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轮开始, 沈心凌直接掀开自己的底牌。xiashucom
一张红桃8,一张梅花A,9点!
“上一轮是2, 这一轮就是9,算盘打的刚刚好。”沈心凌笑,“庄家拥有不弃牌的特权, 这是我的轮次, 我们开始吧。”
她抬起指尖,桌面上的纸牌一张张翻开,其他人是几点都不要紧, 庄家行使特权只需要满足一个条件。
秦灼正沉默地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压制不住。
“4号玩家,我要你的游戏权。”
秦灼的身影渐渐虚化,被系统抽离出副本,沈心凌目送他离开,笑着挥了挥手。
接下来的事有点血腥, 还是不要看为妙。
“唔, ”她撑着头看向封宇航,“我们无冤无仇的……但就这样让你走,我也不是很乐意。”
“我今天的心情非常非常差, ”她慢慢说,“但是我好兴奋。”
这女的疯了。
封宇航缩缩脖子,他固有满腔的愤怒和怨毒,也不敢和这种挖了自己一只眼还笑得出来的人硬怼。
“这样吧, 你还有什么有意思的道具吗?我觉得有趣,就放过你。”沈心凌说,她想了想,又反悔道,“不,即使是这样也……”
“我,我有一条关于道具的特殊线索,和你有关!”封宇航急得满头大汗,“对其他人可能没有价值,但是你一定会感兴趣!”
“说。”沈心凌抬了抬下颚。
“道具有组合加成的作用。”封宇航又快又急地说,“我不知道你的服装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道具,但有些道具是可以穿戴加成的。”
他举例,“同一个类型的服装类道具可以穿戴加成,比如我的蜘蛛足和我的冒险者长裤,搭配在一起,蜘蛛足的使用冷却减少了两个小时,长裤的耐久增加了。”
“合适的搭配可以加成,我遇见过一些奇装异服的玩家,他们身上与副本不相符的服装都是道具。”
这个观点倒是挺新鲜,沈心凌身上的洛丽塔裙和高跟鞋是安德翠丝硬塞给她的搭配,目前裙子有遇水速干、增加跳跃速度、具有一定防御性的作用,鞋子除去如履平地外倒是没有别的效果。
“他说的好像没错。”安德翠丝坐在桌子边缘晃腿,“那双红舞鞋很适合你。”
“这条线索谈不上很有价值,但我喜欢。”她点点头,“1号玩家,我要你的游戏权。”
封宇航长舒一口气,他没了四肢,注定很难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但修复肢体的道具仍给了他一些盼头。
活着就有希望。
场上还有两个人,徐珏一直在发抖,她哀求地看着沈心凌,“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饶了我……”
“我是个很公正的人,也并不记仇。”沈心凌微笑地看着她,“我挖了自己一只眼睛,也不要多,你挖两只还给我就可以。”
“很优惠的折扣,别说我欺负人。”她补充一句,“虽然我觉得你在挖完一只后就会觉得死是一件挺轻松的事了,没关系,人生总有新的体验。”
“5号玩家,我要你的两只眼睛。”
徐珏颤抖到喉咙堵住,说不出话,她怨恨地看沈心凌一眼,手指颤抖地摸上眼眶。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她可以做到,我也可以!不疼,不疼,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疼……”徐珏神经质的安慰自己,手指用力。
“啊!”她惨叫一声,翻滚在地,血顺着手指流下来,“好疼!啊!不要!我不要!救命!救命!”
“其实一鼓作气会轻松一些,”沈心凌以过来人的经验好心劝告她,“你看,你没挖出来,必须再来一次,就更疼了。”
“不要!不要!”徐珏失去了全部的勇气,她的眼球在眼眶里,半掉不掉,混杂着血丝,分外瘆人。
“你先前要我的眼睛,不是很开心吗?怎么换成自己就受不了了?”沈心凌轻笑着问,“给人痛苦之前要先品尝痛苦,这样才能理直气壮地和求饶的人说——”
“我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能?”
“再努力一点,加油。”
“不!我做不到!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徐珏捂着脸,“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沈心凌抚上左眼,只触到柔软的花瓣,在她掌心轻轻搔痒。
“算了,”她自言自语,“真没意思。”
坚硬的荆棘刷地抽向徐珏,一根堵住她的嘴,两根细小的藤曼在她面前晃了晃,一下插进她的双眼!
“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她冷淡地说,“顺带提一句,直接这样挖眼很容易感染细菌,也很难止血。”
“你就是想让我死,我凭什么放过你?”
