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的这么大声,楚央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一上来她就质问,被语气吓唬地不自觉紧张起来,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大的问题。”泊碧指了指脸蛋,“我的小雀斑呢?”
原先泊碧面中双颊上是有些天然的斑点,可楚央在她脸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嗯……没找到,要不我手动给你点一些上去?”
她还没明白关键意思,泊碧怪自己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的美容桃把我脸上的斑点祛了,你成功了。”
楚央沉默了数十秒,缓过来后才雀跃道:“我成功了!”
楚央高兴地捧着泊碧的脸,非要看看还有哪些变化,泊碧开玩笑嫌弃似的躲开了,她的魔爪又伸向白州,白州没有躲,只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可惜没有在白州脸上发现明显变化,可能脸蛋本就优越,也无需美容。
泊碧在一旁对镜惋惜道:“我的雀斑可是陪了我将近两百年,就这么没了,好不习惯。”
白州还是给足了她鼓励,说自己虽一夜未休息,气色倒也很好。
她信以为真,越看越觉得两人与之前不同,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就连下午当值时也动不动泛起笑容。
鹿群中有一只小鹿最为调皮捣蛋,经常趁其不备从后面偷袭,咬住衣摆不放,不给它吃的还会用鹿角撞人,让人十分头疼。
而今被它撞了,她却像没有知觉,拎着鹿角安抚道:“乖哦,不听话就喂你吃美容桃,让你从梅花鹿变成没花鹿。”
小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头一缩跳着跑远了。
鹿鸣原之上,有一人白衣飘仙,身后彩带拖尾,款款降落。
楚央回头一看,乍看觉得身形眼熟,可细看这脸倒是头一回见。
双刀髻飘在头后,宛如一对鹿角,虽未戴金穿银,就连簪花也只是寻常仙子头上的样式,在她头上却显得华贵大气。
“你是?”
“我只是换了个头,小楚央就不认识我了?”
女子一开口,便暴露出身份,楚央震惊道:“鹿神女君?”
鹿神去了一趟北海,怎么就长出人脸来了。
岂止旁人不习惯,鹿神想要挠挠鼻子都没找对地方,摸了个空。
“你来得晚,白州应该见过我人类的样貌。”
“神君既然可以以人貌示人,为何还……”
鹿神呷呷笑了两声,走道:“早些年和岛上的老怪物打赌赌输了,只能以鹿首示人,昨日刚好是赌约最后一天,我回去跟那老怪物又开了一盘,这次他输了,想到他三百年都要顶着一张蛙脸我就乐得不行。”
远在天边还要遵照赌约,真是守信。
楚央见鹿神离开正要走,鹿神又转身回问道:“听桃花仙说你在研究什么美容仙桃,到时候你可要先拿给我尝尝,我这张脸可是有些日子没有照料了,桃花仙爱漂亮,可不能被她嫌弃了。”
“其实……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我带回来的已经没了。”
“哦?那你快去桃园摘点回来,正好我明天就要陪桃花仙去参加什么赏菊会。”
楚央应下,拿上装着仙草的竹篮,总依稀觉得自己忘了何事,环顾了一圈,盘点下来也没有未完成的活儿。
算了,想不起来,没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哼着曲,大摇大摆晃荡到桃园门口时,楚央猛拍大腿,是了,她本该将乱心石一事告知鹿神,却被鹿神人面惊艳,将事情抛之脑后了。
“楚央啊楚央,要说你什么好,人家老头没说错吧,你脑袋就是不好使。”楚央纵然生气,也是气自己,好在泊碧比她靠谱,想必她会告诉鹿神。
她拎着篮子往深处钻去,眼见木牌倒在地上,心里奇怪嘀咕道:“昨晚起大风了?”
随手将木牌捞起重新插回土里,打算摘桃时,眼前的一幕劈的她篮子跌落,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是谁给她的实验三号施了障眼法,她树上的仙桃呢?
她仰着头,脖子勾得长长,绕树一圈又一圈,走出个葫芦形状来。走到头晕眼花,脖子酸痛,也没能瞧见一颗桃子。
她昨个只摘了十颗带回,虽没细数,可她离开前树上还都是仙桃呢,怎能一颗不见。
莫不是有贼把她桃偷了。
来时还蹦蹦跳跳的楚央,此刻心情一下跌落谷底,她想不出来仙界谁能干出这样缺德的事情,鹿神又急着要仙桃,她总不能空手而归。
桃花开了又败,不知历经了几载花期,总算是重新长出了满树的仙桃。
楚央看着满篮的仙桃,忽然头脑清晰,想出个馊主意。
她在桃园又多停留了片刻,数十米范围内的桃树都结满了桃果,除了千年仙桃和她的宝贝实验品种。
“偷桃是吧,我让你吃个够。”
路过桃花宫,楚央转念走了进去,只见凌于正在院中钻研棋道,听见声音还以为是缠人精,语气不善道:“说了几遍,别来烦我。”
楚央略显尴尬,进退不是,像个竹竿杵在原地。
凌于察觉到人还没走,不耐烦地转过头,见是她后像是松口气:“你有事情?”
