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冰就这样在启王府住了下来,李恪安怕她的身体吃不消,也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有了这层关系,两个人的感情自然更进一步,每日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穆兰又来了一次,李恪安将名单的调查“结果”交给穆兰,穆兰看着她平时看着还不错的少年一个个见不得人的怪癖,吓得一身冷汗。
“这可怎么是好,这还有好人家了么?”穆兰丝毫没有怀疑李恪安。
李恪安柔声劝慰:“成亲是大事,特别是对我们女子而言,若是所托非人那日后遭受的苦难何止百倍。”
穆兰想到自己嫁给重千的苦楚,点头应是。
“本王之见,明年就是四年一次的科考,穆姨不如榜下捉婿,若是对冰冰不好,寒门子弟也好拿捏。”李恪安给穆兰斟茶。
“王爷说的对,是我心急了!”穆兰点头,便歇了现在给重冰定亲的心。
李恪安含笑回头,对着重冰挑眉。重冰失笑搂着穆兰:“娘,人家才不想嫁人,人家想一直陪着你?”
“你啊!”
三人笑闹成一团,穆兰在启王府也住了下来,一向冷清的启王府到是日日欢声笑语。
秋日慢慢走过,立冬缓缓而来,天气渐渐变冷,马上临近年关李恪安更是忙的厉害,重冰和穆兰也回了重家。
重家的日子不好过,年关下人情往来到处都是门道,以往都有穆兰打理,如今重家捉襟见肘,那年礼自然是不比之前,少了银两打点,就是重千位高权重也受了不少白眼。
重千总觉得这几日上朝,那些官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嘲讽,为了节省银子,他出门喝酒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和同僚之间也甚少接触。
他下朝之后心中烦闷,穆兰不在府中,他又舍不得杨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其他几名妾室身上。
穆兰帮着他纳妾时考虑重家名声,找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儿,都是上了名册的贵妾。
等穆兰和重冰知道的时候,有两名贵妾都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其中一名贵妾兄长这几年在禁卫军中也小有名声,她求了穆兰,带着人回了娘家。
第二日娘家就带着人上了衙门。
另一名贵妾见这个场景,当晚也跑回了娘家,父母带着女儿上了告到了刑部。
第三日,御史参重千的奏折就上达天听。
重家,再一次名扬京师。
加上之前长辈仍在就分家,整个京城都流传着重千的各种流言。
重明总觉得大家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仔细询问才知道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连忙从书院回来。
他到家发现原本热闹的家中冷冷清清,仆人少了一部分,偌大的院子变得空荡荡的。
明明和以前一样的布置,却显出了几分凄凉。
重明找到穆兰,穆兰脚边一名贵妾跪地哭泣:“妾知主母是心善之人,求主母一封放妾书。”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重家对你不薄,你这是落井下石,你让外人怎么看我重家?”重明怒斥。
那妾室不甘示弱:“杜姨娘被打断了一条胳膊,秋姨娘就剩下一口气吊着,难道在少爷心中,我们妾室的命就不是命,就是拿来糟践的么?”
重明握拳,转头看着穆兰:“娘!爹在朝为官......”
“少爷是男子不能体会我等心酸,可是求少爷看在我也是条命的份上不要为难妾身,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还是活生生的人。”
穆兰扶起妾室:“这件事是我重家对你不起,这些年你存的体己钱都留着,我还会额外给你一些,你且去吧!”
妾室双眼一亮,磕头道谢。
等到妾室离开,重明开口:“娘,你让她走了岂不是坐实外面那些流言。”
“难道要让她留下来,日日活在恐惧中?”重冰看着重明的眼神满是失望:“重明,什么时候在你心中人命不如名声重要?”
重明语塞:“可是父亲......”