荆棘像蛇一样一层层绞紧,勒紧血肉,探进喉咙里的荆棘让徐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沈心凌不再理会她,转而将目光放在一直注视着她的怀特先生身上。
“即使要走你的命,也没什么意义,对吧?”沈心凌问。
“因为这是一个固定副本。”怀特先生摊手,“本意是希望道具流通……我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些规则。”
“审判之骰被你拿走了,这个副本再没有存在的价值。”金发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一顶礼帽,戴在头上,微笑鞠躬。
“你可以拿走所有的道具,至于金币嘛……”他恶劣地打了个响指,金币突然炸开,巧克力糖浆瀑布一般洒下,空气中充满甜腻的香气。
“愚人节快乐,尊敬的客人。”
他大笑着鞠躬,就像站在舞台上的小丑,向台下的客人敬礼,“我失业了!真见鬼,还得去找下一份工作!”
“别急着走。”
房间摇摇欲坠,沈心凌收起地上的道具,藤曼绞死还在挣扎的徐珏,她抛了抛手中的骰子,“来吧,让我们最后豪赌一把。”
“抛到三点以上,我要你的一只眼睛,三点以下,我死在这里。”
她向上掷出骰子,黑红纹路的骰子在空中翻滚,沈心凌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理智和疯狂并存,她站在临界点,和恶魔般的金发男人对视。
骰子咕噜噜滚在桌上,最后,鲜红的四点朝上。
“真不公平,”怀特先生抱怨,“这个房间有庄家必胜法则,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使劲敲诈我。”
对于失去一只眼睛的惩罚,他显得很无所谓。
他轻巧地摘下自己的眼球,就像取下一颗卡在眼眶中的玻璃珠那样轻松。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不科学。”沈心凌叹息着笑道,“我学医的朋友会三观炸裂,管他的,安德翠丝,他的眼睛我能用吗?”
“可以,你用玫瑰包裹它就行。”安德翠丝点头,“我的力量会帮你同化它,但是一开始会很不适应。”
暗红色的眼睛被推进左眼的花苞,花瓣合拢,慢慢缩回眼眶。
“好痒。”又不能用手去挠。
“喏,你的眼睛,带回去做个纪念。”怀特先生将那只琥珀色的眼珠装进小瓶,他揉了揉空旷的眼眶,细小的血红在他眼中涌动,过一段时间,就会结出新的果实。
沈心凌的身体一帧帧虚化,她接住抛来的小瓶,低头和自己的眼球对视。
“真奇妙……”
躺在床上,沈心凌睁开眼,看见守在她床头的秦灼。
“你还好吗?眼睛怎么样?”见她醒了,秦灼递来一只柔软的热毛巾和一杯温开水。
通常情况,从副本中回归现实,身体的残缺都可以被补全,但赌局的规则明显不同,在副本中作为赌注付出的躯体不再是属于玩家的个人物品,系统不会替玩家修复。
所以封宇航才会如此绝望,换成别的副本,只有留一口气就有完全恢复的可能性。
秦灼本想着沈心凌会再把她的眼睛赢回来,系统判定眼睛仍然属于她,应该会替她修复,可看到沈心凌睁开眼,琥珀色和暗红色的异瞳,对比鲜明。
“你的眼睛……”他迟疑地问,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又觉得不合适,半途收回手。
“没关系,可以摸。”沈心凌仰头看着他,“应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吧?我不太确定,你试试。”
得到了准许,秦灼伸出手,轻轻擦过沈心凌的眼框,手掌轻托着她的脸,低头仔细检查。
他们挨得很近,呼吸缠在一起,沈心凌的视线游离在天花板上,秦灼完全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安德翠丝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偷看这两个人。
“颜色搭配着好看吗?”沈心凌没话找话说,她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污渍,秦灼的手很热,她有点不自在。
“好看。”秦灼诚实地回答,他不放心地问,“我安排人为你检查一下吧?很不舒服吗?”
“就像是带了不合适的美瞳一样。”沈心凌忍不住用手去揉,秦灼抓住她的指尖。
“别用手揉,”他叮嘱一句,拿起热毛巾,轻轻地替她擦拭。
“好吧,”沈心凌嘀咕一句,“我带回来很多道具,我们分一分。”
“你赢来的东西,自己留着就好。”秦灼摇头,他将温水递给沈心凌,“喝点水。”
“很多我用不上。”沈心凌捧着水杯抿了两口,“我们不是队友吗?替我分担一点吧。”
秦灼失笑,“大获全胜?”
“那当然。”出副本后,萦绕在沈心凌身上的疯狂和违和感如风扫尘埃般散去,她又变回了那个懒散悠闲的姑娘。
撕裂的既视感。
“蛮多道具都很有意思。”沈心凌笑,“像拆盲盒一样,未知的期待感。”
她随意转动了一下手腕,十几种不同的道具散落在面前,沈心凌将碎发挽在脑后,难得小孩子一样兴奋,“快来看看,你喜欢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