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谁呢这是?”莫太奶奶直摇头。
“香饽饽啊,好像有人昨天才说过“把你六叔当香饽饽啦?还想着有人找上门来-----哪有脸皮那么厚的,男人不要她,硬舔着脸往人家送----”这不,应验了吧,虽然人家还没找上门,估计离来咱家也不远了,那个女人刚打通电话,叫了声“少北”就娇滴滴哭起来了。”
莫小西学六叔说话的时候,冷眉冷眼又气又委屈的神奇简直是惟妙惟肖,若不是意识到事态严重,莫少北都被逗乐了。
莫太奶奶一听是女人打来的,气的拐杖轮过来了:“女的咋知道家里的电话的?”
莫少北一边摇手一边朝屋里冲:“除了省城的斳成敏,别的谁也没告诉,我都没跟女人走近乎-----”
莫小西把话筒往六叔手里一塞,扭头就走,被莫少北拉住了:“我们一块接电话---”莫小西便毫不客气地站住了。
“喂?你谁啊?”莫少北口气挺冲,不知道是为了向媳妇表忠心跟对方撇清关系,还是因为上来就哭哭啼啼烦的。
“少北,我是梅梅呀-----”
听筒里女子的声音有些奇特,像是在娇喘,又像是被捏住了脖子。莫小西冲六叔摇头晃脑地对口型:“少北,我是梅梅呀-----”
“说人话,有屁就放!你到底是谁?没工夫听你在这瞎唧唧----”莫少北有些恼火地问,什么玩意儿这是,嗲声嗲气的,让人膈应的不行。
“我是秦梅啊,真是的,那时候我天天送午饭给你----”
莫小西拿脚踹了莫少北一下转身就跑,被莫少北悬空抱了起来。
“你放P啊,我什么时候吃过女人送的饭?你要是胡搅蛮缠,乱说话别怪我翻脸骂人了,还有,是谁给你我家的电话号码-----”
“咯咯咯-----莫少北,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受待见,好了,刚才是你的小爱人接的电话吧?啧啧-----听声音都甜死人,梅姐我学都学不来-----”听筒里的声音变成平常女人说话的调调,不甜不嗲不腻歪,没什么特点,只不过一听就是个女人而已。
“听钱小舟说,结婚当天,你小爱人听了别人的话都误会咱俩的关系了,哎-----年轻小姑娘真好,小脑袋瓜单纯的人家说什么都是真的,莫少北你就是这样把人家骗到手的吧。”
“这还用骗,我俩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莫少北一听对方说话正常了,也不吝啬多说两句。反正只要是关于自家媳妇儿的话题,他爱听也爱说。
莫小西停止了挣扎,两只拧着莫少北腰侧的手松开,临了还体贴地揉了揉。只不过在听到莫少北大言不惭地说出“青梅竹马”的时候,忍不住的手爬上他的脸庞,掐着他的脸小声说:“丢不丢人啊,谁跟你青梅竹马了----”
“你说你从监狱里出来也不言语一声,结婚了也不言语一声----害的我----”
“这跟你又没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少北听着听着: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时不时发会神经?”
“怎么跟我没关系!早知道你没事的话,我不早就结婚了?真是的,我跟未婚夫订婚三年了,想着你为了救我还在蹲监狱----”
“也不全是为了救你------”莫少北捏紧了话筒,要不是媳妇儿在,恐怕他早就挂断了,这个女人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斧子的,听得他烦的不行。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救我,才把他们打残的。毕竟也是因我引起的,你说话这么难听,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看上你哪里了,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啊,都被你拒绝多次了,还厚着脸皮缠着你不成?梅姐也是要脸的,家里有钱,长得不差,离了你还活不下去了?”
莫少北冷冷哼了声,说你长得再好,家里再有钱,这些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感兴趣-----”
“还能让人心平气和说几句话吗?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有啥目的?还不是钱小舟担心因为蒋琨那几句混账话,怕你小爱人多心,不跟你好好过日子嘛,我这电话还打错了?梅姐我也忙的很,9月16我也结婚了,再不结,真成老姑娘了,你们要是有空的话,来凑凑热闹,就在县城的牡丹酒店。哎呀-----还是别来了,说不准有好事的,看到你领着水灵灵的小姑娘往那一站,他们肯定得说:怪不得莫少北看不上秦梅,她家除了有点臭钱,一无是处,长相没人家爱人漂亮,年纪又比人家大,受不了,受不了,你那小爱人在不在?你告诉她,我可不背这个大黑锅!要不是你那几个同乡言语上冒犯你小爱人的话,他们连皮肉伤都算不上-----”
真相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后,莫少北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啪嗒挂了电话。其实就算她不特意打来电话,莫少北也不担心媳妇儿胡思乱想,不过,至少有一样,秦梅说的对,媳妇儿太单纯没有弯弯绕的心眼子,容易上当,这可不行啊,不能随便一句话就上当了,该警惕的时候也要提高警惕啊。
莫小西捂住嘴巴咯咯笑了起来,脑袋被莫少北敲了下:“这下放心了吧,哼,还冤枉我,说,我是不是香饽饽?”
