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骑士知道裁判很强——但没想到会这么强。
他亲眼目睹了黑猫小姐是如何制住白兰大人的。
但他觉得那并不是白兰大人的全部实力,一看就是白兰大人在有意让着她,和朋友玩闹罢了。
幻骑士在地狱戒指的副作用影响下,随着时间推移、情绪越发难以控制,狂乱之下对她发出了攻击——
其实剑气释放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白兰大人还在看着呢,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攻击了白兰大人的朋友!!
糟了,他之后一定会被白兰大人惩罚的!
不,在那之前,他可能先会被裁判给……
黑发少女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嘴角挂着戏谑恶劣的笑容,面对即将到来的无数剑击与幻海牛导彈没有一丝躲闪的打算——她是故意引着他攻击她的!
察觉到这件事,幻骑士瞬间从地狱戒指的精神吞噬中恢复了些微理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幻骑士的思维卡壳了。
面对即将到来、可以绞碎一切的剑击乱流,黑猫小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神情愉悦地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她打算用身体硬扛他的【终极幻剑舞】?!
疯了!她在想什么?!
喂喂,要是他失手杀了白兰大人很中意的朋友……
白兰·杰索笑眯眯的表情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明明是那个人一如既往的不变笑容,却让他浑身冰冷。
那一刻,幻骑士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在恐惧的逼迫下求生欲的本能被激发,回光返照一般理智回笼,却只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来不及了,太晚了。
山本武在他发出攻击的同时便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用一招【时雨之化】阻止了即将到达那少女的狂风骤雨。
雨之火焰在最后一刻完美地打中了他发出的所有攻击,雨属性【镇静】近乎无限地抑制了他【终极幻剑舞】的攻势,让一切陷入静止状态。
“你毁了我的乐趣。”她这么对着替她阻挡了致命攻击的山本武说。没有感谢,而是嫌他多此一举,语气无比薄凉。
是的,“乐趣”。
幻骑士察觉了,那少女看这个世界的眼神——那是看玩具的眼神。
幻骑士现在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癫、思维不正常的少女会是白兰大人的朋友了。
物以类聚,能成为朋友的人必然有相似的特质。
黑猫小姐和白兰大人一样,不把这个世界当一回事。芸芸众生不过是他们玩乐的一环。
他的【终极幻剑舞】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黑猫小姐其实也是一个纯粹的人,她甚至比白兰大人要单纯好懂太多——那双黑色的眸子充满了孩童式的好奇与兴味。
戏耍参赛选手,扰乱秩序,企图硬扛绝招,手碰剑击,目的是什么?搅乱密鲁菲奥雷,给彭格列创造获胜机会?站在密鲁菲奥雷这边,戏弄玩耍彭格列?
——她自始至终都是在找乐子啊!
“看来数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把他的【终极幻剑舞】连同山本武的【时雨之化】一同烧干净后,裁判笑嘻嘻地说,“地狱戒指除了让人变得丑陋不堪,又有什么用呢?”
绝对的力量——仅仅是简单的释放就能把他们两人的死气之炎绝招如薄纸画片般轻而易举地焚烧干净的高纯度火焰,更别提那海浪滔天的焰量了。
她甚至有意放缓燃烧的速度,好欣赏火焰吞噬眼前之物,那眼神,就像在欣赏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景一般。
“让我看到点不同的东西,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啊,幻骑士选手……”黑发少女凑近他身边,若无其事地低声耳语道。
幻骑士被少女那双黑色的眼睛盯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被他发狂攻击冒犯到的怒气,没有对他弱小的轻蔑,她看他的眼神甚至是温和包容的、充满了期待与鼓励。
这个人某种意义上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然怎么做到如此大度包容?一只蝼蚁的冒犯怎么算得上冒犯呢?她甚至只把这当作一场玩闹。构不成威胁的东西不过是笑话。
“别玩什么花里胡哨的了,我看腻了。”她宛若在呢喃自语,又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返璞归真,最简单的招式才是最强大的招数。”
“这种时候双方的底牌已经全部揭晓,同时失去了技能效果不明的优势。”
“不如来场纯粹的力量对决吧。拼上一切,一刀决胜负——”少女用一种快活的语气怂恿他们用生命为她上演一场精彩表演。
“拼上你们身为剑士的尊严,用上你们最强的招数!观众席的大家在看着你们呢~”裁判快乐地举着话筒,一手高举,掌心五指摊开的动作似在托举着什么,又似要把什么握在手心间把玩。
她疯癫、她张狂,是因为她不把世界当回事。
她眼中的看到的世界,皆是她手中的玩具。
她的“寻欢作乐”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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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定胜负吗?这个主意不错啊,幻骑士,你觉得怎么样?”山本武就像在和朋友打招呼一般用轻快的语气问对面的幻骑士,“咱们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
“……”幻骑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从半空中落到地上。他解除了地狱戒指的力量,雾气散去后,他从骷髅恢复到了人形。
见状,我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嘛。这样你赢面才大。
“如你所愿。那就用剑道来定胜负吧。”他说道。
“既然你放弃了地狱指环,那公平一点,我用时雨金时一柄刀就够了。”山本武说着,把短刀收进了彭格列匣子里。
“那么,接下来是两个剑士的纯剑术对决了呢。”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越是简单,越不容易出错。
越是简单,越能体现技巧。
山本武活动了一下身体,两手稳稳地握刀,摆出了剑道的架势,两眼微眯,那双清澈的少年人的琥珀色眼睛,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我准备好了。”
从地狱戒指的精神吞噬中脱离后,幻骑士似乎平静下来了,一双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敌人,颇有种猎鹰盯住猎物的锐利感,同样是两手握住大剑,调整了身体的重心,做出了冲刺的预备动作,“来吧!”