“我找衾阳。”
听到衾阳的名字,他的脸色果然难看,冷哼嗤笑道:“她?她在殿内讨桃花仙欢心呢。”
“那你怎么不进去?”楚央没敢问,怕问了下一秒就要被他眼刀子戳死。她放下数十颗仙桃说:“我之前答应了桃花仙子,给她研究可以美容养颜的桃子,你明天把美容桃呈上去,她自然会知晓。”
凌于狐疑地看着仙桃,问:“为什么要等明天?今晚不能吃?”
“呃……”总不能说是鹿神要先她一步吃到桃子,楚央急中生智解释道:“因为刚摘下来的仙桃口感不是最佳,等过夜后,才是最佳赏味期。”
“好吧,吃个桃子还有这样的讲究。”凌于虽不能理解,但还是将仙桃收起,打算明早削皮切好给芝柔送去。
楚央拎着竹篮吭哧吭哧要往回走,凌于忍不住吐槽道:“很重么?你看起来像是第一天学走路,小孩爬的都比你快。”
楚央一听,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累了,胳膊也不酸了,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单手拎着十斤重的竹篮一口气走出桃花宫大门。
可惜出了门没多久,楚央就把竹篮放在地上,小细胳膊撑在把手上,佝偻着腰,鼻腔不停换气,嘴上还逞强道:“瞧不起谁啊……我只是走得慢而已……又不是拎不动。”
“既然能拎动,那怎么在此停下了?”
凌于站在门口石阶上,倒是爱说别人风凉话,眼见她又如犟驴般拎起了竹篮,笑道:“还知道换手,还以为你要继续用右手呢。”
楚央回头瞪他一眼,报复性应道:“回去研究好好你的棋道,说不定桃花仙子就能多望你一眼了。”
凌于脸上笑眯眯的,脚下却行动起来,她回头的功夫,就近身靠近道:“我发现你和衾阳有一个共同点……”
他突然出现,吓得楚央骤缩着下巴,连连后退道:“什么?”
“明明胆子小,但总去招惹些不该招惹的人。”凌于说话时,只手拎起了她的竹篮。桃子的重量在他手中像是空气,毫不费力地举起笑话道:“你该去灶神那锻炼身体,而不是天天在桃园守着桃树。”
“嘿……”楚央刚想反驳,却见他拎着竹篮往前走,心头一动,借坡下驴。“嘿嘿,队长就是队长,热肠冷面,感动得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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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于白了一眼她:“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肯定和衾阳一样,在心里把我骂了上千遍。”
楚央心道:“他还怪有自知之明嘞。”表面上还要装作冤枉,惊讶道:“啊?怎么会呢?”
凌于冷笑后不再搭腔,眼看没多远就要到鹿鸣原门口,他放下仙桃道:“好了,剩下这点距离,相信你一只手也能送到。”
“谢了,改天请你吃桃。”楚央忽视他最后那句“不需要”,拎着仙桃一口气跑回了鹿鸣原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竟见泊碧在门口徘徊,看神情十分焦急。
“怎么了?”
“你可算回来了。”见她回来,泊碧连忙上前接过仙桃:“你赶快进去吧,鹿神和土地神都在大殿内审问白州呢!”
“什么?为什么要单独问她?你把事情和鹿神说了吧?”
“说了,正是说了后,鹿神叫来土地神,非要亲自问白州。”
楚央细想其中缘由,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无妨,应该只是为了核对内容真假,毕竟咱们三人熟识,有互相包庇之嫌,鹿神既然只叫来遆庥,说明她也不想将此事闹到天宫之上。”
泊碧顾不上问她为何直接叫了土地神的字号,面色沉重道:“那眼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楚央拿着仙桃笑道:“等着呗,他们问完白州,一定还会把我叫进去,正好把这桃子给鹿神送过去。”
两人站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才见白州推移开门,从里面走出。
她脸色不太好,对着两人说道:“楚央,鹿神让你进去。”
和预想中的一样,楚央端着切好的仙桃就要进去,快到门口时,白州忽然叫住她:“楚央。”
楚央回过身,问:“怎么了?”
白州抿唇,像是在纠结是否要说,泊碧看的心急催促道:“你有什么就说啊。”
白州抬眼对上她的眼眸,探究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内心看穿。
“你前天晚上一夜未归,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
前天,一夜未归?楚央着急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你……”
白州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让她冷静下来。
“进去后,最好说实话。”
楚央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白州这么一提醒,她忐忑不安地移门而入,闻见一缕奇异的果香,屏风上,两个身影对立而坐,左束发,右绾髻,一眼便能分辨身份。
殿内空气像是凝固般让她喘不过气,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关上门,毅然走了进去。
不负责任小剧场:
泊碧:“我觉得我雀斑挺好看的。”
楚央:“所以?”
泊碧怒道:“赔我雀斑!!”
楚央华丽转身跳起空中360°花式自转托马斯回旋后优雅落地:“亲,一经售出,概不负责。何况,你也没给钱啊。”
泊碧:“喂?12315吗?我要举报这里有无良商家……什么,不在你们管辖区域?那我找谁?哦……哦哦,好的,我这就去找土地神,让他把桃园端了。”
楚央(尔康手):“你站住!”
泊碧(吗喽起飞):“追不上我~”
遆庥(看淡): “……”(闪现)
楚央(大惊):“你做什么……啊!”
遆庥(抱起来): “端走了。”
楚央:(捂脸)(捂脸)
泊碧:“……我%$#&**#$#~#%*^-^(中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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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美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