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总督孙大人来信了。”
紫禁城,乾清宫。
太监王承恩拎着一封信件,疾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两手端着奉上,道:“说是赈灾粮草刚过黄河,就被李自成抢走了一半。”
“?”
崇祯老脸一黑,三两下撕开信封,迅速翻阅。
越看,老脸是越难看。
到最后,砰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然而起:“狂妄放肆,胆大包天。”
“主子,这……”
王承恩吓了一跳,满脸的迷惑:“这……这江峰又怎么了?”
“竟敢私自认命朝廷命官,还说什么让李岩和牛金星这两个叛军,给朕当朝首辅和兵部尚书。”
崇祯心里是懊恼又后悔,握着拳头,怒道:“此人野心勃勃,他将朕置于何地?还没有亡国呢,朕就成了摆设吗?”
“主子,您息怒,息怒……”
王承恩也是慌的不行,打死都没想到江峰敢玩这么大,抿抿嘴道:“奴才想来济国公多半也是为招抚使的权宜之计吧。”
“狗奴才,你还倒真会为江峰开脱。”
对于明朝的皇帝,以奴才和主子相称,已经没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只不过是,没有满清那么奴化,这也仅仅是太监和皇帝之间的称呼。
因为在皇帝眼里,阉党就是奴才。
崇祯很烦,烦闷到了极点。
皇太极又开始他娘的招兵买马了,多尔衮磨刀霍霍,估摸着最近就得又要来一波进攻。
洪承畴前不久刚刚被俘虏,降了清,现在整个东北,所有大将降的降,亡的亡,就剩吴三桂一个人撑着,越来越危险。
山西鼠疫爆发,稍有不慎,就得传播到京师,山东方向的瘟疫还没有消息。
总之,对于崇祯而言,没有一处是乐观的。
蛋疼,很蛋疼。
坐在椅子上,深吸了好几口气,崇祯喃喃道:“如今的天下,难道真要被那江峰一人把控了?如此这般,朕和那亡国之君有何分别?”
“主子,您可不能这么想。”
王承恩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急躁的不行:“江峰虽在那河南得了些民心,可这不也是为胡皇上您办事儿不是。”
“哼!别到时,中原的百姓只认他江峰,不认朕了。”
崇祯不傻,可也是无奈。
没办法,谁让偌大的一个国家竟然无人可用了呢。
东林党算是彻底歇菜,自从钱谦益死后,一半官员开始不上朝了。
甚至,还有人敢以死相谏。
这特么是最没办法的。
登基之后,听了东林党谗言,灭了阉党,解除东厂西厂,连锦衣卫目前都剩下空壳子。
手里没棋了啊。
“主子,如今江峰去河南也近一月了,要不……主子下道圣旨,将其召回吧。”王承恩抻着脑袋,贼眉鼠眼的道。
崇祯倒是一愣,犹豫了:“若是这般,朕岂不遭人耻笑?”
害怕啊。
相比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叛军,江峰才他娘的最狠。
一个月不到,收服大半民心,连孙传庭的军权都被架空了,又私封命官,再这样下去,崇祯真怕到最后,江峰率兵打进来。
那可就完犊子了。
没办法,当皇帝的有几个不忌讳功高盖主的。
“主子,江峰不是一直想迎娶长平公主和懿安皇后吗?以此作为理由,让江峰回来定个亲。”
王承恩忠心啊,他不管什么大是大非,他只为皇帝考虑。
崇祯动心了,摩挲着下颚,纠结起来。
“哎哟,主子,江峰若是有这等才能,将他软禁在京城出谋划策,一样可解天下为难啊。”
王承恩生怕皇帝不答应,赶紧煽风点火。
“甚好!”
崇祯眼中闪过一抹笃定,负手道:“拟旨,念及济国公功勋卓著,平定中原饥民之苦,宛若治愈朝廷疮痍。朕曾答应过,若能招抚李自成,便应允长平公主许配与你。如今,江峰已……”
王承恩起草,一手毛笔,弓着身,匆匆写上。
完事儿后,转身递给皇帝,崇祯扫了两眼,点点头,摁上了玉玺。
整理好后,叫来了士兵,八百里加急奔赴河南,赶紧送过去。
“启禀皇上,山西巡抚王大人在宫外侯见。”
士兵刚走,一名小太监站在殿门外,恭恭敬敬道。
“他来做什么?”
崇祯没太大兴趣,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拉着脸,跟死了娘似的。
那小太监有些害怕,颤栗着:“王……王大人说是要向皇上汇报山西鼠疫的事情,而且……而且还召集了诸位大臣,都在宫外候着呢。”
“呵!”
崇祯用脚丫子都能想到什么事儿,冷声一笑:“他们这是要借机生事向朕发难,请求召回周延儒吧。”
“这……这个奴才不知。”
小太监吓得赶紧趴了下去,崇祯不耐烦的甩甩手:“让他们候着,何时想出来对策,何时来见朕。”
“奴才这就传令下去。”
小太监松了口气,起身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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