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位会驱煞 第2章 突变

早上七点多，留长市公安局。

在很多人由于早班峰堵在半路习以为常、一脸淡定的时候，市局里刑侦一队的人却忙忙碌碌。

有的在一边喝浓茶一边查看笔录，有的在一边嚼薄荷糖一边查看监控，有的凑在一起翻看现场的照片，桌上的红牛罐头里塞满了烟头。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眠的的样子，个个眼眶红肿，胡子拉扎的，尽管哈欠连天，也没有一个人喊累。

因为这次的案子形势十分严峻，到目前为止，已知的被害人已经有三个了，凶手作案手法之残忍，之娴熟，简直就是连环杀手。这种情形下，容不得他们有半分松懈，不尽快将凶手抓住的话，肯定还会有受害者出现。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楼下响起熟悉的摩托车轰鸣，接着就是“噔噔噔”的上楼声，在场众人知道早餐终于来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总算有了几分安慰。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大开着的门几步跨进来，嘴里咬着半截油条，两只手里提了两个大包——送外卖用的那种，自带保温。

“杨队，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

压抑了好久的房间里终于响起了几句抱怨声，声音已经沙哑了。

杨冬青把那截油条卷进嘴里，几下嚼了吞下去，才开口：“快来吃吧，我跟老板商量了半天，他才愿意借我这两个宝贝，不然你们得吃冷的。”

“都说了不要骑车的时候吃东西，你怎么就是记不住？”队长周扬接过包裹，放到桌上拆开，招呼大家赶快吃，“吃完了我们继续查找线索。”

杨冬青一边拿油条一边说：“记住啦记住啦！我是上楼的时候吃的。”

周扬递给他一杯豆浆，然后说：“吃完我们继续。”

周扬身高和杨冬青差不多，要比杨冬青瘦些，头发也比杨冬青的寸头长，他穿着衬衣西裤，袖子高高挽起。

“yes’sir！”几个青头小伙应声。

“冬青，来喝水。”队里唯一的女性何曼递来一杯水。

杨冬青拿着豆浆扬了扬，没接。

何曼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刚要自己喝，水杯就被李平飞一把抢过去了：“来来来，我正好渴了，谢谢曼姐。”说着“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水全喝了，就跟渴了几辈子似的，喝完了还来一句总结：“这水，真甜！”

“哟哟哟～”几个明白他心思的小年轻起哄。

周扬眼一瞪，他们立马噤声。周扬说：“你们不饿就接着去查线索。”

众人连忙拿起油条狼吞虎咽，不时“呼噜呼噜”地吸豆浆。

杨冬青嫌吸管太小，直接把豆浆杯的盖子打开喝，一边走过去去看被贴出来的被害人的照片，以及目前整理出来的线索。

目前接到报案的被害人有三个，都是年轻大学生，一个男性，两个女性。死亡间隔短，其中一个女性是昨天才接到报案。死亡原因都是窒息，死后都被切开了脑袋，取走了脑花。而且三个被害者都被抛尸垃圾箱，要不是被环卫工人发现，恐怕早就拉去垃圾处理场处理了。

附近监控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拍下，要么就是坏了。他们侦查起来很有困难。

杨冬青喝着豆浆，安静地进行着头脑风暴：凶手选择猎物有什么偏好？为什么都要用极其残忍地手法切开受害者的脑袋取走脑花？

就在这时，又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下巴蓄了胡须的中年男人一进来就直奔食物，拿起豆浆揭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才气喘吁吁地开口：“周队杨队，我们问到了，刘倩倩有一个男友，和她一个大学。”

另一个戴眼镜的娃娃头男生补充：“据刘倩倩室友说，刘倩倩男朋友叫黄琦，他们感情很好，经常外出约会，上个星期五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后面刘倩倩就没回学校，因为刚好周末，她的室友也没有在意。”

中年男人说：“我们去刘倩倩二人当晚入住的宾馆问过，他们当天晚上一点多退了房。老板本来已经睡着了，又被他们吵醒了就抱怨了几句，黄琪就没要押金。”

旁边拿着笔记本的小眼睛男生接着说：“目前只拿到刘倩倩二人出入宾馆的监控，之后就没有监控拍到他们。我们把黄琪请回局里协助调查，他现在正在做笔录。”

中年男人叫陈伟，娃娃头叫周一围，小眼睛叫黄旭华，他们三个负责摸查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黄旭华说：“我们去摸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什么闹鬼，鬼魂索命什么的。”

周扬把嘴里的小笼包咽下去：“闹鬼？”

