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成为大陆之光 第5章 第 5 章

广场上，用粗麻布拼接而成的祭神旗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阵风吹起了卡尔的红发，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立刻呼吸一顿，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急促，“跟我走。”

“去哪里？”

莫琳歪了歪头。知道他应该是凭本地人的直觉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们话还没说完呢。

“又要刮风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快跟我走！”

卡尔虽然着急，还是难得耐心地对莫琳解释着。

还好他们已经聊了许久，城里的老人和小孩们早都已经回家休息了。他想。

他的意思是沙尘暴又要来袭了吗。可是她有小龙王，根本没在怕的呀。

莫琳想要跟卡尔摊牌，却发现火光下对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想了想，还是乖乖跟在了卡尔身后。

*

石头房屋外面呼啸的狂风，似乎整夜都不会停下。

除了刚进到房子里时，卡尔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他自顾自地坐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似乎被外面的天气影响了，沉浸在某种情绪中难以自拔。

莫琳环顾四周，马上发现了某种线索。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石头墙壁底下用石刀刻出来的图案，转向了卡尔：

“你有个妹妹？”

壁炉旁的墙壁上用稚嫩的笔触画着漂亮的小花花还有手拉着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看着就不像是男孩子画的。既然这里是卡尔的住处，那么画画的人一定是他的妹妹了吧。

妹妹。

听到这两个字，卡尔触电般地颤抖了下。这并没有逃过莫琳的眼睛。

她放下手，在卡尔身边坐下，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却没有说话。她早就发现卡尔今天心神不定，好像格外温顺的样子。原来如此。

反倒是被莫琳安慰的卡尔好像无法忍受没人说话只有狂风的呼啸的气氛般开口：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那个夜晚，正是这样忽然刮起的大风吹倒了建筑，让陪贪玩的他一起玩耍的妹妹再也无法动弹。

也是在这样多风的季节，就和今天，一模一样。

“你真的能改变天气，保护好大家吗？”

难得露出脆弱一面的卡尔的红发软软地耷拉在额头前面，看向莫琳的眼神亮亮的，就像雨夜纸箱里的小动物终于见到了一位打着伞路过的行人一样。

莫琳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发，这让卡尔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恼怒地低吼：“你干嘛！”

然后下一秒，卡尔紧张地站起了身。

因为莫琳越过他，来到了石屋的门前！

“你不是问我到底能不能改变天气吗？我得证明给你看呀。”

站在门边的莫琳的形象渐渐和他的妹妹重叠起来，让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卡尔骤然握紧了拳头。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重演。

他上前一步，但是莫琳已经打开了门，走进了外面的狂风之中！

卡尔只是略微犹豫了下，马上跟在莫琳身后走出了安全的石屋。

他的判断没有错，暴风天气还是来了。即使在有石墙保护的罗勒城中央，也能看到远处荒原里夹杂着闪电的龙卷有多么横行无忌。别说是附近摇摇欲坠的城主塔，就连地面上沉重的石砖也被无情地拔起。

等等。是不是有个黑影正在往城主塔那边前进？

该死。是那个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摇摇晃晃的卡尔一边咒骂，一边向那边跑过去。

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卡尔可不想看到外人死在这里，更何况对方还是贵族。

就算她真的继承了传说中的魔女的力量能改变天气，也不过是下下昨天那种毛毛雨吧。他还从来没听说过大陆上有哪个魔女能停下这样的暴风的。

硬逞什么强？简直疯了。

卡尔竭尽全力地追着莫琳跑上了半塌的领主府的塔楼，终于一把拉住了莫琳！

“快跟我回屋！”

莫琳任由他拉住自己，脸上居然十分的镇定，平静得让卡尔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必须跑上这里的理由。

可是莫琳缓缓地竖起一根指头，神神秘秘地比在嘴边：

“嘘。大的要来了。感觉到了吗？”

莫琳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让卡尔的大脑宕机了数秒，才终于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

刚刚他一心追着莫琳，完全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城里肆虐的暴风居然停了下来。

荒原上的几股龙卷风相互碰撞着，就像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厮杀。但是处于最大的那股龙卷风边缘的罗勒城仿佛处在了一个真空地带，平静如空！

站在领主府瞭望塔往周围看，更是尤为的明显。

对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这……会不会是巧合？刚好罗勒城处在了两股风的交汇处，形成了一个气流相对平静的风眼？

卡尔虽然没有受到过系统的教育，脑子里仍然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也许就是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从莫琳的背后，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会飞的小人儿！

卡尔吓了一跳退了半步，拉着莫琳的手也松开了。但是穿着奇怪服装的小人儿亲昵地停在了莫琳摊开的手上。

它好像在和她交流着什么？

“对，让它们也消失吧。风太大了，等一下你藏好了我都不好找你。”莫琳信誓旦旦。

她来到这里本来是因为这里视野比较开阔，方便让小龙王把风移走以后展示被卡尔看，想不到正巧发现了还在跟她捉迷藏的小风伯。

——对，就是她先前召唤的那个刚一被她召唤出来就跑得没影了的小风伯。原来它是在和她玩捉迷藏，等她去找它。

真是……十分奇妙的脑回路。

听我说，谢谢你！

哭笑不得的莫琳马上就哄着刚被发现还想再玩一次捉迷藏的风伯，让它把风收进了古装造型的宽大袖子里。

该说不愧是专司风的神灵吗，小风伯操控起风来可比小龙王快多了，而且不仅能收起风，还能再次放出风，这一点是小龙王现在还做不到的。

只用了几分钟就去把荒原外围的龙卷风全部收起来了的小风伯再度兴奋地打了个旋儿飞进了罗勒城的夜色里，莫琳才在恢复了平静的荒原夜空下，微笑着询问卡尔：

“现在你信了吗？”

卡尔沉默了半晌。终于在夜晚的凉风吹得莫琳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半是困惑，半是茫然地回答了她：

“所有天气你都能控制？”

莫琳自信一笑，反问卡尔：

“你觉得呢。”

卡尔抿唇站在微凉的夜风中。

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他的想法。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漫天的星辰下，半长红发的少年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桀骜，却垂下头颅，伏在了莫琳脚边。

“我，卡尔.勒朗。”

“从此刻开始，将会成为您忠实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