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被选中的市民及时出门,收集样本。任务成功奖励货币2个,任务失败进行清洗。】
广播过后,人群中有人头顶上出现了一个红色惊叹号——是那个花衬衫男人。显然,他被系统随机挑中了,成为了那个去收集样本的市民。
花衬衫抬头看着闪着红光的惊叹号,脸色苍白,他一时无话,随后摇头道:“是,我?怎么会是我?我不可能会这么倒霉!怎么这么刚好挑中了我!”
“……”
其余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同情,有庆幸,离花衬衫最近睡衣眼睛男人就抚了下胸口,松了口气。
“你的精神值。”巨锤女生问:“你的精神值降低到多少了?”
花衬衫反应过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电子标上的数据,回答道:“14。怎么,这个是会影响吗?”
巨锤女生点头:“精神值最低的人通常会被挑选去执行任务。这个世界,就希望看到有人发疯。”
她说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怎么会这么低?”乔无楚不由得问。
精神值只有14点?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的44点,表情有些微妙。她的精神世界如此强悍的吗?
巨锤女生回答道:“正常,他是新手,精神值上限也就50,估计刚进来就被吓掉大半,刚刚又被我哥和摩托车吓掉大半,可不就剩下这么点儿。”
“可以在商城买精神恢复剂,100个货币,能让精神值回复10点。可他是新手,应该没有货币。”
乔无楚看了旁边的铁弩男生一眼,不动声色收回了眼神。
精神值低的人会去执行任务。
如果有这个前提,那他刚刚救这两个新人回屋,是出于善念,还是想要这两个人挡箭?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花衬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朝着办公桌扑去,伸手去拉桌上坐着的那个板寸铁弩男生,颤抖着带着沙哑的腔调:“你……您,您能不能帮我完成任务?我,出去后我给你钱!多少钱都给!”
那男生侧头看了他一眼:“帮不了。”
花衬衫不信似的,带着颤抖的声调:“怎么会帮不了,你那么强,那么厉害……你,我求你帮帮我。我家里还有个女儿,她还小,她才6岁,刚上一年级,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我不能死……”
他说着说着,“扑通”一声一下子冲着男生跪倒在地,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伸手握住他的裤腿角。
众人静默。
他不想死,可这副本的人,也没任何人想死。
“你别磨蹭了。这种指定任务是没办法顶替的。”红发匕首男生把花衬衫从地上拉了起来,建议道:“你还不如趁着现在外面还算安全,早点捡个样本回来。不然一会儿外面可不一定变成什么样。”
众人也跟着附和着劝道:“是的,你还是赶紧。”
“你终端上是有任务倒计时的吧,超时会被清洗。”
摩托车暴雨过后,外面依旧风平浪静,好像暂时还算安全。但那种黏腻血腥味还是消散不去,充斥着整个空间。
花衬衫男人擦了擦泪水,在原地站了会儿,终于抬头望向看着窗外,咽了咽口水,捏紧拳头,做足了心理准备,去开门。
“我,我该做什么,才能活下来?”出门之前,他还是无奈无助地多问了一句。
“动作要快。还有就是……不要想太多。”巨锤女生叮嘱道。
花衬衫男人头顶的红色惊叹号频繁闪烁,催促着他赶紧出门做任务。
花衬衫男人抹了一把额头,哆嗦着出了门。
乔无楚埋头贴了贴怀里的猫,暖橘色的猫毛扫在脸颊上,温和柔软。虽然下了两天的雪,小猫身上不算脏,但总归是流浪环境,小猫的毛并不算太干净,可此刻这样的柔软却给了乔无楚莫大的安慰。
乔无楚抬眼端详小猫,这只小橘猫并不是纯粹的橘色狸花纹,它的肚子有一团是白色的,四只爪子也是白色的。
可能睡在大棉袄中真的很暖和,小猫半眯着眼,也不像之前那么挣扎了。
乔无楚在打算临时收养它前,在网上找过怎样照顾猫咪。
很多收养攻略都提到了猫咪应激的问题,她从自己角度理解了一下,大概是说猫咪非常胆小脆弱,身体很容易被吓出毛病,吓死也是有的。
所以她进副本后,一直把猫猫塞衣服里,藏在怀里遮住,像个猫窝一样藏着它,没让它看到什么大场面,看起来它也乖乖的,没有表现出被吓到的模样,看样子甚至被大棉袄的热气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乔无楚把棉袄的拉链稍稍解开,让小猫露出头来,又悄悄从工具栏中取出了那杯羊奶,静静地端到了小猫面前。
也不知道它饿了没。
羊奶放在面前,小橘猫的鼻子动了动,轻轻嗅,然后把它的圆圆猫脑袋探到羊奶杯子面前,埋头,先用鼻子碰了碰羊奶,碰得鼻尖一点白,它又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干净。
尝到味道后,它才开始埋头舔食了起来。
“啪叽,啪叽,啪叽……”
它吃得急,舌头卷走羊奶,还有吞咽的声音。
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
“哇,卧槽……这……你……!”巨锤女生走了过来,垂眸盯住乔无楚怀里的小猫,有些惊诧:“这是能带进来的?”