两人对立而站,身体紧绷,彼此视线交汇,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
“3,2,1——开始!!”我兴高采烈地像是赛跑开跑一般,在数到一的瞬间高举的手挥下——
这两个压低了身体重心全速向前冲刺的剑士宛若两条迎面扑来的猎豹,气势、速度、杀气,强势得像极了扑食的野兽。
从冲刺到交手只在眨眼之间。
“时雨苍燕流、攻势第八型——【筱突雨】!!”山本武手中的时雨金时燃起凛冽的雨之火焰,横举在腰间的时雨金时已是拔刀术的预备动作,准备在与敌人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出手——
“【幻剑舞】基础式——【单剑舞】!!”幻骑士手握大剑,剑刃上凝聚了庞大的雾之火焰,似要把所有的死气之炎都凝聚在这一剑中——
山本武的日本長刀拔刀术自下而上挑起,幻骑士的大剑劈剑式从上往下劈下——
两把截然不同的刀剑碰撞在一起,锋刃交加的锵鸣声带着冷兵器的锐气,好似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看不见的波纹,随着锵鸣声涟漪般扩散——
【筱突雨】挑起一条水龙般的沁蓝色波流,【单剑舞】刮起一道两米长的半月状巨型剑气——
雨焰与雾焰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两种能量相互碾轧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缭绕在战场中心的迷蒙雨雾散去,相对而立的两人此时已是背对彼此。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身负铠甲的剑士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突然往前缓缓倒去。
重甲轰然倒地的闷响,宣告了幻骑士的败北。
背对着他的山本武踉跄一下,在险些摔倒的瞬间用时雨金时撑住了身体,扶着長刀,这才没有倒下,但看起来也是十分狼狈。
胜负已定。
幻骑士还是输了。
我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身着漆黑铠甲、头戴牛角头盔的剑士,感到了某种荒谬可笑——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会输呢?
这个时代最强的剑士,就这样败了吗?
他究竟有什么比不上山本武?
这个男人,比十年前的山本武至少多练了十年的剑术,他肯定没有懈怠过剑术修行,不然是他也不会是最强剑士。他甚至为了磨练剑术经常四处旅行,以至于在修行途中染上了恶性传染病,几近死亡。
论勤奋、论实战经验,他怎么样也要比正在上学、同时兼顾剑道与棒球的山本武要有优势得多。
勤能补拙仿佛就是个笑话。
【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
很多人不知道这句话的后半句——
【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现实就是,勤奋赢不了天赋。总有一些东西,是汗水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
真正的天才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不需要像没有天份的人那样呕心沥血,就可以达到凡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我还是不懂。难道幻骑士就没有天赋了吗?在二十多岁就达到本时代最强剑士境界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是剑术天才。
“幻骑士究竟输在哪里了?”我喃喃道。
【“是觉悟的差别。”】里包恩淡淡地说。
“觉悟?”我顿时感到更加滑稽了,“觉悟这种抽象的东西,究竟是怎么量化的?你是在说一个在黑暗世界浸染多年的黑手党剑士的觉悟比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初中生吗?”
死气之炎的激发量和觉悟直接挂钩。除此之外也与身体素质有关,死气之炎是身体细胞的能量,身体素质越高的人火焰量越大。照理说十年后世界的幻骑士锻炼身体的时间要比十年前的山本武要多得多,也正值男人身体力量最强劲的岁数,单论力气是不可能输给山本武的。那剩下的因素只有“觉悟”了。
“山本选手的觉悟是为了朋友暂时放弃棒球,专心练剑,幻骑士选手的觉悟是为了想要追随的首领可以背叛家族、杀人放火——”
太荒谬了!
难道因为一方是正义,一方是邪恶,所以“邪不胜正”是绝对正确的?就事论事来说,他不是输在真正用来竞争的“觉悟”,而是输在背后的立场。
所以幻骑士是输在命不好吗?这也太恶心了。人又不是生来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的。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海明威《老人与海》
二次元给了三次元一个痛击——有些人就是生来注定要被打败的。【命运】真他妈不讲道理。
抛开立场不谈,“觉悟”这种私人的东西,凭什么要按照“邪不胜正”的道理运转?因为是“恶”,所以就连“觉悟”的重量都被歧视?
为帮助朋友暂时放弃自己的爱好产生的觉悟,能压制背弃伦理、夺人性命所需的觉悟?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正确性”的嘲讽。这场剑士间的对决胜负就好像在说,只要你的立场被主流认定为“错误的”,不管你有多努力,你的付出与热爱就是不被认同。
那一刻,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幻骑士,看到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喜爱不被认同”——我喜爱的事物不被长辈们理解。你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这是“邪道”,不要沾染,你要学习、你要未来——
【“山本背负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其他人的未来。”】里包恩说。
“你是说为别人而活比为自己而活要强得多?”我感到了某种烦躁,【为别人而活】就好像一个无形的魔咒,一片柔软的沼泽,让我无法挣脱,越陷越深、逐渐溺毙其中。
“再说了,幻骑士不也是为了白兰在战斗吗?为什么就比不过了?”
【“小黑猫,小幻他的觉悟确实不够。他犹豫了,做不到为了我清理掉基里奥内罗家族。我不需要这种心灵有破绽的人。”】白兰用他那说情话般掺蜜的微甜腔调说出了冰冷刺骨的话。
——啊,原来如此!
这下我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因为你坏得还不够彻底啊。
我顿时感到更加悲哀了。
我不清楚我到底是为了那个背道逆行的剑士感到悲哀,还是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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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无论是彭格列也好,你也好可,为什么不给我最后一击?”幻骑士的声音很沙哑,他此时甚至没有力气再动一根手指头,只能狼狈地匍匐在地。
勉强站起来的山本武回头看向幻骑士,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牵动到身体的伤口,让他疼得不行,但他还是冲自己的敌人展露出一个带着一丝善意的爽朗笑容,这个笑容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因为我们不是为了夺人性命才战斗的。”
“到时候可别后悔。”幻骑士疲惫地闭上了眼,“只要是为了白兰大人,我将会不惜一切达到目的,一定会!”
“正合我意。”山本武笑容不变,期待着哪天能够再次与他交手。
【真是好运呢,幻骑士。】幻骑士的耳麦中传来桔梗的声音,【我们差点就要失去密鲁菲奥雷第一的剑士了。】
“桔梗吗……”幻骑士说。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创立密鲁菲奥雷的功臣,白兰大人的幕后的左右手。任何隐秘任务都能圆满达成,像这一次重要的战斗,一定会被召集至最前线、白兰大人最可靠的助手。】
“这是当然的。”幻骑士的声音比先前的虚弱多了点力量,“白兰大人早就看透了一切,正因如此才给予我奇迹。他认为我是最值得赋予奇迹的人信任着我。”幻骑士睁开了眼,尽管再次被击溃,在提到白兰·杰索时,那双金眸依旧是毫无动摇。
在雷之战场另一端的空中前行的浅绿发青年,听到这个剑士的话,抿着唇角,却是闭上了眼,好似在怜悯这个男人,右手中指的云之玛雷指环亮起光芒。
铠甲破碎的噼啪声在幻骑士耳边响起。
他震惊地看着身上长出几株藤芽,尖端妖蓝色花蕾燃起紫色火焰,迎风飘摇着,宛若花骨朵绽放的花瓣,“这火焰……是云属性的桔梗之叶?!”
