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活下来的条件变成了写生作业合格,那画什么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的玩家愤恨地将画架上的画纸揉成了一团,“究竟什么样的写生才能被判定为合格?!”
但是在宣泄情绪后,他还是只能将画纸捡起来,重新展平,笔尖高悬,仿佛回到了当年参加高考时的样子。
纸只有一张,他可不敢胡乱动笔,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
又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去瞄其他人,想要找一个能照着抄的对象。
但是这个对象并不存在,没有人能够帮他。
大多数玩家已经自暴自弃了,对着随便一棵植物就开始画,甚至还有人已经绝望得去拍温室紧闭着的大门。
大门自然是不会打开的,逃生游戏哪会允许玩家钻这样的空子。
在浮躁的玩家之中,丁秋荼是表现的最为平静的那一个,不慌不乱,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分析。哪怕告诉他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也不会打乱他的节奏。
远远看着,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是很快就不是这样了,陈心悦冷冷地笑着,索命的怪物正在路上。
死亡名单上的前两个都死了,丁秋荼作为第三个肯定也逃不掉!
天要亡他,他不得不亡!
丁秋荼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扭头便注意到一只黑色的爪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那只爪子比其他的猫都要瘦一些,烧伤部分的皮肤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仍是刺目的红色,周围还肿了一圈。
丁秋荼连碰都不敢去碰这只爪子,生怕让对方伤上加伤,如果这里有绷带就好了……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安全的地方呆着吗?有些热闹不好凑。”
丁秋荼知道在逃生游戏之中没有绝对安全的场所,但他还是执意让谢深迁移到不引人瞩目的地方。
话音落下,丁秋荼等了好几秒,但是那只爪子仍然没有离开。
迫不得已,他看向爪子的主人,微皱眉头代表了他对这件事情的不赞同。
——他救这只黑猫是因为担心它身上的烧伤,并不是想让对方送死。
丁秋荼耐心地对着谢深比划了一下它的大小,随即将这个大小扩大了很多倍,比了一下可能出现的鬼怪的大小,最后做出了一个攻击的动作。
他救治过很多动物,清楚它们对于攻击的动作有多敏感,他确定只要自己这样做,谢深就会远远跑开。
谢深打量着手指弯曲成爪状放在下巴旁的丁秋荼,又看了看对方即使这样仍旧没什么表情的脸,然后将有着柔软肉垫的小爪子按在了丁秋荼眉心。
哼哼,青年这种伪装手法简直比隐藏在这里的鬼怪还要劣质。
不过,意外得不难看,还带着点生气。
祂将丁秋荼旁边的画纸折了一个角,祂用的力道不小,爪子一下子埃到了青年的皮肤。
这是谢深第二次触碰对方,但丁秋荼给祂的感觉仍就是柔软得过了度,就像是布丁,必须得收起爪尖。
这样一来,丁秋荼立刻明白谢深是发现了什么。
他往翻折的纸上看去,刚才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的纸面上出现了一个字迹清晰、笔锋犀利的“跑”。
丁秋荼并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因为下一刻他身侧的木制椅子就被不明生物砸个个粉碎。
木屑被风吹得糊了他一脸,他却仍盯着椅子的方向看,那个地方多了一个三米深的凹陷。
如果刚刚他没有起身去看谢深翻折的画纸,现在躺在坑底的就是他的尸体。
坐在他周围的玩家也受到了波及,张雨晴直接被掀翻到了地上。
这场异变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虽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迫改变了姿势,她仍然和其它玩家一样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纸张上的提示是对的!
没有任何犹豫,丁秋荼抱起谢深远远地避开了那个凹陷,奔向较为空旷的场所。
袭击他的怪物速度很快,再加上周围有大片植物遮挡,丁秋荼根本没机会看清真的短短的一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将自己迁移到空旷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机会一睹对方的真容。
——如果一定要死,他真不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事实证明,那怪物远比丁秋荼想象中狡猾。丁秋荼自主换了场地,那怪物也换了一种袭击方式。
自上而下的气流席卷而来,扬起大片尘土。一些沙烁混进了他的眼睛里。
好痛,好难受,但是他不能闭上眼。
如果连眼睛都闭上了,他该如何去躲避攻击呢?更何况……丁秋荼感受着怀中若有若无的重量,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漫天风沙之中,丁秋荼拼尽全力也只能半睁着眼。沙尘挂在他的睫毛上,将浓密的睫毛压得下垂。
他的虹膜已经被风沙摩擦得泛红,无法克制的生理性泪水悄然从眼角往下流,滑至下巴。
就在这个时候,他怀中一空。
怎么……丁秋荼赶紧将目光扫向地面,被剧烈刺激后的红膜早已看不太清,但他还是努力地弯腰寻找着。
找着找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了奇异的触感。
他原本以为这是那个将所有玩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怪物弄出来的新把戏,但是随后才发觉:那似乎是一根猫尾巴一样的东西。
是……那只黑猫吗?
丁秋荼顺着尾巴触碰对方,手指快速勾勒出了熟悉的黑猫的形状。
他切切实实的摸到它了,甚至还能感觉到谢深柔软的腹部随着呼吸一收一缩。
这一切的一切,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现在都变得清晰起来了,他再一次听到黑猫的心跳,平静,沉稳,有力,就像是迷雾之中的指南针。
丁秋荼松了一口气,觉得听着对方的心跳,自己胸腔里那颗极速跳跃着的心脏也逐渐平静下来。
谢深开始牵引他往前走了,黑色的尾巴成为了连接丁秋荼与黑猫之间的桥梁。
——这简直像极了儿时他看其他小孩子玩的电车游戏。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就连丁秋荼自己都很惊讶。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个。
他加快脚上的步子,想尽可能的在视线模糊的情况下跟上黑猫。
——然后他做到了,这并不难。
谢深以一种不慢,但是适应丁秋荼的速度前行,途中小心避开了可能会绊倒丁秋荼的碎石块和段树枝。
但是某一刻,异变突生。在路过一片草地的时候,原本只到人鞋底的草突然猛得上窜了好几个厘米,将丁秋荼的脚尖死死绑住。
这草看起来很细,但是却比绳子要坚硬得多,丁秋荼根本挣脱不开。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大树轰然倒下……朝着他们的方向。
他的非酋血统永远都在不该显现的时候显现!
丁秋荼顾不得继续撕扯缠住自己的草,他望向察觉到异常正扭身回来的谢深,用力地将它推得更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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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珍草奇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