那只看起来异常柔软脆弱的小猫和这个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
完全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乔无楚:“确实……是意外。”
众人也被女生的动静吸引,都看向了小猫,眼中都是惊奇。
巨锤女生看了看,突然开口:“我能摸摸它吗?”
乔无楚看了看小猫,见它正低头认真地喝着羊奶,没注意旁的事,便点头:“……嗯,那你轻点。”
巨锤女生腾出一只手来,曲起手指,轻轻摸了摸小猫的后脑勺。
“好软啊。你从外面带来的?”
乔无楚点头:“它是我小区单元门口的流浪猫,天太冷了,本来正打算短暂地收留一下,这才把它逮住,就到了这里。”
巨锤女生点了点头,看看猫,又看了看乔无楚,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这猫看起来软得能一巴掌捏碎,它主人看起来也差不多。
傻白甜的样子。
“啊!”花衬衫早就走出屋子外,但是他始终站在门口,用蚂蚁一样的速度前进,一步三回头,恨不得下一刻一步就回到安全屋,还时不时地尖叫一声。
小橘猫也被尖叫吓得一抬头,瞳孔放大,警惕地、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花衬衫。
众人也朝着窗外看去。
似乎没出什么事,花衬衫的周围依旧安静。可是他人却很不正常,他不断地放声尖叫,扭曲着身体左躲右闪,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走开,走开!”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疯狂和绝望。
“是幻觉。”巨锤少女也看向窗外,神色复杂地说:“他的精神值太低了,会看到幻觉。如果持续这个情况……”
众人看着那花衬衫状似癫狂,一脚踹向了一辆摩托车,接着向四周胡乱挥拳,很快,他神色惊恐地后退着,下一秒又转身朝着远处跑去,没一会儿,人影都看不见了。
直到被血雾完全吞噬。
“……”
【市民王虎宇精神值降低为0,被黑暗世界接纳为伍,他已经获得新生。可惜,没来得及完成任务。谁来继承他的遗志呢?嘻嘻嘻。】
广播重新响起,似乎因为死了人,优雅女声有一丝扭曲的亢奋,带着某种难言的快意。
“嘻你妈。”红发匕首男生骂了一声。
“那个王,王虎宇先生……他怎么了?”睡衣眼镜男看向窗外,神色难看的问。
红发匕首男:“还能怎样。精神值掉光,会被判定死亡。”
睡衣眼镜男继续磕磕巴巴地追问道:“判定……死亡?和真实死亡有什么区别?他,他还会回来吗?”
红发匕首男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新手才问得出来的问题。”
没有正面回答,却好像已经说了答案。
乔无楚也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
精神值降为0会被判定死亡。这不是真正的死亡,人还活着,但也绝不是真正的活着。
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是无声无息的死掉,还是变成黑暗中的怪物?系统没说。
只是,他恐怕再也见不到他挂念的,刚上一年级的女儿了。
乔无楚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窗外血雾。
下一个,是谁?会是她吗?
通过她大体的观察,这次副本就她,花衬衫,还有睡衣眼镜小伙三个人是明显第一次进副本的新手,精神值应该最低。
她被选中的可能性,很大。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害怕沦为黑暗生物的绝望开始蔓延,精神值连续下降,-4。】
【精神值-4。】
脑中响起了终端的报警。精神值在降低,乔无楚并不意外。
她害怕了。
人和系统世界的强弱太过悬殊,悬殊到,系统能对人为所欲为,任意抹杀,就好像人类所有的对抗都是无效的。
这就是不可抗力。
完全没办法。
“咪~”小猫细弱地叫了一声,用鼻尖碰了碰乔无楚的手指。
指尖微凉,乔无楚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小猫。
小猫喝完了羊奶,胡须上还挂着一点奶沫,它歪着脑袋看着她,大大的眼瞳中似乎有些迷惑,它伸头过来蹭了蹭她的下巴。
猫毛温软,乔无楚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静了不少。
喝了奶之后的小猫,比之前亲近她了,没那么害怕。胆子不小,也聪明,看来一窝小猫里只活了它这么一只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因为欧气附体。
不能等死。
她刚刚想错了。如果系统是要人死,何必玩这些花里胡哨的,只要撤掉安全屋,他们就都没了。
这说明,这个世界在规则内是有独特生存之道的。并不是完全的不可抗力。
乔无楚开始观察安全屋的四周,至少,她得找个道具防身。
【咦?受到神秘力量的安抚,绝望褪去,重新鼓起勇气。精神值 2。】
【精神值 2。】
【精神值 2。】
……
乔无楚愣了愣,抬起手腕看了看电子表上的属性数据。
【精神值:45。】
神秘力量的安抚?
乔无楚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橘猫……是它吗?
【请被选中的市民前往收集样本。任务成功奖励货币2个,任务失败将被清洗。】
广播的催促再次响起,即将有人被指定,众人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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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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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市容市貌整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