以“桔梗”为名的浅绿发青年薄情地笑了一声,“请不要怪我,幻骑士。”
这位密鲁菲奥雷真·六弔花队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为了在你没用后把你除掉,我已经预先在你的铠甲中植入了能以云之火焰增殖的【云之桔梗】。这是白兰大人的命令。”
——白兰大人的?!
幻骑士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少说胡话,桔梗!”
【我并没有胡说。这是白兰大人的想法。】在如同牧师在葬礼上回顾死者的生前般简述过这位同僚曾经的丰功伟绩后,桔梗继续用平淡的语调给幻骑士讲述着,好让他在黄泉路上走得明明白白,【自从他要你作为“猿”使用的时候就给我下这道指示了。】
“不可能!!白兰大人不可能会除掉我的!!”身上的桔梗花一朵接着一朵从他身上的铠甲钻出,幻骑士艰难地抬起了头,向来面无表情的他此时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我要和白兰大人对话!快帮我接通通信!!”
“……”站在他面前的裁判没有说话,只是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怜到她不忍心打破他最后的幻想。
“我劝你不要。”她轻声说,“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要不要相信是你的自由,你只不过是白兰大人手中的一颗弃子罢了。】桔梗说。
“不要胡说八道!!白兰大人不可能会对我见死不救!绝对不可能!!”幻骑士嘶吼着,却感受到了某种难以遏制的恐慌。身上的桔梗花根系在吸食他的生命力,也在吸食他的信念。
“求你了……”幻骑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眼前那黑发少女的脚踝,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我和白兰大人说话……”
黑猫小姐蹲下来,纯黑色的眸子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说,“好。”
她摘下了自己的一边耳机,给他戴上,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小黑猫净做些多余的事情……】里面传来了白兰大人有些孩子气的抱怨的嘟囔声。
“白兰大人…?”幻骑士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
“一定是桔梗的阴谋吧?白兰大人是不会杀我的,我可是您最忠诚的仆人,不是吗?”他慌乱地想要求证。
【哈哈哈。小幻你的想法还是老样子,那么自以为是。】耳机内传来他崇尚的那位大人轻快的笑声,好像不论什么情况白兰都能这样轻松地笑出来,【小幻你真的做得很好了哦,以小器量来说。】白兰先是夸了他一句。
跟了白兰·杰索那么多年,他立即察觉到那个人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幻骑士内心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缝。
【不过我已经感到厌烦了——】白兰·杰索的语境忽然急转直下,他最喜欢这样让人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直坠地狱的说话方式。他曾经在白兰大人身后听过他无数次用语言让别人误以为有希望,紧接着突然陷入绝望,然后笑着欣赏别人突然陷入绝望的表情——
就像现在。
【所以要丢掉。】白兰·杰索淡淡地说。就好像要抛掉身边用久了的旧物,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缅怀,他惯有的呢喃情话般的温柔尾调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实际上他对每一个将死之人都是这种语调。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男人。
为什么?!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那位大人……将他从死亡的恐惧中拯救出来的那位大人……
【“初次见面,幻骑士。”】
【“欸~这就是现在正蔓延开来的还没有疫苗的不治之症啊。虽说是急性传染病,但两天就变成这样也恶化得太快了。”】
从头到脚缠绕全身的绷带下是脓血腐烂的躯体,持续不断的剧痛,与战斗负伤截然不同的痛苦折磨,一点点迈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说起来,我刚才听挂号处的可爱护士小姐说,你自从被送到医院之后,就一直压抑着声音哭到现在。”】
【“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无论多一流的剑士,也会害怕死亡呢。”】
【“你不觉得神其实很无情吗?并不是所有做好事的人都能长命百岁,像那些善良的医生、可爱的护士,性命如此轻易就被剥夺,连你这样有名望有德行的剑士,在远征修行的途中身患传染病快死的时候,神也无动于衷。”】
【“如果我是神就不会这样了。愿意对我发誓效忠的人,我都会给他相应的报酬,呐?”】
【“我帮你治好你的病。之后你就自己考虑吧。”】
奇迹发生了。白兰大人把这个时代还不存在的疫苗赐给了他,将他从必死无疑的绝境中拯救出来。
他曾经憎恨着给予他病痛的神,于是从那天起发誓把所有力量献给新的神,为了这位神,执行他所有的命令——
到头来,幻骑士发现——神都是一样的。
白兰大人说要拯救他和说要抛弃他的语气是一样的。
将他从死亡的绝望中拯救出来的那个神,再次将他打入深渊。
【猿】,不过是戏耍取乐用的猴子。
——————————————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我一定是中了敌人的幻术……”幻骑士喃喃自语道。
“我的神一定会再来救我的……”他企图欺骗自己,但是声音却越来越无力。
我看到这个脸上带着伤痕的黑发剑士,那双黯淡无光的金眸中溢出了眼泪。
“你看吧,这就是偏要追求真相的下场。对于白兰君那种人来说,一直瞒到最后一刻反倒是对你的仁慈。你本来可以让自己的幻想永远不被打破的。”我平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知道结局会怎样。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已经无法怀抱着信念,安然赴死了吧。
还是说信仰与热爱被彻底粉碎,还是干脆死掉比较痛快呢?