其实莫少北很想说:你才是香饽饽呢,从小到大被多少男孩子惦记!但,他可没那么傻,才不能提醒她呢。一提醒万一哪天惹她不高兴了,还不得动不动说“早知道还不如嫁给谁谁谁了-----”想想都够闹心的。
莫小西正色道:“当然是了,人家不是说了嘛,是你拒绝了很多次,人家才死心的,说真的,六叔,你要是后悔的话,估计----估计还来的及,你想想啊,人家那么有钱,娶了她你小车洋楼啥都有了,而我,都当了你快20年的米虫了,一毛钱都没挣过,不用仔细掂量,人家才是上上之选。”
“还别说,娶个有钱人,倒真是挺划算!”莫少北右手撑住脸庞,故作沉思。
“再划算也没用了,谁让你都结婚了!后悔也没用!”莫小西轻盈地跳起来,一下子就趴在六叔背上。莫少北伸手托住她的屁股。不怀好意地摸了几把。惹来莫小西不轻不重的拳头。
莫少北背着媳妇儿在院子里撒欢。
莫太奶奶瞅着小两口,前一刻还横鼻子横眼的闹别扭,一会的功夫又黏乎到一块,她就知道,不该跟着瞎操心,自己的老心脏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可不能跟着掺和了,留着这条老命等着抱孙子才是正经事。
在接下来的八天里,在莫小西不屈不挠的争取下,如愿以偿地看上了电影。以往放电影的场地都是在打麦场上,荷花村的打麦场,其实不止荷花村的,周边所有的打麦场、打谷场什么的,都是在村外。
荷花村的跟荷塘隔了一条路,这条路是通往高坊的。各村的打麦场都是又大又宽敞。能坐下上千号人。影幕直接往场边的两棵大杨树中间一栓。天然的大影院就形成了。
莫小西兴冲冲去画地盘的时候,发现地上被划分的差不多了。村里人都是自觉的,只要看到地上被别人画了框框,就证明这地盘已经被别人占领了,其他人只好在没被画标识的地方,占领新的领地。
莫小西只好在稍稍靠后的地方占了三个椅子的空。反正影幕够大,奶奶不聋不花眼,能看到听到就行呗。
天还未黑,莫小西就催促六叔赶紧跟着她去送椅子,回来又急晃晃淘米下锅,一叠连声喊六叔炒菜。莫太奶奶哭笑不得:“谁家新媳妇这么景景着看电影,比人家小孩子还心切呢。不怕人笑话!”
“谁笑话呀,又不是没见过我,我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难道我看到他们,就得脸红脖子粗的,捂住嘴巴,耷拉着眼眉,一步三磨蹭,一说话娇滴滴----”
“那不是新媳妇,那是二傻子!”莫少北打趣地说。莫小西扬起烧火棍作势打他。
“光看电影多乏味啊,要不要带点吃的?我那屋糖块瓜子什么的都有,还有几盒柿子饼、葡萄干-----”莫太奶奶说着回自己屋了,估计是给莫小西寻摸零嘴去了。
“要要要-----还是奶奶了解我呀,多装瓜子,让六叔嗑,咱俩吃。”
莫少北“噹噹噹”切着土豆丝:“你可真疼我------”
莫小西瞪他:“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你让我嚼碎了喂你都没意见!”莫少北扭头对这媳妇儿做了个“亲嘴”的动作,啵的一声,莫小西嗔他:“不正经。”
“我要是跟你再正儿八经的,你还不得恼死我!刚吃出甜头来----”
“那是说的你吧,莫少北,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啊。”莫小西跳起来去捶莫少北,反而被他真的亲了一口
“我就喜欢你喊我的名字,到晚上再喊,跟前一晚一样,喊六叔、六哥、莫少北,哪一个我都爱听,你越喊,我越有劲儿-----”
这是-----做饭的功夫,又被六叔调戏了。开窍后的莫少北总是以睡媳妇调戏媳妇为己任的。且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