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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远山青禾和远山耀司相对而坐，中间隔了张木制矮桌，两人一同喝着手里的热茶，茶水饮如，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番惬意的表情，别说，这个画面里两人看起来还真有几番相像。kanshushen
青禾都有点怀疑这究竟是谁的精神世界啊，桌子和茶水是怎么变出来的，还特么的真实，见了怪了……
“第一次见面还真没什么好招待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耀司捂着脸带着歉意地说道，简直就像是招待朋友的家庭主妇般。
“……不，其实不用这样。”
这么客气的吗……
远山耀司给青禾的第一印象就如天神下凡般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而此时又是如此的接地气，这让青禾有点难以适应过来。
“对了，还有点心，要吗？”
远山耀司又像变魔术般拿出了包仙贝和柿种。
青禾，“……要！”
见着孙女脸颊鼓鼓地吃着点心，远山耀司整颗心都要被萌化了，露出的笑容有些痴汉，真可爱呢……
“那个，你认识……”
说到这青禾有了微微的停顿，似乎在纠结着怎么开口，而对方已经知道了她想问的是什么，笑容淡去了几分。
“你是想问鬼舞辻无惨的事情是吧？”
青禾点点头，脑海里又拂过了另一个人的面容，她又补充道：“还有一个，脸上有六只眼睛的鬼，他又是？”
远山耀司轻笑了一声，面色染上了苦味，“上弦之壹——黑死牟，在成为鬼之前的名字是继国严胜。”
继国？
青禾的眉头狞了一下，她好像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继国……继国……
“继国……缘一……”
久远的记忆从口中呼之欲出，青禾恍然，“对了，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提过这个名字，母亲也说父亲的名字跟这个人好像有点点联系。”
“哈哈，看来虽然相处的不多，但关于父亲的事情青禾你总能记得很清楚了。”远山耀司感慨地笑着：“继国缘一，他一直被我所敬仰着，虽说之前见到的那些少年实力和天赋都是难得一见，但和当时的缘一比还是差了些火候，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可说是无人能及呢，他的存在可是连鬼舞辻无惨都非常忌惮的……”
青禾惊了，这么强的吗？！
“当时称得上是人类最强也不为过了。”
矮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远山耀司屁股挪了挪，移到青禾的旁边，摸着她的头，俨然一副长辈给孩子讲故事的模样。
“他应该可以相比于你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欧尔麦特的。”
哦哦哦！
青禾惊呼，顿时明了了这人的实力，那可真是不得了呢。
“缘一他，创造了日之呼吸，现在猎鬼人所使用的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所演变过来了。”远山耀司的睫毛往下扑朔，洒下了一片阴影，让他的整个人变得阴郁了几分，“至于上弦之壹，他便是继国缘一的兄长。”
青禾：……？！
最强猎鬼剑士的哥哥是十二鬼月之首？！
……消息有点劲爆。
“青禾，这个故事会有点长，你愿意听我诉说吗？”
青禾点点头，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
望月幸子在榻榻米上已经坐了一上午了，她细细抚摸着手上衣服上的针线，望着那个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逸”字出神，直到，听到了身后门移动的声音，她才赶紧将手上的衣服藏进了矮桌底下，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回过头去。
“午安，炼狱先生。”望月幸子对着面前的少年颔首，看到了少年肩上把玩着他头发的孩子愣了愣，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歉意。
“我这个母亲当得还真失职呢，还要麻烦你照顾幸一郎，实在是很抱歉。”
炼狱杏寿郎将孩子放小，后者落地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幸子身边抱着她，见到孩子依偎着母亲的画面，炼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慢半拍地说道：“幸一郎很乖可爱呢，我也非常喜欢小孩，所以一点都不麻烦。”
“青禾小姐她……还没醒过来吗？”
炼狱杏寿郎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睡得很安详，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不用担心，一定很快就能醒的。”