“你想活下去吗?”我蹲在他面前,与他那双有些失焦的金色眸子对视。
如果一个人没有求生的**,那救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他若是一心求死,我也尊重他的选择。说到底“救人一命”不过是我的自我满足,没必要强加于人。
“我想活。”那双金眸突然亮起了一丝光芒,眼神重新聚焦。
“救救我,我想活下去。”他艰难地抬头望着我说。
我说,“好。”
“白兰君,我想要幻骑士。”我对着密鲁菲奥雷的观众席频道说,“你把他送给我,作为交换,我帮你渡这一劫。”
“就这样?你只要这个?”白兰·杰索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都准备把小桔梗送你了。”
【“白兰大人?!”】桔梗的声音骤然升高,听起来错愕不已,【“您在开玩笑吧?”】
“哎呀,手滑,我又把观众席的声音和公共喇叭连在一起了。”我毫无愧疚感地说。
对此白兰只是不在意地哼笑一声。
【“你想好了你要的是小幻?”】白兰用一种帮朋友挑选商品的语气询问我,【“小桔梗不是更好嘛?”】
“看吧,白兰这个渣渣对谁都是这样。”我嗤笑一声,低声对幻骑士说,“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都能出卖。你看,桔梗不也和你一个待遇,说送就送。”
“我更中意幻骑士。”我捂着耳机,侧了侧脑袋,“我也喜欢器量小的人。”
“器量小的话,就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了呢。忠心的人,我永远不会腻。”
【“原来小黑猫你喜欢这样的吗?”】白兰有些诧异,【“好啊,那就给你吧。不过是条败犬。”】他轻笑着说。
“败犬可真是失礼啊。明明是忠犬好吗。”
哪怕主人是品行恶劣之人也誓死追随、不惜一切维护主人的恶犬。
器量小的话,心里就只能容下一人,哪怕其他人再好,也看不进眼里,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好羡慕白兰君啊。
至死不渝的忠贞,好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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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黑眼的少女拢着膝盖,蹲在他面前,就好像蹲在路遇的一只流浪狗面前,温柔又怜惜地抚摸他的头发。
幻骑士与少女的眼睛对视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传达出纯粹的意思——【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我想要你】
比起真·六弔花的队长桔梗,更中意他。有更好的选项,依旧选择他。
她像是讨要一个玩具般漫不经心地几句话就把他从白兰大人手中讨走了——你不喜欢,我喜欢。你不想要,我想要。
那双黑眸笑得眉眼弯弯,透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你是我的了。】
背脊上根系深入皮肉、吸髓食骨的【云之桔梗】被她的手掌轻轻抹去,撕心裂肺的疼痛也随之烟消云散。
那只手抚上了他脸上的伤疤,指尖顺着缝合线描绘,传来一股能量渗透的温润舒适感,舒服到让人迷迷糊糊地想要睡去。
“我不喜欢伤疤,有碍观瞻。”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样就好了。这张脸还是没有伤疤的时候最漂亮。”
指尖轻柔地摩挲着他的眉眼轮廓,好像在描绘一幅美丽的画,确认他的每一根线条。
“如果我是神,就算扭曲世界的真实,也要创造出一个全员幸存的happyending。”少女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天真笑容,“既然世界本来就不合理,那它干脆照着我的意愿运转好了。”
她说着天方夜谭的话,却无端透出一定能够做到的笃定。她只是在叙述自己要做的事,而不是某个目标、某个远大的理想。
“白兰君,我暂时把幻骑士寄养在你那里,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来领走他。”她重新戴上了自己的另一侧耳机,对着耳麦说道。
“欸~替朋友照顾一下而已,多大点事?一切照旧就好。”最终,她结束了和白兰·杰索的对话。
黑猫小姐看向他,向他伸出了手,撩起他耳畔的一缕头发,搓弄了一下发尾,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说,“我喜欢长发的剑士,把头发留长吧。”
裁判叫来了切尔贝罗,将负伤力竭动弹不得的他抬下场去。
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切尔贝罗搬动他的身体、将他抬上担架上时,幻骑士听到黑猫小姐略带责备的声音,“动作温柔点,那是我的东西。”
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幻骑士意识到,他的主人又换人了。
这个新主人和白兰·杰索大概是一类人。
——————————————
这样就好。
我用贪婪的目光目送着那两个粉发黑肤的切尔贝罗将幻骑士抬下战场。
——【想要你为了我背叛白兰。想要你把给白兰·杰索的忠诚全部给我。】
这种话,说不出口啊。
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未来的某一天”,没有时间限制。
你就继续呆在你想追随的人身边就好。
现在幻骑士是属于“别人的”了,白兰君就算再怎么烂渣,至少不会没品到毁掉“朋友的东西”吧,如果他还想要我这个朋友的话。或者说如果他还对我有所顾忌的话。
小幻,变成寄人篱下的别人家的孩子了。
别人家的孩子,但凡你还要点脸面,就别亏待他。
—————————————
“【happy ending】吗……”里包恩抬手摁着黑礼帽帽檐,喃喃自语道,“打不出这个结局的话,黑猫小姐会怎么做呢?”
听到里包恩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迪诺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莫名感到背后发凉。
任性妄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求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吧。
不愧是白兰·杰索的朋友。过于志同道合,引起强烈不适。
不过和白兰相比,黑猫小姐本质上有哪不一样,她的“温柔”不是伪装出来引诱猎物上钩的诱饵。
入江正一说过白兰·杰索的真面目是残忍无道、贪得无厌。
现在他因为想要无情地处理掉没用的忠心部下而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那么黑猫小姐的真面目是什么?
——她究竟什么时候会暴露呢?
【有黑猫小姐在真是太好了。】大屏幕中,骑着空中机车的纲吉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释然和轻松,【我先前心脏一直跳得很厉害,莫名有一种“幻骑士死定了”的不好预感。没有出人命真是太好了。】
里包恩仿佛在自己这个天真学生头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倒计时——【十年】。
黑猫小姐说得太对了,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
【山本选手,你还能继续战斗吗?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不如下场休息吧?】少女温声问道。
【我还能继续。】山本武说。
【你站起来都摇摇晃晃了。不行的话不要勉强,你也跟着一起退场吧。你这个状态还想继续战斗,会让同伴担心的。】
【是啊,山本君。】纲吉也劝道,【这里就交给我们就好。】
【不,我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了,这种时候多一个战力就是多一份保障。稍微中场休息一下裁判不会判我下场吧?】山本武半开玩笑地说。
【那好吧。只是你这种状态与敌人发生战斗会很危险,要是你在这里倒下,没法所有人一起平安回到十年后,不就没有意义了吗?】黑猫小姐有些苦恼,【这样吧,战斗途中你随时可以投降,在危及生命之前暂停战斗。如果撑不下去了就告诉我一声,我让切尔贝罗送你去休息室。】
【好的。谢谢你,黑猫小姐。】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劳烦你操心了。】
【果然黑猫小姐是好人啊。】纲吉开心地自言自语道。
里包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她大概会永远维持着温柔的模样,一直瞒着阿纲直到最后一刻吧。因为她的“温柔”不是假的,阿纲的超直感察觉不到其中的异常。
她会营造出一个适合成长的环境,精心豢养着自己理想中的恋人,用爱与鼓励滋养阿纲成长——直到阿纲没有长成Giotto。
最后她再温柔地掐灭这幼芽——让“泽田纲吉”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直到最后都活在幸福的幻想中。然后在又一个春天花费十年等待下一枚种子发芽开花。
阿纲说他被十年火箭炮击中后,醒来时躺在一个填满百合花的棺材中。十年后的他躺在这具纹着彭格列家徽的棺材中。
百合花的花语有【充满回忆的花】【永不磨灭的爱情】【死亡】【永恒的美】【沉默的守望】
收到百合花祝福的人具有清纯的性格,集众人宠爱于一身。
黑猫小姐永远地保住了阿纲不被污染的纯真。
到死都纯真。
真是残忍的温柔。
偏偏那多到填满整个棺材的百合,意思是——【我爱你到天荒,爱无休止】
里包恩觉得光靠蠢纲一个人是走不出这堪称诅咒的十年一轮的“爱的无限循环”的。
得想办法帮他脱离这个可怕的怪圈。
—————————————
劝解不了山本君下场休息,我有些愧疚。由于我的蝴蝶效应,幻骑士发挥超常,与本该大获全胜的山本武达成了两败俱伤的结局。
按照我的想法,是让纲吉君替代山本君去攻击密鲁菲奥雷的目标之火的。
没想到山本武同学很顽强,浑身破破烂烂了,还是要坚持下去。
我能说什么呢,热血漫少年都是这个样,不听劝的。
不管了,继续赶场子~
——————————————
看到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侧的黑猫小姐,桔梗差点没被吓到心脏骤停。
一点气息都没有!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旁边,完全感受不到她身上死气之炎的气息——
浅绿发青年沉默地看着那黑发少女的双足——她脚下没有燃着火焰,她不是靠火焰飞行的。
就像个幽灵一样,稳稳当当地浮在空中,如履平地,这种感觉,就跟坐飞机的时候不经意间从机舱窗口看到外面有人跟你打招呼一般惊悚。
“surprise!~”少女咧嘴一笑,“有没有吓到你?”