“父亲他是朝中官员,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关爱百姓。可是他没有做到,那他不论受到什么处罚,都是他应得的。”重冰冷声道:“重明,如果你抱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想法,那你还是不要考取功名做官的好,以免家中出来一名贪官昏官。”
穆兰的眼中亦是失望:“你从书院回来路途遥远,快回去休息吧。”虽然语气温柔,却是不想和他多言。
重明行礼离开,重冰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她害怕杨柳害穆兰,就让系统一直监视着。所以并没有及时发现重千的所作所为。
“宿主......”系统弱弱叫了一声。
“我没有想到重千能......”重冰愧疚,重千虽然被刑部带走,不过这种事最多让他罚俸降职。
让重冰没有想到的是,重千只是被罚了半年俸禄。
重冰气急,李恪安安抚她:“杨晗芯呈宠是我设计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父皇会这样。”
杨晗芯入宫几月,皇帝因为四皇子的事对她十分介怀,没有召见过她,杨晗芯买通了一名宫人,在皇上必经之地买醉跳舞。
她本就样子出挑,月下一舞美艳不可方物,皇帝宠幸了她,加上她手段了得,一连留了皇帝在她宫中十天,甚至将她的位份提为才人。
杨晗芯知道一荣俱荣的道理,重千出事后在皇上耳边哭诉几声,皇上是男人,在他心中重千这件事不是什么大错,轻飘飘罚了。
“**熏心。”重冰气急。
“父皇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雷厉风行和气度胸襟。”李恪安垂眸:“冰冰放心,这件事不会这样过去的。”
李恪安本是想徐徐图之,哪里知道秋姨娘是个烈性的,她被重千打的毁了容,日后也无法生育,知道重千的处罚,竟然半夜直接吊死在了重家门口。
红衣如雪,青色的尸身直勾勾的望着皇城的方向,那是她满腹的冤屈。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用御史上书,李恪安在早朝参奏重千,草菅人命,为官不正。她掷地有声,言辞有据,相帮重千说话的大臣都闭上了嘴。
皇帝瞧着李恪安更是不满:“那启王之见,朕应该怎么做?”
“重千官职左迁为礼部员外郎,同时重家拿出纹银千两赔偿,并由重千主持,将秋姨娘葬入重家祖坟。”秋姨娘无法葬在娘家,总不能死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她状告丈夫,难道朕任由这个风气蔓延?”皇帝冷哼。
“父皇,她状告丈夫是为了活命,秋姨娘虽是妾,却也是一名本本分分的好姑娘。”李恪安寸步不让:“父皇的恩泽,应该赐给每一个大启的子民。难道父皇希望大启每一个受到苦难的女子,只能用这种办法发出自己的呐喊?”
“她是子民,亦可能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妹妹、女儿、母亲。”李恪安朗声道:“求父皇,下旨!”
皇帝气的嘴唇都在抖,可是他太了解这个女儿,没有足够的把握她是不会公然叫板。而且他知道,李恪安说的是对的。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孩子。”皇帝闭上眼:“就按你说的办。”
这件事一出,李恪安的声望在民间达到了一个高峰,特别是在那些被压迫的女子中,她们都知道,朝堂之上启王会帮着她们说话。
重千官职从正二品尚书,降为正五品员外郎。
他气的在砸了自己的书房,因为官职的变动,重家建制已经不符合规矩,一些院子落了锁,正门也被改动。
原本就清冷的重家更加落魄。
“千郎,你这是做什么?”杨柳端着汤,泪眼朦胧:“你若是难受就打我骂我,别这样为难自己。”
“李恪安那个贱人,晗芯都已经帮我求了情,要不是她,要不是她......”重千气急,杨晗芯连忙把门关上:“慎言,她毕竟是亲王。”
“亲王又如何,咱们晗芯早晚能生个皇子。”重千咬牙:“今日之耻我一定要千倍万倍讨回来。”
“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怪我们没有银子,有银子打点朝堂之上也不会无人帮我们说话,你也不会因为生气......”杨柳擦泪。
“银子,都是穆兰的错。”重千果然顺着杨柳的思路想了下去。
杨柳勾唇冷笑,她在府中的日子还不如在小院中,现在手头紧的很,她一定要想想办法。
前几天杨晗芯来了口信,在皇宫中更是什么都要银子。
“妾那边还有一切体己的首饰,老爷要用就先拿去。我前段往宫中送了点银子,晗芯她......”
重千咬牙:“晗芯自然是需要银子的。”他心疼的搂住杨柳:“为夫怎么能拿你的银子。”
“要是姐姐肯拿银子就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姐姐......”杨柳低声道。
“什么嫁妆不嫁妆,她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重千冷哼:“她不肯拿银子,那我就逼着她把银子拿出来。”
杨柳装作惊慌捂住嘴,重千一脸阴狠:“等她失去了贞洁,我看她还怎么拿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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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规矩是天的世家嫡女(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