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从溪边捡回来的那男子,他的兵甲上有咱盛国的标志,说不定是前些阵子皇帝派去鹤州县剿匪的人,这人肯定是搁上面剿匪受伤了掉下来的。”
“大差不离,翻过咱村外面的两座山,循着水路穿过鹤嘴峡就是鹤州县。雨季降水多,水位涨得快,昨夜又恰好下了一场大雨,涨起不少,把人从鹤州县冲下来也是极有可能啊!”
“要真是咱们大盛的兵最好,万一是鹤州县那边落下的匪贼……那可就危险了。”
“是咱大盛的人!”听到有人担忧,另一位刚看热闹回来的许婆子忙插话辩驳,又招招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伙也担心万一救的是恶人,那不给咱村里招灾么!里正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搜身。你们猜搜着个啥?”
“啥?别吊人胃口,赶紧说啊!”
“是盖着皇帝玉玺的那什么来……”
“奏折!”旁边的人迫不及待提示。
“哎对,不不不对!是密折!”许婆子纠正道,又压低声音,“这说明啥?说明这人是个大官,还是皇帝身边的亲信!身份尊贵着呢!”
“对!肯定是个贵人!方才我跟着去华姑那里瞧,那人兵甲里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而且那人长得跟个天仙似的,细皮嫩肉,就……就是说不出来的好看!!”另一个婆子见小伙伴终于说完,忙不迭说出她的发现。
“可是比符姑娘还好看?”
“嗨,那能一样嘛!他们是不一样的好看!”
……
“这新帝登基减轻赋税徭役,大赦天下,实在比前一位好太多啦!”几个人八卦完顺水漂来的将士的来历,又侃起年初登基的新皇帝以及他的种种政策。
聊得嘴干了,许婆子往边上的石头一坐,单听其他人闲聊,时不时插上两句。边听边跟经过的村民打招呼,眼尖的许婆子一眼就看到了背着小竹筐出来的符声。
“符姑娘还要上山呀?昨夜可是刚下了暴雨,山上路滑,而且指不定哪里山石被冲塌了,你一个姑娘上山实在不怎安全!”
礼貌地同闻声看来的大叔大娘回了招呼,符声随口解释道:“有些药材只有雨后才出现,错过时间就不容易采到了。谢谢大娘关心,我会注意的,若是不妥我便早些回来。”
“哎——”许大娘话声一顿,忽地想到这位符姑娘但凡上山采药就走得老远,恨不得翻遍两座山,没个三两日回不来,忙出声提醒道,“最近鹤州县那边正跟匪贼打仗,打得正厉害,上山之后别走远了,就在咱村后这山上采采就行,别靠近鹤州县那里啊,难保不会有匪贼躲到山里!”
“是啊是啊,最近鹤州山不太平,今晨儿还有一个穿兵甲的贵人从鹤嘴峡漂到咱村,现在就在华姑院里救治呢!”
听到“华姑”二字,符声了然。怪不得一大早就听到隔壁喧闹不止,刚才她出门时还看到一圈又一圈的村民围着华姑的小院聊着什么,应该就是在八卦漂来的贵人。
她恰好住在华姑的隔壁。华姑是村里有名的女医,全名宗铃华,年纪虽轻但医术高明,因此在村里极有声望,故村民称“华姑”以作尊重。村里的人但凡有病有伤都会去找她。
据她观察,这位姑娘身具凤命,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小世界女主。虽然姓不同,一个宗铃华,一个沐铃华,但谁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姓埋名的故事呢。
“我晓得,谢谢大娘,采到东西我就回来,你们放心吧!”符声笑容诚挚,又同几位关心她的村民认真保证一遍才继续往暖泉山走去。
此处是暖泉村,因依附的山上有一眼四季皆温的暖泉而出名。暖泉村背靠暖泉山,相邻的就是鹤州山,鹤州山下是鹤州县,两地之间最近的就是水路——鹤嘴峡。
从羊城离开之后,她没有去京城。而是带着仙龟四处游历,走走停停溜达了三年。
去年小乌龟开始频繁生病,她便寻了一灵气浓郁之地——也就是暖泉村这个山水宝地,开始稳定的养老生活,等待仙龟脱离凡龟的□□之后带它离开。
既然是养老,她就没考虑累人的赚钱法子。
邻居是个女医,在县里开了个医馆,经常要进城坐诊,对药材的需求不低,她就将采的药卖给邻居,恰好她也需要采药给小乌龟消除病痛,采药不过顺手的事。
采药为主,种药为辅,时不时带着小龟去山上灵气多的地方溜两天,工作自由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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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这人咋还不醒?要不是还有气,真以为没救活呢!”负责照看病人的婆子担忧道,“万一救不活,到时候来寻人的可别误会了咱们。”
“大娘别担心,这两日应该就醒了,他伤势太重,恢复的时间要久些。”端着汤药进来的华姑安抚道。
“那就好,哎,我来吧,喂药我来,华姑去忙你的罢。”婆子从矮凳上起身,接过药碗,重新回到床榻边。
李大娘刚帮床上的人垫好颈部,正准备将人扶起时,横出一张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手臂攥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响起:“谁。”
“啊!”李大娘吓一跳,手中一撒,反射性后退,哆嗦道,“你你醒了啊!”
“咳!”赵越栖迅速用肘部撑住倒下的身子,缓了一口气,慢慢靠在床边,瞥了眼手臂上因为用力渗出的血迹,撩起眼皮看向离他一米远的李大娘,哑声道,“有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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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捡你回来时你身上就只有这些东西,给,物归原主。”简单给床上的男子叙述了一遍缘由,华姑拿过柜子上的布包袱,小心觑了眼面无表情的赵越栖,心中嘀咕:闭着眼那么漂亮无害的人,醒来后这么吓人,反差也太大了,果然阿妈说的对,越漂亮的男人越危险。
半垂的长睫微掀,赵越栖语调散漫道:“谢谢。”
如玉面庞上的每一个微动作都在无形中透出惑人之感,却让人在对上那双寒潭般的深邃黑眸时,只剩不敢亵渎丝毫的恐惧感。
脊背发凉的华姑丝毫感受不到诚意,但想到对方身份特殊有所警惕很正常,自我安慰这是病人,重新端起笑容仔细说了一遍他目前的身体状况。
“所以,你的伤势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华姑说完最后一句话,重新看向床上俊美的男子。
朝阳升起的光洒落在他的半张脸上,给他镀了一层浅金的光晕,将这人骨子里的危险弱化,缥缈得愈发不似真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心捧出给他。
“三天。”半晌,这人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没有温度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面露茫然的女子脸上。
“什么?”华姑愣住。
“给你三天,”赵越栖眉眼冷冽,嗓音低沉,不容置疑,“黄金千两,官至二品,报酬随你。”
反应过来赵越栖什么意思,华姑柳眉紧蹙:“不可能!你这伤势,一个月都未必……”声音在赵越栖姿态慵懒的目视下逐渐消声。
“我试试,”华姑小心地咽了下口水,“只要用最好的药材,也是有可能的……”有可能个鬼啊!阿妈啊!她迫于生存压力撒谎了!华姑在内心忏悔。
华姑(扑到符声怀里):嘤嘤嘤,那个男人好凶!
符·冷酷·声:丢回鹤嘴峡,让他自生自灭。
赵越栖(委屈巴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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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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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乌龟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