桔梗扬起一个有些僵硬的客套笑容,“有。”
差点被吓到反手攻击了,还好他反应够快,遏制住了自己攻击突然凑近的人影的战斗本能。
不然他可能会被这位小姐以“袭击裁判”的由头罚下场,他可是白兰大人计划的主力——要是白兰大人的计划因此被打乱,导致choice战败落……
桔梗觉得他可能真的会被送出去做贿赂裁判的礼物。
白兰大人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就真的很吓人。
——————————————
我看到飞在半空中的桔梗默默和我拉开了距离,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不是吧?随便吓一下反应这么大?
我摸着下巴沉思三秒,微眯着眼,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桔梗选手……你该不会是怕自己被白兰君买一送一、反手打包送我吧?”
浅绿发青年似乎被我说中了心事,肩膀明显紧绷起来,眼神直视前方,作出一副专注飞行的样子,没敢作声。
我就知道一定是白兰的错!我那么和蔼可亲,怎么会怕我呢。
这年轻人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想逗他吗?
我凑近他的身边,在他耳边发出了魔鬼的呢喃,“我看白兰君觉得只有幻骑士一人作为筹码有点虚,觉得你的价值更高呢……你说我要不要和白兰君说一声,把你也讨走,好让他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够高、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如果这是白兰大人的决定,我会绝对服从命令的。”他干巴巴地说,就是那双薄荷绿的眸子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特别惶恐。
瞧白兰平时这人品,关键时刻手下对他完全不抱希望啊!太真实了。
“开玩笑的啦,看你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我不强人所难。”我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
“话说我就这么糟糕,你也不愿意跟着我?”见他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我垂着脑袋有些落寞也说。
“哪有的事,您是一位很好的人。”浅绿发青年立即安慰道,“能追随在您身边一定会很幸福吧。”
不愧是密鲁菲奥雷的真·六弔花队长,挺会做人啊。
“你真心这么觉得?”我狐疑地看着他。
“发自内心这么想。”浅绿发青年脸上一点破绽都没有,眼神特别真挚诚恳。
“是吗,你这样觉得啊。”我美滋滋地接下他的商业吹捧,并装作信以为真,“那好,我晚点去跟白兰君把你要过来。”
“……”桔梗当场被噎住,他大概没有见过我如此厚颜无耻出尔反尔之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您开心就好,我怎么样都行。”然后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再做出任何反应。
此人大概也是被白兰君捉弄惯了,迅速察觉我在逗他玩,熟练地采取了最让人感到无趣的消极应对方法,又让人一点错都揪不出来。
只是快狠准地破坏掉路上不时见到的诱饵机器,一副专注眼前任务、无暇顾及其他,您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老手啊,桔梗君!不愧是跟久了白兰·杰索的人。
【“不知为何敌人加快了破坏诱饵机器的速度,快到超脱预料。难道先前的摧毁速度,并不是他的全力吗?”】入江正一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慌乱,【“糟了,按照这个诱饵摧毁进度,不需要多久他就能找到我方基地装置。”】
【“山本君,你体力恢复得怎么样了?很抱歉没时间给你休息了,要加快速度前往敌方目标所在之处了。”】
【“现在靠隐形机车躲避雷达隐藏行踪已经没意义了,机车的速度太慢,你和纲吉君一起按照隐形眼镜的地图指示从上空进攻,一鼓作气摧毁敌人的目标对象!!”】
【“了解。”】纲吉君说。
【“了解。”】山本君说,【“不过我的状态不是很好,飞行速度会比较慢,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奇怪了,桔梗为什么会突然加速呢?”】入江正一有些纳闷地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两个队友相继倒下,他突然急了?”】
对此,罪魁祸首(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迅速拉开和桔梗的距离,飞到上空去,装作自己没有打扰到参赛选手。
我只是随便聊个天,他干啥是他自己的决定!!
我离远点看,我离远点看总行了吧?搞得好像我蝴蝶效应扰乱比赛进程一样……
【“有点奇怪啊。”】斯帕纳说,【“彭格列正在逐渐偏离目标。”】
咦?
我懵了。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真是这样。”】入江正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传入我的耳机中。【“纲吉君,你怎么了吗?你越来越偏离轨道了。”】
【应该不可能吧,我正按照导航路线……】纲吉语气一顿,【“这是……?感觉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
我默默咽了一下唾沫。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隐形眼镜故障了?”】入江正一听起来有些失去冷静,旁边的斯帕纳发出了拍脑袋扶额的头疼抽气声。
【“山本君,纲吉君的隐形眼镜出了点问题,我现在传输新数据进行修复,你继续赶路,到能看到密鲁菲奥雷基地的位置待命,等纲吉君到了一起发动袭击。”】
怎么回事?剧情杀隐形眼镜强行故障不让纲吉君顶替山本君攻破密鲁菲奥雷基地的剧情?
我倒真心希望是隐形眼镜故障啊……
问题是,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干扰过这个剧情点了吗?
山本君,这个时间点还没到密鲁菲奥雷的基地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又有诱饵被破坏了,现在只剩下三个了!”】斯帕纳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失去了平时说话那种不紧不慢的悠闲感。【“桔梗理这里的距离不到2公里了。”】
【“山本君前进的速度太慢了,在他到达敌人的基地之前,桔梗会先到达我方的基地的!”】入江正一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狱寺君,听得到吗?桔梗已经突破防卫线进攻过来了,你必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至少让山本君或者纲吉君赶到敌人基地。”】
【“如果敌人比我们先打败目标,就完蛋了。一定要在山本君他们攻下目标前拖住他的脚步!”】
出大事了!!
