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回溯在米国破案 第17章 怀疑

警车的喇叭声把陆今安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忆起刚刚那些画面，忽然间胃部痉挛，感到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坐在他身边的警察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听说现场很恐怖，就连我的同事都没忍住吐了，你一定吓坏了吧，需要喝点水吗？”

陆今安努力压下反胃的感觉，稳定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谢谢你，我还好，现在我只希望这一切能尽快结束。”

到达警局后，陆今安被带到了一个会客室，独自等待了许久。期间陆今安获得许可后，给艾略特打了电话，谎称自己今天约见了一个朋友，免得他担心自己晚归。

两小时后，马丁内斯警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警局，他坐在陆今安的对面时，手里还握着一沓厚厚的报告。

马丁内斯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陆今安，看到他眼底的哀恸之色，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陆，你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我需要你提供一些关于你今天知道和看到的详细情况。”

马丁内斯翻开笔记本，直视着陆今安。

陆今安点点头，试图让自己从那恐怖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的情况上。

他尽可能摒弃回溯记忆的影响，从之前发现的异常情况说起，一直到发现艾米丽的受害，详细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提供给警长。

马丁内斯记录着他的口供，表情有点奇异：“你很敏锐，也很细心，仅凭这么点信息就推断出了事情的发展。”陆今安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惜凶手还是快我们一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警长，您可否关注一下，最近一年在华盛顿辖区内，是否还有类似的案件。我总觉得，凶手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

马丁内斯皱起眉，眉心形成了深深的川字。沉吟了片刻后，他问道："你觉得艾米丽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如果是这样，那这就变成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你凭什么这样判定呢？"

听出了探长话语中的质疑，陆今安眼神中划过一丝锐利，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我在警察来之前，有观察过现场的情况，想必您也看出来了。除了尸体和血迹，现场保持得非常整洁，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这足以判断凶手的手法太过熟练了。从他顺利地进入艾米丽的公寓，又让艾米丽放下了警戒心，到最后杀害她取出心脏，都可以说是有条不紊。这种秩序感甚至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将杀人视为艺术，并且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也丝毫没有初次杀人会有的手忙脚乱。"

马丁内斯呵呵笑了一声，他虽然没打断陆今安的话，但眼神里却是显而易见的轻视。待到陆今安说完，他才慢条斯理地说：“断案还是要讲究证据的，直觉和推断都是不可采信的。”

他站起身来，拍拍陆今安的肩膀：“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等到走出警察局，陆今安感受到了大都市里特有的寒意，他领口的围巾被风吹得紧紧地贴在脸上，口鼻间都是生冷的空气。不远处，华灯初上的城市霓虹形成一道光怪陆离的风景线。

他深吸了口，昏昏沉沉的大脑被冷气一激，顿时清醒了一点。回想着刚才在警局和马丁内斯的对话，陆今安不禁有些烦闷。

虽然陆今安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出发，得出了凶手并非首次作案的结论。但作为一个毫无经验的大一学生，甚至是未成年，哪里有让人信任的资本呢？其实陆今安也能理解警察们的想法。即使有一定的专业背景，但相比起来，警察会更相信他们自己的经验也是应有之义。

站在有些刺骨的寒风中，陆今安紧紧咬了咬腮帮，突然产生了一种疲惫和无力感。

但是很快，陆今安又拍拍自己的脸颊，逼迫自己振作起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考虑连环杀人的可能性，警察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获得什么有效的线索的。从回溯中可以看出，艾米丽的惨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悲剧。

而他，现在非常想要抓住这个变态，既是为了那个一直关照他却被斩断人生的飒爽女子，也是为了可能存在的其他受害者。

陆今安走之前，看到马丁内斯已经招呼人手出发了。陆今安猜测，他们去找的应该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所以是她那个暴力狂前夫干的吗？”回到宿舍后，知道了艾米丽遇害的事情，艾略特也非常震惊，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问道：“难道他就因为之前的矛盾，对艾米丽怀恨在心，所以一时冲动杀害了她？”

艾略特的想法也正是警察们了解情况之后的第一反应。

毕竟，马克有跟踪和家暴的前科，而且最近又一直在纠缠着艾米丽，两人还发生过严重争执，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马克怎么看都具有充足的犯罪动机。

因此，陆今安猜测，警察很快就会发现马克的重大嫌疑。刚刚离开警局时，马丁内斯探长一定去抓捕马克了，只是不知道审讯的结果如何。

但是——

“我不这么认为。”陆今安微微皱眉，表情有些凝重。

他问艾略特：“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被马克骚扰的时候，艾米丽面对马克是什么反应？”

“呃——”艾略特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她看起来对马克非常排斥，表现得很厌烦，也很愤怒，当时两个人处在一种对峙的状态。”

“那她当时有害怕的情绪吗？”陆今安继续引导他。

“害怕？好像没有吧。我记得艾米丽冲他吼了几句，还动手打他了。”

“啊，我明白了，艾米丽虽然曾经被家暴过，但她并不是两性关系中的弱势者，反而对施暴者有极强的反抗情绪。”

艾略特正说着，突然愣住了，然后恍然大悟：“所以让艾米丽害怕的跟踪者并不是马克！”

陆今安点点头：“艾米丽很坚强，她并没有选择容忍马克的暴力和跟踪行为，而是利用法律来反抗。这说明马克的暴力侵害虽然给她留下了一些两性关系的阴影，让她暂时无法与人保持长时间的恋爱关系，但是她几乎摆脱了马克带给她的恐惧，甚至在心理上，她对冲动无脑的马克是报以蔑视的。迟早有一天，艾米丽会从这段过往中完全走出来。”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艾米丽表现出了明显的应激反应，这种心理反应甚至影响到了她日常的生活，并且严重到被周围人都察觉到了。这说明她已经被那个潜在的跟踪者，这个跟踪者的阴魂不散触发了艾米丽的心理防御机制。也因此，她才在最近逐渐停止了社交接触，几乎是严密式地来进行自我保护。”

艾略特情不自禁地鼓鼓掌，赞叹道：“安，你真不愧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的优等生，从这么短的接触中就分析出这么多信息。”

陆今安叹了口气，怏怏不乐地摇摇头。他不能说的是，从他回溯的场景来看，艾米丽认识这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