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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等等——
她说谁？
我猛的回头，同桌阴沉着脸看我，像六月暴雨前的闷雷，深邃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他看我一眼。
那一眼混杂情绪太多，我一时只感觉他的表情让我心疼。
“景连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这是阿兰，他刚化形不适应人形，想啄我结果不小心亲我脸上了。”
同桌神色晦暗不明：“他身上有你的味道。”
嗯？
我身上有味道吗？
不应该啊。
我低头闻了闻。
没有啊。
我困惑的望向同桌：“没有啊。”
神是无色无味的。
身上不会有味道的。
同桌深邃的眉眼紧紧皱起，直直盯着我，如果有一个怒气值系统，他数值一定逼近满格，他说：“别骗我。我闻得到。”
我没骗他啊？
阿兰有鸟味道，我信。我身上有味道，不可能！
除非沾了阿兰的光。
等等——
我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有了一个猜测—
“你闻到的，是不是一股华丽的繁复味道，像雨后的热带雨林，盛夏满是谷物的飘香，沾染泉水的甘甜。”
同桌一愣。
“那不是我啊！”天大的误会啊！“那是阿兰。”我把阿兰推过去，“凤凰！不信你闻！”
同桌没闻。他非但没闻，还后退一步，把我拉到身边，他埋头在我脖颈间轻嗅，神色恍然，他在我耳边低声道：“真的不是。我能闻到各个种族的味道，经常在你身上闻到这种味道，所以我以为那是你的味道——”
等一下。
我如同顿悟一样，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我喃喃自语，他头发蹭我脖颈，有点痒，我忍不住揉他的黑发，我问他，“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是鸟类？”
“是。”他点头。
破案了破案了。
我说他怎么以为我爱吃谷物类，送我昴日星官的符箓，举例讲鸡兔同笼，调侃我爱吃鸡肉……
这也能解释他对狐狸反应那么大。
狐狸偷吃鸡，天敌。
他是担心我。
等一下，
如果同桌本身不讨厌妖怪，那他几次三番要带我离开武陵学院，是因为担心我被道士伤害？
“你鬼节的时候说不想除妖，也是因为我？”我想起他历史签名中，回复小师弟的那句话，他说不想除妖，小师弟回了一个惊恐表情。
同桌一愣，先是低声诧异“你去我空间了？”而后又说，“我当时以为你是鸟类，你又明显亲近妖怪，我不想当道士了。道士总要除妖，我不想除妖。”
等等—
我想起那天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我问他理想那天，他说他不想当道士，因为“法海跟白蛇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许仙跟白蛇可以。”
我当时没听懂，但为了照顾他情绪，我还是假装听懂，并且点头。
所以，他当时是在隐晦的表示——哪怕我是妖怪，他也要叛出师门跟我在一起。
这是什么神仙同桌！
爱他两个字，在这段感情面前，已经不足表达千分之一。
“嘎嘎嘎嘎，”阿兰猖獗的笑起来，“你是不是还以为尾羽是路路的！”
他的身体一僵：“是。”
阿兰还要再说什么，被狐狸拉走，狐狸朝我眨眨眼，做个“不用谢”口型。
嘤，狐狸是好狐狸。
同桌继续沉声说：“我是不是很笨？”
我赶紧否认：“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你都算笨，那我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你不用哄我，”同桌低声轻笑一声，说：“我知道自己笨，没有天赋，甚至还以为，你送我尾羽是求偶的意思。”
“谁说你没有天赋的！”我说，“嗅觉敏锐，能闻世间万物，这是很多神仙都羡慕不来的天赋！”
“我还把昵称改成yours，”同桌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感觉好丢人啊。”
“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我说，“我不知道鸟类送尾羽是求偶的意思。阿兰没送过尾羽。我也没遇见过其他鸟类送尾羽。”
我想了想：“只有阿兰知道尾羽这件事，如果你觉得丢人，我们可以去暗鲨阿兰！”
同桌埋头闷笑：“你舍得啊，”他侧头看我，深邃的眼睛闪着星星，笑的盛满星河，“你就会哄我。”
“我没哄你，”我故作深沉，“实不相瞒，我想暗鲨阿兰很久了。”
“骗我。”
“真的，”我继续深沉下去，“他知道我太多秘密，知道太多死得快。”
尤其是它见过我穿开裆裤的模样。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知道你所有秘密。”同桌低声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想了下，同桌他认识范畴内的问题都是可公开的。
其实不可公开也没关系，我跟对象讲私房话，天道也没规定私房话内容违禁对吧。
“不问。”同桌笑着看我，深邃眉眼满是调侃，“如果我知道你太多秘密，我也会被你暗鲨的。我还想多活两年。”
我知道他无理取闹，但我特别喜欢他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说：“当然不会。我会保护你到地老天荒。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伤害你。”
他又笑了，薄薄的嘴唇弯成勾人的弧度：“虽然知道你在哄我，但我很开心。”
哎这人怎么回事，我说实话他还不信的。
“我说真的！”我强调。
他轻轻笑了，笑的像盛夏的星光，“嗯，我信。”
阿兰扑棱翅膀飞回来。
它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回去，路过我们头顶，朝我扔了一个大苹果。
砸的彭一声。
如果不是我接的快，我可能要成为下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
秃头·假发·牛顿（牛顿戴假发是时髦不是秃头）
我咬了一口苹果，狠狠的说，“第一天我就想炖它喝鸡汤了。”我说。“不过，据说凤凰汤不好喝。”
同桌的手环过我的腰，从后面抱住我：“我想跟你一起上学。”
我真的受不了他这种撒娇。
啊！
啊啊！
他要月亮我都能去广寒宫偷给他！
何况只是上学。
嘤。
此刻的我像极人间“从此不早朝”的帝王。
我说：“可以交换。”我跟他讲了交换的事，他深邃的眼睛盛满笑意，说：“这么早就留意交换信息了？”
是啊！
很早！
对的！
没错！
我就是很早就喜欢你了！
你快点自己顿悟！
他没顿悟，我只能实话实说：“我猜你肯定要过来交换，先帮你打听好。”
“你吃定我会追着你到处跑。”他说。
我思考一会儿，表示的确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