我慌了。
原本原剧情这个时间点,山本君已经到达密鲁菲奥雷基地,并且开始尝试攻破密鲁菲奥雷的基地防护罩……
现在他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精疲力尽飞不快,人在半路,就算到了密鲁菲奥雷基地,按照他的体能消耗的程度,打碎那个防护罩肯定比原先要花更长时间……
而狱寺隼人根本拦不住桔梗啊!!
出大事了!!
原本是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同时攻下对方目标的平局结局……
照现在这个状况,肯定是桔梗更快到达彭格列的基地,解决掉小正这个目标啊!!
完了完了,蝴蝶效应起反作用了!!事情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纲吉君,这种需要你救场的时候,你在干什么?!!隐形眼镜导航不行你不会让小正给你指个方向吗?!
我立即全速飞往泽田纲吉的位置,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全队希望被拖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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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黑发少女突然扭头就往反方向加速飞行,浅绿发青年也再度加快了自己的飞行速度。
“黑猫小姐果然感觉敏锐,立马就察觉不对劲了,这下麻烦了。”桔梗额角开始冒冷汗,“糟了,如果被她发现……的话,她不会发脾气吧?”
这种看起来温和友善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可怕的!依他所见,黑猫小姐生起气来的可怕程度绝对和白兰大人不遑多让!!
最好在她发现为什么泽田纲吉被绊住之前赶紧结束这场choice战!时间就是生命!
这么想着,在狱寺隼人出现在他视线的瞬间,他立即用最高速度猛地加速,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下一个瞬间就从几十米的高空出现在马路中央的狱寺隼人面前,抬手直攻对方头部!!
狱寺隼人虽然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但敌人这近乎瞬移的突进,速度超脱他的预料,千钧一刹之际身体后倾躲过了这杀招,并且打开了彭格列匣子,放出了自己的动物匣兵器和CIA系统拼图匣腰带。
桔梗一击打飞狱寺隼人挡在前面的小猫状匣兽,再次向这个表情凶狠的银发少年头部袭去,对方双手挡住了他的攻势,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浪费时间取人性命,而是趁着这次交手的接触在对方身上种下【云之桔梗】。
没有察觉这个异样的狱寺隼人在挡住桔梗的攻击后,抬脚就往桔梗的腹部踹去——
桔梗抬腰就是一个后空翻,用这个方式卸掉了狱寺隼人踹击的大部分力道,脚下紫色火焰燃起,在空中越过狱寺隼人,直接往雷达上下一个目标之火的位置赶去——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没空和你浪费时间。失陪了。”说罢,这个浅绿发青年头也不回地就往前冲,仿佛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
“开什么玩笑?!给我站住!!”狱寺隼人怒了,手上的戒指燃起火焰,“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正当他要打开腰带上的匣子时,腰间莫名其妙冒出几簇手指粗的绿色藤蔓,死死地缠住了他的拼图匣腰带,把他的匣子全部封住了。
“这是什么?!”没有人回答狱寺隼人的问题。
【云之桔梗】,发动了。
而桔梗本人趁着狱寺隼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早已飞出很远一段距离,争分夺秒地冲向雷达上下一个疑似入江正一的目标之火反应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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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被他逃了!!】狱寺隼人懊恼不已,【对不住,入江。】
【知道了,不过肯定没问题的…】入江正一有些心慌,但还是强行维持着镇定的语调,如果让队友察觉到身为指挥的他慌乱了,会让其他人的心态也跟着慌乱的。【正好现在刚修好纲吉君的导航。】
“不对,并不是导航功能坏掉了。”泽田纲吉在原地等待隐形眼镜的导航修复完毕,发现自己仍然没法根据导航找到正确的方向。
彭格列超直感让他察觉有哪不太对劲。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不安地张望四周。
【你说什么?】入江正一惊了。
依靠死气之炎停驻在半空中的棕发少年警惕地环顾周围。与此同时,看似正常的大楼开始出现摇摇欲坠的波浪扭曲,就如身陷哈哈镜构成的世界般诡异。
【正一!】斯帕纳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
【彭格列周围1.5公里范围内有异常的火焰反应!】
【这种扭曲是什么情况?】入江正一被雷达声纳上突然出现的巨大雾属性火焰涡流给震撼住了。而泽田纲吉正处于这漩涡的正中心。
——是幻术?!
“可怜的人啊……”空中不知何处传来熟悉的低沉男音——是狼毒的声音。
纲吉脸色一变。
【纲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那边的情况!!】
“是狼毒!!”
【什么…?】
“本来应该退场了的狼毒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场上……”棕发少年环顾着周围的扭曲空间,语气凝重,“恐怕我现在——正处于狼毒的幻觉空间里!!”
【这怎么可能?!狼毒不是已经被裁判判下场了吗?】入江正一错愕不已地说。
“是切尔贝罗负责把狼毒抬下场的……”纲吉头疼地扶着额头,“黑猫小姐说得对,切尔贝罗机构真的是不可信……”
这切尔贝罗机构,所属彭格列的时候偏向巴利安,所属密鲁菲奥雷的时候偏向密鲁菲奥雷,完全不公正啊!
切尔贝罗黑哨实锤了。还好换了个裁判,没让切尔贝罗负责定胜负。
正当纲吉想着怎么突破这个幻觉空间时,他听到一声突兀的口哨声。
棕发少年循声望去,看到上空站着的黑发少女。
“哟,纲吉君,你是迷路了吗?”裁判员黑猫小姐笑嘻嘻地抬手招呼道。
救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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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周围海市蜃楼般摇晃着的都市,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我都判狼毒选手出局了他还敢偷偷溜回场上来作妖。他无论如何就是要履行自己拖住纲吉君的使命是吧?
密鲁菲奥雷又耍赖!或者说白兰君又耍赖!
“……嗯。”纲吉君踌躇了一会,点了点头,“我好像是迷路了,不知为何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他好像不太好意思说狼毒选手犯规,而是用了一种特别委婉的方式指出此处有问题。
阿纲这孩子一看就是排队遇到有人插队也不敢大声指出来的类型,能忍气吞声就忍气吞声,如果不能就在旁边小声吐槽,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别人自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但敢做这种事的人一般脸皮都很厚,会假装听不到别人的抱怨,不为所动。比方说狼毒选手,见裁判来了还是死撑着幻觉空间不撤退,同时还意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是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他干的好事吗?
嗯……这个状况有点儿好玩。
这么好的机会,我决定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趁机好好戏弄一下纲吉君。
我绝口不提狼毒选手偷渡回场的耍赖操作,而是若无其事地随口道,“要不我给你指路吧?”