“嗯嗯。”周一围一边往嘴里塞烧卖，一边说，“他们说的就是前不久留下遗书跳湖自杀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是个孤儿，据说因为考试不理想没拿到奖学金交不了学费就跳湖自杀了，她的遗体一直停放在花阳新区分局没人认领，还是他们市局出钱帮忙火化放到殡仪馆的。

周扬：“你们今天再去摸查一下，看看这个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顺便再去找一下花阳分局的同事，了解一下那个女生的案件情况。”

李平飞拿着啃了半截的油条举手：“我也申请外勤。”

杨冬青问：“你们去走访了黄琪的亲人朋友没？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杨队你问到点上了！”周一围扶了扶眼镜，“我们去问了黄琪的室友和同学，发现他……”

“快通知救护队！”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怎么了？”有人问。

“黄琪做笔录的时候突然抽搐口吐白沫，现在失去意识了！”

“你们进行急救了吗？”

“进行了，但是黄琪还是没有反应，并且体温正在极速下降！”

“无自主呼吸，无意识，体温极速下降，送抢救室！”

救护队的工作人员很快赶来，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就把黄琪抬到救护车上，往医院拉去。

刑侦一队的人都放下了早餐，挤在门口看。

“不会这么巧吧？”周一围挠了挠头。

“也没听他朋友老师说他有什么病史啊？”陈伟摸着胡子。

“一围你刚才说黄琪的室友说了什么？”杨冬青的目光随着救护车而去。

“哦哦，说黄琪以前挺温和的一个人，但是最近总是自言自语，精神总是很亢奋，一言不合就动手，有个同学鼻梁都被他揍断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周扬：“一个没有遗传病史的正常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杨冬青：“也可能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受到了严重刺激。”

这边众人心事重重地吃早餐，救护队那边赶到医院后对黄琪进行了抢救，但是黄琪还是不幸死亡。

接到医院的电话后，花了好大一番工夫取得了黄琪家人的同意，总局安排法医对黄琪进行了尸检，发现死亡原因竟然是窒息。

刑侦队拿到尸检报告，已经是第二天了。

时间回到黄琪出事当天。周扬去问了对黄琪进行例行询问的同事，那同事一脸后怕说：“起先本来好好的，但是当我们问到他和女朋友约会后去了哪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呼呲呼呲地喘气，伸手去挠自己的脖子。”

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同事补充：“眼珠都快要瞪出了，脖子上被他挠得血淋淋的，怎么拉都拉不住，挺吓人的。”

两个同事都是最近刚分来的新人，负责文书工作，不跑外勤，但是作为警员，能被吓到，那说明当时的场面是挺诡异的。

杨冬青去找了询问室的监控，刑侦一队没出外勤的都来看。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光看画面就挺诡异的：黄琪本来好好的，突然趴在桌上瞪大了眼睛，眼球周围瞬间爬满了红血丝，他呼呲呼呲地喘着气，用手抓自己的脖子，把自己脖子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他脸色通红，两个负责询问的警员去阻止他都没用，最后他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等等，暂停。”周扬说。

杨冬青暂停之后，周扬指着监控里倒在地上的黄琪说：“你看，他是不是在笑？”

杨冬青仔细一看，还真的在笑：“他这个时候为什么在笑？”

“也许是面部肌肉抽搐导致的。”周一围扶了扶眼镜。

“确实有可能。”李平飞点头。

“但是，你们看他的眼睛，他在看哪里？”杨冬青皱了皱眉头。

陈伟换了个方向看画面，用手比划了一下说：“他在看监控器。”

黄琪在看着监控器笑。

这个结论让众人心里阴霾更甚。

“继续播放。”周扬说。

视频继续，一个警员用对讲机喊救护队，另一个警员去查看黄琪的情况，这个时候，画面中的黄琪嘴巴动了。

“他在说话。”杨冬青点了慢放，在警校时他学过唇语，通过仔细观察，他知道了黄琪在说什么，他深呼吸一下，“他说：你们抓不到我的，我已经选好下一个猎物了。”

“什么？”

“怎么会？”李平飞惊呼出声。

杨冬青环视一周，说：“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众人无不觉得脊背发凉。

他说的“我”是指他自己吗？还是另有所指？

等拿到尸检报告，杨冬青等人就更疑惑了。

死亡原因为什么是窒息？当时询问室空气流动正常，而且也没有人对他做什么，排除外力，他本身也没有哮喘病史，怎么会突然窒息？而且他的喉咙和大脑里为什么会有菌类的孢子？

把黄琪的尸检报告贴在线索板上，周扬手指顺着尸检报告划到黄琪和刘倩倩的合照，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也许我们应该去问问特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