“实在很抱歉，都是因为我们……”
“请不要这么说，对方的目标是我们这些人，倒不如说这些天一直是我们在给你们母子添了很多的麻烦，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说完，炼狱杏寿郎还弯腰鞠了个躬。
而后他又话锋一转，郑重地说道：“过几天就会有我们的同僚过来接应，届时我们也该离开了，非常感谢这些天夫人你的收留和照顾，感激不尽！”
少年四人的鎹鸦其实已经完整地将几天前的那场大战给记录了下来，它们现在正往鬼杀队那边传送着消息，很快，主公也会派人过来。
这传递的消息里当然包括了关于青禾的大概信息。
对此，炼狱杏寿郎不无担忧，虽说派人前来是担心又有十二鬼月的出现，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青禾本身的不确定性。
鬼杀队的人面对鬼时都很难保持一颗平常心，像不死川那样的人在鬼杀队里并不少见，很多人都是以斩鬼为活下去的意义，知道有猎鬼人在把鬼当成同伴之后，想必短时间内是很难接受的了的。
就连不死川实弥都是因为共同经历了一场恶战之后才对鬼之身的青禾放下了芥蒂。
但要想青禾活下去，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得过的，炼狱杏寿郎也只能祈祷，来接应的是比较好说话的。
再来几个不死川真的难顶……
——
远山耀司用了很长的时间在描绘着一段双胞胎兄弟之间羁绊和仇恨的情感转变——
弟弟天赋异鼎，天生就能使用呼吸法，剑术天赋和造诣极高，却也因此被感觉不如他的兄长所嫉妒。
继国严胜嫉妒着缘一的天赋，之后甚至偏执到不惜变为丑陋的的鬼也渴望超越他以此来肯定自己。
弟弟虽剑术天赋极佳，但在其他方面却有所缺陷，不知如何表达感情而显得淡漠，在妻子死后更是变得不苟言笑、严肃认真……
听着爷爷在讲着这些被风尘的往事，青禾的内心没由的抽痛着，可能在心痛吧，心痛那个人在失去家人的同时还要面临成为鬼的兄长的决裂，哪怕他的强大能一度把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但说到底内心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听着听着不小心听入迷的青禾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爷爷，这故事里面，为什么没有你的身影？”
“我呀……”远山耀司闭上了眼睛，嘴角似乎因为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而勾起，但又很快地弯下。
“我所出生的远山一家也算是名门，和继国一家可以说是关系较好的，又因为地理位置相近，我们两家经常各有来往。”
“我的母亲在怀上我的时候染上了隐疾，生下我之后便离世了，我带着难以治愈的病根来到这个世上，从小体弱多病，孱弱的身子根本不能站在冷风之下，每当这时，看到在院子里切磋着剑技的继国兄弟，我便很是羡慕……”
“那时的缘一性子淡淡的，严胜对我的态度却是更为的友好，那时我也是很喜欢跟在严胜身边的，后来……”
“缘一斩杀袭向远山家的恶鬼保护了我之后，在我心里的形象便高大了起来。”耀司的笑容变得很是温柔，“那时，他成为了我的憧憬，我也很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说的这，耀司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正听得入神的青禾问道：“之后呢”
“有件事你是明白的吧……”耀司和她对视着，苦笑道：“我可是鬼啊。”
青禾抿了抿嘴，心知戳到对方痛处的她已经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我呀一直在期盼着自己身体能好到可以和他们一起奔跑的那一刻，可是当我真的能不被疾病所伤的时候，我们三人已经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耀司的神情充满着遗憾和凄凉，青禾有点不忍，但她依旧还是问道：“爷爷，有件事我想请你一定要回答我，你是，自愿变成鬼的吗？”
与少女如出一辙的红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少女心中地不安砰砰作响，直到男子说出口的那一刻——
“这倒不是。”
“并不是我主动去找鬼舞辻无惨的，是他找上门来的，问我想不想变成鬼，我自然是拒绝的，但他又罔顾了我的意愿将我直接变成了鬼。”
“那时的缘一只能让他像阴暗洞窟里的老鼠般苟活，打不过缘一的他又很气不过，所以便只能抓着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青禾先松了口气，但后面听到的话，又让她很是气愤，被敌人无耻的行为给恶心到的她都忍不住爆粗了——
“卑鄙小人！”
见着孙女为他的遭遇义愤填膺的表情，远山耀司心中的阴霾稍微淡去了几分，他笑了笑——
“我的时间在成为鬼的那一刻已经停止了，但很庆幸的是，我遇到了能接纳着如此异类存在着的我的人。”
“那便是我一生的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