“可以吗?!”纲吉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当然不可以了。”我立即从笑眯眯转为面无表情,变脸之快堪称翻脸无情,“裁判怎么可以给参赛选手提供额外帮助呢?你这么这么天真?”我挑起眉头,用看傻孩子的眼神看纲吉君。
泽田纲吉:“……”
“要不这样吧,要是纲吉君你哭着求我,我就告诉你往密鲁菲奥雷的基地怎么走。”我缓缓拉起嘴角,咧出一个大灰狼露出獠牙的恶劣笑容,“怎么样?你付出一点代价,我就特别给你违规一次。又不是只有你犯规,要犯规大家一起犯规,不就扯平了吗?”我搂着纲吉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
“你要怎么选择呢?耗费更多时间自己找到出路,还是……走捷径呢?”我用诱人堕落的语气说着直戳他软肋的话,“再犹豫下去,桔梗就要先找到小正的位置了。小正他们可是无戒指的非战斗人员,遇到桔梗毫无疑问是会危及生命的,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呢。”
“在你犹豫的期间,时间可是在无情地流逝啊。”
年轻人,就问你,你慌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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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维持着无表情的扑克脸,实际上内心在剧烈动摇。
怎么办?!
请求别人就算了,想让别人帮忙,说句“求你”不过分——问题是“哭着求”?!
黑猫小姐是认真的吗?!
观众席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呢!这是要他在公共场所当场哭出来?!天呐太羞耻了!怎么做得到!虽然以前他是没少哭,被人家院子栅栏后面突然跳出来的大型犬吓哭、平地摔脸先着地流着鼻血眼泪汪汪、被里包恩的魔鬼训练折磨到一边狂奔一边涕泪横流……说多了都是痛。
但是随着自己的逐渐成长,现在他已经很少有掉眼泪的时候了。突然要他哭出来什么的,做不到啊!强人所难!
可是黑猫小姐看起来不像开玩笑啊,那眼神是真的想看他哭啊!而且还满脸期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纲吉他慌了。
让他的慌乱更上一个层次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他的耳机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是来自彭格列基地装置的背景音。
【桔梗接近了,距离600!!】斯帕纳的语速急促起来。
不是吧?!那个叫“桔梗”的敌人真的这么快就要到了?!
【迎击用的镭射陷阱现在已经安装多少了?】入江正一虽然已经尽量维持镇定的语调,但他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紧张的喘气。
【现在进度已经到达83%了。】
【镭射陷阱系统捕捉到目标了!】
【好!!发射镭射!!】
隐约听到模糊的爆炸声。
【镭射命中!!输出功率98%!!】
【拜托凑效啊……】入江正一的声音带上了祈祷的语气。
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爆炸声。
【应击用的镭射陷阱全被消灭了。】似乎感到大难临头,斯帕纳的音调不由自主地降了下去。
【要来了!我们要尽量争取时间。基地也要切换成行动模式,启动履带吧!】入江正一的声音透出一股大战即将到来的绷紧。
“彭格列基地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泽田纲吉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纲吉君吗?】听到他的声音,入江正一又下意识地放缓了语调,似乎不想让他太过担忧。
“嗯。”
【桔梗已经逼近到面前了,他已经攻破最终陷阱,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走了。】
“你说什么?!”纲吉这下是真的感受到了某种近在咫尺的恐慌,让他心悸不已。
【你那边如何?】
棕发少年沉默了。
【纲吉君?】
泽田纲吉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这边马上会赶到密鲁菲奥雷基地,放心吧,我一定会赶在敌方之前解决目标对象的!!”
少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开始闭眼酝酿情绪。
回想起来,以前的废柴日子里欲哭无泪的感觉。那种做什么事都做不成样子的崩溃颓丧……
不行,哭不出来。那种日子已经习惯了,现在感觉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恐惧的东西?看起来要咬人的大狗?血淋淋的恐怖片?举起浮萍拐的云雀前辈?里包恩的魔鬼训练?
嗯……有点感觉了。但还是哭不出来。还差那么一点点……
加油啊,我!
废柴的时候不是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吗?怎么现在就那么难呢?
时间不等人。要是正一他们在他耽搁的期间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焦急不安和恐慌开始蚕食他的内心,心脏的位置一点一点地绞痛起来,大脑一片混乱。
如果因为他,这场choice战输掉,大家没法回到十年前的世界……
狱寺君、山本君、了平大哥、京子、蓝波、里包恩……
再也回不到过去、没法回家见到妈妈了……
突然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了上来,眼眶一下子变得热热的……
一滴眼泪突然从眼角滑落。
“拜托你了,黑猫小姐!”纲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变调,不由自主地抿紧嘴唇,想要遏制住嘴角因为情绪波动而不受控的微微颤抖,“请告诉我密鲁菲奥雷基地要往哪边走!!”
甚至有些用力过猛,导致他想要遏制住尾音的哭腔时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打了一个小小的哭嗝。
面前的黑猫小姐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突然大喊一声,“白兰君,刚才那个录下来了吗?!!”
【录下来了!!高清画质!永久收藏!!】白兰·杰索的声音透过公共喇叭响彻整个战场。
泽田纲吉:“……”
欸?
纲吉的表情凝固了。
“我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看看纲吉君的反应的。我本来打算你随便求一下就直接告诉你的,没想到你真的哭出来了……”黑发少女捂着嘴,看他像是在看什么美味佳肴一般,眉目间满是餮足的愉悦,“意外之喜!纲吉君刚才那个表情真的是太棒了!!”她甚至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流露出某种满满的恶劣满足感。
欸?!欸??!?!
纲吉石化凝固的表情裂开了。
“太妙了!!”黑发少女弯下了腰,拍着膝盖大笑不已,“纲吉君真的是太可爱了!!”
【哈哈哈哈!!纲吉君那个表情我可以回味一辈子!】白兰大笑着为黑猫小姐精彩绝伦的恶作剧啪啪鼓掌。
两个人张狂放肆的笑声重叠在一起,无端透出一股狐朋狗友无法无天的感觉。
纲吉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黑猫小姐真的是太·坏·了·!!
他回想起黑发少女骗着入江正一舔她手腕时露出的恶劣笑容——和她现在这个表情一模一样。
那他时就有种透过黑猫小姐捉弄入江正一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的感觉。
预感成真了。
黑猫小姐简直是恶魔啊!
