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扫了一圈宿舍,并没有发现鬼。她跟灵珊先迈进去,赵燕不敢进,只站在门口,嘴里念着:“这,这是……,半夜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灵珊安慰她:“淡定,赵老师,我们都在呢,你怕什么?”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长伞示意。
宿舍阳台那边连着厕所,林风仔细排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古怪的地方就只有一处,为了确定心中所想,林风走近了黄小莫的床,伸手碰了一下那血,跟灵珊和赵燕说:“别怕,这不是血,没有腥味,估计是某种画画的颜料兑出来的。”
灵珊听林风这么说,就凑近了闻了一下,她从小报各种兴趣班,这种颜料一闻味道就知道了,“是丙烯,黄小莫是学画画的吗?”
有林风和灵珊壮胆,赵燕终于敢走了进来,回灵珊的话:“不是,我们班没有艺术生。”
黄小莫床上的被子枕头依然是散乱着,已经被红色的血水染红,林风除了这血,还看不出其他有问题的地方,于是就让赵燕带着她们再去看其他的宿舍。
十个出事的都是女学生,林风和灵珊跟着赵燕看完其他出事的宿舍,其余的宿舍都没什么异样,只有812黄小莫的床上出现了血水。
看完宿舍,她们几个在下楼梯的时候,林风跟洛骅说:“你也看出来了吧?”
萨摩耶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嗯!阿风,我当然也看出来了!”
十个出事学生的床位都是靠近阳台的左边上床。
就好像鬼在专门针对某一个人。
林风看着一夜没睡强打起精神硬撑着的赵燕,想了想说道:“赵老师,要不你先回去歇一下吧,我和灵珊先商量一下,目前没找到鬼,我们也没什么头绪。”
赵燕摇头:“不不不,我不用休息,有什么还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说,我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我不想再有学生受伤了。”赵燕长得矮,大概就只有一米五出头左右,身材稍胖,皮肤不算好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还戴着一副圆框的厚眼镜,说话的时候还习惯微微垂着头,不敢正视别人,放在人群里大概就是存在感最弱的那一种,但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在闪闪发光,高大起来。
尽管她说话的声音依然很小,头垂得很低。
灵珊正义感瞬间爆棚:“放心,就包在本小姐身上!”
洛骅正义感瞬间爆棚:“嗯嗯,就包在阿风和本少爷身上!”
……
中午休息,校方就把林风和灵珊安排在某个老师们平时都拿来开会的房间里,房间在教务处的最里面,林风和灵珊走进去的时候,会经过一排排的老师工位,林风发现,坐在位置上的老师都很安静,个个都埋着头不知道在忙什么,全场安静,偶尔有一两个因为装水打印的事,跟赵燕面碰面遇上了,也只是略微点一下头。
林风发现,赵燕好像跟她们都不太熟,来了一个月,似乎还没有融入圈子。
但转念一想,也正常,性格内向的新人刚入职场,基本都这样。
林风拿出从局里顺出来的营养剂,牙齿咬着封口处,就像牙口好的人开啤酒盖一样,一下就撕开了营养剂的封口,看见灵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方地递过一条,说道:“要么,这支是草莓味的。”
局里的东西就是好一点,连营养剂都有水果味的。
灵珊又闹脾气,头扭到一边:“我才不要!我刚刚才爬了8楼,累死了,我才不吃营养剂呢。”
听意思是说爬了8楼太累了,想吃点好的犒劳自己一下。
林风问她:“那这里能点外卖吗?”
提起这个,灵珊有点不开心,说:“能点,但送过来要两个半钟,太远了。”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灵珊的肚子在叫,林风把营养剂塞她手里,说:“将就一下吧,大小姐。”
灵珊到底还是年纪小,还是不太情愿,看了一眼林风,还挺委屈的。
林风哄她:“还有牛奶味的,要不要?”
“那我要牛奶味的。”
洛骅看着,也撒娇说:“阿风,我也要我也要!”
“你要什么,空气吗?”鬼不用吃饭,洛骅就是单纯在刷存在感。
林风咬着营养剂,把身体躺进沙发里,她通过房间的玻璃墙,看着坐在最后一排角落位置办公的赵燕,问灵珊:“大小姐,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只鬼好像藏起来了。”
灵珊注意力都在怎么撕封口上,就随便搭话:“像上次一样吧,鬼不出来我们就引他出来,又或者在这里守株待兔,我不信我撕不开它!”灵珊用力一撕,终于撕掉了营养剂的封口,她先小小尝了一口,牛奶味的,也不那么难接受嘛,于是就开开心心地吃起来了。
林风也想到这点,问题在于怎么引?
