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一点的新生,我去哪里找。
群演儿童演员没有这么多吧。
我决定发动群众的智慧,召集狐狸、李寒开大会。
狐狸扭着腰,妩媚的笑:“哟,多大点事儿呢。这不是还没开学吗?你可以去山脚下找小学生呀。山脚有一所小学,里面很多留守儿童。暑假也没什么事,一天五十块,肯定愿意来。”
我觉得靠谱,扭头望向李寒。
李寒也点头:“可以。”
靠谱三人组开开心心决定,去买几天少年儿童的宝贵时间。
我还特意点了人数,男女交错,童男童女回山上,院长欣慰的点头,表示满意,断断续续说自己可以瞑目了。
我一脸沉重的点头。
你可快走吧,再不飞升,我又要被套路了。
院长喜笑颜开:“路老师哦,谢谢你哩。”
“不客气。”我敷衍点头。
院长又说:“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升哩。我都以为自己飞升无望哩,都是路老师给我的希望哦。”
这,倒也不必吧?
虽说飞升的人心有杂念,不利于修行;但是招生这种小事,谁去都一样。没有必要特意感谢我。
“我应该做的。”我说。
“大恩不言谢哩。”院长说,又拉过狐狸嘱咐,“小蝶呀,你以后跟着路老师,好好过日子哦。”
不是!
你说什么呢!
狐狸跟我过什么日子?
狐狸妩媚一笑,眉眼上挑:“阿泽你放心,跟路前辈双修,是我狐生目标。”
别了吧,双修是不可能双修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心里腹诽,忽然听到尖锐的鸟鸣和翅膀拍打声。
肥宅快乐鸟阿兰不是一直守着电视 ,不肯挪窝吗?
发生什么了?
肥宅快乐水喝完了?
狐狸又去偷鸡了?
“小崽子!小崽子!”阿兰边飞边叫,扑棱翅膀冲进来:“小崽子,你上电视了!”
嗯?
听着是好事啊。
阿兰怎么这么慌张。
我诧异抬头:“什么电视?”
“地方二台,新闻三十分。”阿兰吱哇乱叫,“你完了。”
我打开院长房内电视,果然,地方二台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有人实名举报,武陵职业学院有人拐卖儿童,目前已证实儿童流向即白山。我台采访目击证人,证人称,犯罪嫌疑人穿一身高档西装,出手阔绰,一下买走五十个童男童女,疑似进行邪教活动。我台已报警,并将持续跟踪报道。请大家密切注意。
什么玩意?
我震惊的望着电视。
我没有,我不是啊。
我说好是暑期项目的呢?
狐狸跟李寒也震惊了。
怎么回事啊。
天降黑锅?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院长,忽然朝我得逞的笑,笑容得意狡诈。
我内心一惊,心想,不会是院长干的吧?
不至于吧?
他是个傻子吗?
“是我,”院长边咳边得意的笑,“我就是实名举报人。”
“为什么!”我猛地回头盯着院长,眼里喷出怒火。
“你自己说要童男童女的,你这个——”我气的一时不知用什么词骂他,阿兰机智的接词,“老崽子,老崽子。”
院长在我愤怒的眼光中,哈哈哈哈大笑三声:“黑火也是火嘛。反正误会一场,你打电话澄清一下,还能上一次电视,全当提高学校知名度咯。”
啊啊啊啊
我气的想打人。
他倒是死了,我还要背着犯罪嫌疑人的黑锅。
这个狗币老头,又害我!
我恨。
我今天一定当场火化他!
狐狸也诧异的回神,不可置信:“阿泽,你图什么啊?”
院长断断续续的笑道:“让学院出一次名,我也好跟前辈们交代哦。”
气死我了!
烧他的火要大,必须大。
万年紫檀木藏书阁,火不大都没有排面!
院长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连笑三声,安详去世。
我掏出火把,点燃枯草,将院长放进去。
火势拔地而起,汹涌猛烈。
看着滔滔大火,我甚感欣慰,琢磨要不要再劈个雷。
“路路,有你电话。”阿兰嘎嘎坏笑,带着我手机来了,用爪子按下播放键,示意我听外放。
“路同志,这里是山下派出所,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你在山上野炊放火。”
完了。
我给忘了。
上午一把火,中午看守所。
横幅贴在山腰呢。
没办法,我只能熄灭真火,然后跟看守所电话讲:“我们院长去世了,我以为在山上可以直接火化,请组织放心,我马上送他去火葬场。”
看守所给予我严重警告。
唉,我太难了。
我拉起小车车,打算送院长去火葬场。
院长一动不动,真沉得住气。
“那个,前辈啊,”狐狸震惊的看着我,“火葬场有联系电话的,我们可以直接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哦。
有道理。
我打完火葬场电话,院长还是一动不动。
狐狸笑嘻嘻:“论狠人,还得看院长。”
李寒喃喃自语:“论狠人,还得看我师父。”
呸,论狠,谁比得过院长啊。
我辛酸的拨打当地新闻热线,澄清事实经过。
糟老头子坏得很。
新闻中心表示明天来取证,如果村民所说符合实际,他们将还我们一个清白。
唉,我太难了。
真的。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
第二天,一大早,阿兰嘎嘎嘎的又来了。
我接过手机一看。
本市新闻头条占据网络推送。
#某太平间尸体丢失,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值班人员的失职#
我很内疚。
我应该看着他火化的。
嗐。
都是我的错。
我给院长的自由过了火。
害工作人员挨骂挨批,还心惊胆战。
我决定主动跟殡仪馆联系,告诉他们没关系,丢就丢了吧。
中午的时候,相关人员来取证,我出示学校证件,他们根据本地居民的证词,认可我的无辜,并告诫我们这种行为不可取。
我激动的说:“我们知道的,我们已经把他烧了。他不会再犯错了。”
警察狐疑的望着我。怀疑我谋财害命,顺便还在搞封建迷信活动。
我真的没有哇!
他自然死亡的哇!
呸,他自己飞升的哇!
我要烧他,他都自己报警呢!
再说了!
建国以后不许土葬难道不是你们规定的嘛!
总之,卑微的我,为了洗清嫌疑人的身份,跟着叔叔们去了一趟看守所。
当晚,作为学校负责人(副校长)的我,又上了一次电视。
人生如此艰难,我有一点想念我的同桌。
有他在,我肯定不会如此狼狈。
噫呜呜噫。
分离两个月,我还是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