他被耍得超级惨,没有一点点防备,毫无还手之力。
“好了,不逗你玩了。”黑猫小姐擦掉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我给你指路吧。”
“在那之前,某位已经出局又偷溜回来的狼毒选手……?你要主动现身,还是继续耗下去?”她挑眉轻笑一声,表情戏谑,“原则上来说,我也就指路而已,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周围扭曲的幻觉空间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波动,透明的涟漪扩散开来,统统消散。周围的环境恢复到了正常的视觉效果。
一直潜伏在附近、却不见踪影的黑袍鬼面的狼毒出现在半空中。
泽田纲吉有些错愕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现身了。狼毒的目的不是要把自己拖在这里吗?他这样的话要怎么和白兰交代?
在离开choice战战场之前,狼毒在与泽田纲吉擦肩而过的瞬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彭格列的小子,欠你的人情我还了。下次不会手下留情了。”
背过身去,纲吉听到那个密鲁菲奥雷的高大幻术师用叹息般的语调又一次沉重地低语一句:“可怜的人啊……”
“……??”泽田纲吉错愕地回头。
不是,狼毒先生?!
你那遗憾的摇头是几个意思??!?
他就真的那么可怜吗??!
怎么办,突然无端地慌起来了。
未来堪忧。
——————————————
纲吉这孩子真的是人太好太温柔了,居然因为担忧同伴真的哭出来了。
我还以为他闭目是在沉思怎么突破幻觉空间,或者是在用超直感感应狼毒的气息,打算一举击败他、让幻觉空间随之消散。没想到,他居然是在认真地想办法让自己哭出来。
看到一滴眼泪从纲吉眼角滑落,我被震住了。
纤长睫毛下那双被大空之焰渲染成金红晚霞的眸子,忽然水汽氤氲,某种动人心魄的情绪在他眼中汇聚、满溢而出,化为更柔软、更有实质的东西——一滴泪珠顺着他脸颊滑落,那双金红焰光的眼眸中映射在泪水上的流光让我一瞬间误以为从他眼中坠落了星点光芒。
美哭了!
是言纲落泪的美景啊!
我单方面宣布这是家教世界第一美色。
阿纲就这样睁着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眼睛,微微颤动着唇角,欲哭不哭的惹人怜爱的模样,垂在身侧的两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似乎在担心自己被拒绝而感到不安无措——
我的天啊,被他用这种泪汪汪眼巴巴的可爱眼神看着,谁能拒绝他?!!
此等美景必须保存下来!!我第一反应是——截图保存!!必须的!!不对我现在没手机!
于是我立即召唤损友白兰君。果不其然,这个家伙不负众望地存下了纲吉君的黑(mei)料(tu)。
纲吉君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啊,为了同伴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
虽然感慨纲吉君真伟大,但是他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被戏弄了的龟裂的表情……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笑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一副豁出一切作出重大牺牲的样子、结果突然发现自己只是遇到了恶作剧,对方本来没打算怎么样,反而因为自己太过较真、毫不犹豫地一脚踩进了泥坑里,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认真你就输了”,基本上是自己把自己害惨了。
瞧纲吉君那副宛若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山崩地裂的崩溃表情。
纲吉君言纲状态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太绝了!!瞧他那副仿佛被世界欺骗了的难以置信小表情,纲吉君的颜艺真的好读懂。
看着纲吉君往我指着的方向低着头,飞快地落荒而逃,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我真的是乐不可支。
我现在彻底体会到了“喜欢ta就要欺负ta”是一种什么样的快乐。
静默了好一会儿的观众席终于接二连三地冒出了评论。
【“泽田大人居然真的为同伴流泪了……”】巴吉尔有些哽咽了。
【“阿纲有时候真的是死脑筋。”】迪诺头疼地说。
【“啊哈哈哈哈,阿纲哭了!这下不只是蓝波大人是爱哭鬼了!”】蓝波小朋友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在这个时机开玩笑,黑猫小姐有点坏心眼啊。”】笹川京子感慨道。
【“如果是小春我的话,会试着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条件呢……”】三浦春说,【“哭什么的,太难为情了。”】
【“呵,居然靠哭泣换取敌人的怜悯,软弱的草食动物。”】云雀恭弥冷笑一声。
【“反正问题已经解决了,纲吉极限地冲啊!!快去解决敌人!!】笹川了平情绪激昂地大喊道。
【“黑猫小姐把蠢纲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啊。”】里包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救了。”】
【“那个女人果然是魔鬼啊,对泽田纲吉的心理战术真是可怕……”】斯库瓦罗沉声道。
阿纲的弱点……?心理战术?
嗯,这么说来,我刚刚好像拿纲吉君同伴的生命作威胁,逼到他抛弃尊严跪求放过(?)
虽然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换个角度看情节恶劣啊。
迟来地察觉自己好像反派气息爆棚。
……这是一个误会!我只是一个好心的引路NPC,白兰君才是那个大恶人啊!!
一想到白兰君,我就起我还有事没找他算帐。
“切尔贝罗,你们怎么让退场的选手又回到场上了?”我看着眼前两个再度赶到现场领人的切尔贝罗,没好气地说,“是被他半路上从担架上跳下来逃跑了?还是送医后又自己溜回来了?”
狼毒低着头没敢说话,试图让黑袍的兜帽完全遮住自己的脸,高高大大一个人,此时此刻莫名其妙有种瑟缩感。我总觉得他在意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狼毒选手在被抬出一段距离后,重申自己并没有失去战斗力,要求继续战斗……”切尔贝罗解释道,“他当时还没有离开战场,严格来说这种情况并不算是退场了……”
“我都判他退场了,你们还放他走,是对我当裁判有意见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切尔贝罗,“还是说就是要帮自己的上司获胜?上次是巴利安,这次是密鲁菲奥雷?”
“……”她们两人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明明是小黑猫你自己在乱加规则好吧?choice战的本质是黑手党战争,又不是运动比赛,倒下的管他是人还是尸体,战后清理就好。你非要去管他。”】白兰君耍赖完居然还反过来和我抱怨?!
【“让狼毒假装被击败也是我战术的一环,你硬是要踢他下场,打乱我的部署。”】白兰·杰索轻哼一声,【“我怀疑你就是在针对我。”】
“不用怀疑了,就是在针对你。每次怼你我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这一定是因为我对你爱得深沉。”我微笑着承认了。
【“……”】白兰一阵无语,【“算了,狼毒下场就下场吧。反正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也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而且还看到了纲吉君的哭脸,真的是太值得了。小黑猫Good Job!”】说着,他又自个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真期待十年后的纲吉君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然后我再把他收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照下来……”】
啊呀,白兰君真的是学坏了。不对,他这个人本来就蔫坏。对于他搞事的风格某种意义上好像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这件事,我坚决不背锅。
“照片和录像记得给我留一份!好东西大家要一起分享!”
【“那当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好兄弟!!”
就这样,纲吉君的铁粉和黑粉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纲吉厨和扭曲的纲吉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