“灵珊你看出来了吗,那几个出事的学生,床位都是同样的位置。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夜晚的十点钟,812里,林风正拿着抹布在擦床。
灵珊坐在对面的右下床,她的长伞就放在一旁,表情有点为难:“人机女,我们今晚真的要睡在这里吗?”
这铁架床又小又脏,还摇摇晃晃,先别说睡上去会不会发痒,灵珊怕自己一躺上去,这床马上就散架。
“要不你今晚回去,我自己留在这里。”林风手里拿着抹布,正在擦拭黄小莫的床位,被血染红的床被已经被清理出去,林风擦的是床板和铁架,这上面还有污迹。
既然要引鬼出洞,那肯定来就得来最猛的,林风今晚就打算睡在黄小莫的床上过夜。
洛骅倒是很兴奋,不停唠叨:“今晚我们要在学生宿舍睡吗?那睡衣呢,准备好了吗?对了,还有牙刷,漱口杯,这些都准备了吗,牙膏我要草莓味的。”
兴奋得像小学生第一次露营一样。
林风泼他冷水:“我们不是来住宿的,是来除鬼的。”
“呜呜。”
灵珊听林风这么说,又不愿意,“不要,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这个时候,灵珊的个人终端响起起来,灵珊一看那号码,脸都黑了,语气都低沉下来:“你找我干嘛?”
林风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只听到灵珊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十点半回不来我也没办法啊。”
“这是特殊情况,鬼不出来我当然要等啊。”
“你是不是又要去跟我爸打小报告?”
“我不用你过来,我们两个可以完成任务的,你不要小看我们第十分队!”
“就这样,挂掉!”
不用猜,林风都知道是谁了,她跟灵珊说:“是那个叫李竞言的男生么?”
灵珊气得跺脚,说:“对啊,就是他,他居然还敢质问本小姐,十点半了为什么还没回来?还说是不是我们太弱了,就这点阿猫阿狗的任务,都得花这么久,业绩比我们分队好了不起吗,还说要跟过来,让我发定位,我懒得理他呢。”
林风问道:“那他现在过来吗?这么晚,学校大门已经关了。”
灵珊毫不在意地说:“过不来,你不用担心,他嘴上是这么说而已,灵局有规定,怕业绩有纠纷,是不能随意插手其他分队的任务,除非上级领导有命令,不然他想过来还得打报告,批了才能过来,不然他的业绩就得扣光光,就算他肯,他们队长也不肯。”
“好了,不说他了,还有十五分钟宿舍楼就熄灯了,我们赶紧洗洗脸就睡觉,等等十二点看有什么事会发生。”
被李竞言的一通电话刺激,反倒激发了大小姐的斗志,也不说什么嫌弃床小啊破啊脏啊的话了,倒头就躺,灵珊在心里暗暗发誓,说什么也不能让李竞言小看。
林风笑了笑,收起抹布准备下床洗干净,就在这时,她发现刚刚被红色血水遮盖的床板一角,上面黑乎乎的一团,林风再仔细去看,是个图案,却被人用笔画花了。
林风只依稀看出一点轮廓,尾巴翘起来。
灵珊看她一动不动盯着床板看,就问林风:“怎么了,人机女?”
“没什么。”
十点四十五分,女生宿舍楼准时关灯。
八楼的宿舍,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人了。因此这一层楼异常安静,林风连门都是只虚掩着,静候鬼的光临。
灵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太硬了,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人机女,你睡着了吗?”
“没有。”林风闭着眼睛,但意识很清醒。
灵珊拿起个人终端看了看,十一点二十分,等了半个钟头,什么动静都没用。她又说:“你听见有唱歌声吗?”
“没有。”林风依然闭着眼睛,她提醒灵珊:“别说话了,再过一会儿就十二点,别惊动它。”
灵珊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等着。
空荡荡的宿舍里,静得仿佛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风躺在黄小莫的床上,天花板开始响起吱吱吱的老鼠声,她心想,来了。
林风依然闭着眼睛装睡,等着它的下一步动作。
吱吱吱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明显,虚掩着的门传来风声,林风觉得好像有东西进来了,她问洛骅:“洛骅,现在几点了。”
洛骅回她:“十二点零五分。”
林风又继续等,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估计鬼没有过来,她说道:“灵珊,起来吧,我们去天台看看。”
没有人回应。
“灵珊?”
林风猛地起来,低头去看对面的下床。
灵珊消失了,她的长伞还立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