的爱情吗?”
药研藤四郎,“……”
是摆在咱两面前的火坑还不够大吗?鹤丸先生你为何要如此作死?
远山枫一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狗屁爱情,没有我们的‘成全’,他们怎么可能进展的这么快,说吧,你们该如何谢罪?”
身为唯一见过公主大人真容还和公主大人的恋人有过一次短暂的对峙的药研藤四郎扶了扶反射着寒光的眼镜,说道:“我可以现在去大正那边把那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勾起了一抹冷笑,“最近我研发了一种药物,能让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以大正的技术恐怕查不出原因来的。”
见到这样的药研,鹤丸国永有点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地觉得哪天自己欺负了五虎退的恶行被发现了,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非命了。
同时,他又忽然地想起了——
他好像对大家喜爱的公主大人做出了流氓般的非礼行径!
此刻,偷亲了少女脸颊的画面和那柔软的触感在鹤丸国永的脑海和感官不断地放大,一下子得罪了本丸里两个最不能惹的男人的鹤丸国永十分地心虚。
“可以吗?”
远山枫一并没有注意到鹤丸国永的不对劲,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药研藤四郎。
“没问题的,这种药物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没有我的解药的话,是没办法醒过来的。”
药研藤四郎竖起了个大拇指,对着自己生产的东西有着绝对的自信,“和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很好,就这么办吧。”
见证着某非法交易的诞生,鹤丸国永突然觉得自己的角色定位变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咱们不是正义的一方吗?”
“对啊,所以我们——”
远山枫一理所应当地笑道:“我们是要去消灭邪恶。”
鹤丸国永,“……”
合着只要是敢碰你女儿的人,都是应该被歼灭的敌人吗?!
……忽然地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好了,好了。”
远山枫一摆了摆手,转而说道:“不开玩笑了,要是在这种时候把那锖兔给弄死了,被我女儿知道之后,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原来那人叫锖兔啊?”
药研藤四郎对于自己的提议没有被采用并不意外,他将重点放在了别的地方,不由地对着面前他尊敬的现任主人敬佩道——
“不愧是主公大人,已经把对方的底细给调查清楚了。”
“不……”
一提到这个,远山枫一就露出了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我只是见过这人而已,那时还不清楚他和青禾的关系,我还很热心地手把手教他如何追女孩子。”
药研,“……”
鹤丸国永,“……”
然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宝贝拱手相让了。
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青禾还跟我说,锖兔已经和她求婚了,她答应了,醒来后,态度还很坚决地把一直以来和赤司家约定好的婚约给退了……”
远山枫一已经丝毫没有审神者那征战沙场几十年的风范,哭唧唧地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青禾的心都已经完全放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了,我就是想阻止——”
“看到青禾那心不在焉的强颜欢笑的表情,我就根本没办法去强硬地棒打鸳鸯了。”
见到这样把女儿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与内心的私念纠结着的主公大人,两名刀剑相视一笑,果然,主公大人还是那样的温柔。
“那名叫锖兔的少年似乎也是天生带有灵力的。”
药研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品行的话,要是不行公主大人也不可能看的上,我想或许可以推荐他成为审神者的候补。”
“这样也就不必担心身处在两个世界的尴尬了。”
鹤丸国永接着说道。
和远山枫一已经相处了几十年的刀剑们,自然培养出了很多不言而喻的默契,他们都理解主公大人为此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看锖兔先生的着装,好像是隶属于和鬼舞辻无惨处于对立面的一个名为鬼杀队的组织。”
最近一直在做着和鬼舞辻无惨相关的功课的药研藤四郎说道:“鬼杀队每年的死伤数令人心惊,为了避免公主大人再次见此他时,不是个断肢残腿的形象,讨伐鬼舞辻无惨的行动可能要赶紧安排上了。”
“这也是我想的点。”
远山枫一又回到了刀剑们平常见到的那种冷静决策者的形象,“青禾在大正的这些年,受到了鬼杀队很多的照顾,虽然不想承认,但祖籍上和鬼舞辻无惨牵扯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了,于情于理,我们和鬼杀队是站在同一边的。”
“时之政府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远山枫一有点着急地对着药研藤四郎问道。
“还没有。”
药研藤四郎欲言又止道:“我总觉得他们有着别的考虑因素,狐之助也是,今天都没在本丸里看到它。”
“对了?狐之助呢?”
远山枫一经药研藤四郎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狐之助了。
“它最近在干什么啊?”
——
远山枫一没有想到的是被他误以为消极怠工的狐之助会直接跑到现世他的家里,此时,狐之助正在他女儿的卧室对着他女儿亲手做的油豆腐大快朵颐。
“好好吃!好好吃!”
狐之助疯狂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油豆腐,好吃地留下了感动地泪水,忽然觉得,它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算是值了。
暗叹着好可爱的同时,青禾没忍住地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双手,撸了撸那她已经窥视了好久的靓丽的毛发。
被油豆腐给收买的狐之助任由着少女对着它上下其手,还很主动地蹭了蹭对方的掌心。
果然,年过四十的大叔和香香的女孩子是不能比的。
已经吃撑了的狐之助顶着那圆滚滚的肚皮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到了少女的面前,释放着自己可爱的美丽,用着甜腻的撒娇语气,对着少女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要成为审神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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