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就直接回了宾馆,暖保保去洗澡,胡承钧打电话:“昨天的魔气查到源头了吗?”
对面“啧”了一声:“不好办啊老胡,你听说过诅咒买卖这回事吗?”
胡承钧:“什么新操作?”
“哎,你帮魔后大人打理人族的产业,可能对咱们魔界最近的骚操作不太了解,这两个月不是又到咱们魔界四年一次的严打了吗,暗契这一块查的紧,也顺便查出来一个新兴产业,诅咒买卖,简而言之就是,不结契,不见面,通过黑平台直接售卖诅咒,定向的诅咒一般的小魔族都会,价钱要便宜一点,非定向诅咒只有高等魔族才会,价钱是定向诅咒的两倍有余,这些售卖的诅咒一般都是经过平台二次加工的,离体太久,又倒了几手,很难找到最初的源头,哎,你知道那个黑平台的开发者是谁吗?”
胡承钧眼皮一跳,叹了口气:“学院的小崽子?”
对面的魔族猛拍桌:“丢人啊!丢人啊!吃着咱们的饭,读着咱们的书,拆着咱们的台,这叫什么?这叫叛徒!咱们手底下养出来的叛徒,奇耻大辱啊,我都不好意思跟魔后大人汇报!!!”
胡承钧:“……你们魔族本来也没搞什么忠诚度教育,就别谈什么叛徒不叛徒了。”
对面:“……咦?忠诚度教育?”
胡承钧眼皮跳个不停,在对面提出什么不可能完成的设想之前抢先下线:“我要陪小媳妇了再见!”
对面:“哎学……”
胡承钧已经果断按了挂断,把对面的话全部屏蔽在了信号之外。暖保保穿着秋衣秋裤,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胡承钧手里拿着手机,愣了一下:“我……我打扰你打电话了吗?”暖保保基本不会去听胡承钧的电话,也不会翻胡承钧的手机,他觉得胡承钧工作上的事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一来知道了也不懂,二来胡承钧好歹应该是个经理级别说不定有什么商业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自己不能够不懂事。
胡承钧放下手机,从暖保保手里拿过毛巾,给暖保保擦头发,暖保保眼睛睁地大大的,仰头看着胡承钧,还是那种让人心动的满是孺慕的眼神,诚挚地像一只小狗。
胡承钧弯下腰来亲吻暖保保,暖保保伸出双臂环着胡承钧的脖子和他接吻,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头发擦到半干,胡承钧拿吹风机给暖保保吹头发,没有了粘手的发胶,暖保保的头发又细又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胡承钧用最小的风给他吹了十多分钟才干,就这么站着吹头发,一句话也不说,谁也没有觉得时间难熬。
“下午还去片场吗?”胡承钧问。
暖保保心里是想去的,可是又怕胡承钧看到沈雾又要盯着人家看,所以还是说:“不去了,我让仓苍在那边盯着,如果需要去我再去。”
胡承钧点了点头:“你们组有个戴眼镜穿白大褂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演员,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暖保保脑子里只有一个人,沈雾!胡承钧居然向他打听沈雾!胡承钧居然记得沈雾戏里的角色!胡承钧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胡承钧也太坏了,胡承钧刚刚才亲了他,就向他打听别的男人,胡承钧怎么可以这样!
暖保保难过的不得了,拿枕头砸胡承钧:“我不认识!”
胡承钧:“???怎么了?怎么哭了?”这短短的一句话的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恋爱脑暖保保在可能会失去胡承钧这件事上敏感得草木皆兵,胡承钧是他这辈子拥有过的最好最愿意为之勇敢的人,失去胡承钧这件事想想就觉得有人在拿他的心往小玻璃渣子上碾,不致命,但是足够疼:“我不认识!你问别人干嘛,你为什么要去看别的人!”
胡承钧不知道错在了哪,接住枕头连人一起抱住了:“怎么了?我没有看别的人,我怀疑他是害你的人,你们俩平时关系好吗?”
暖保保:“……”
暖保保的眼泪惯性的又掉了几颗,可是沾满了玻璃渣子的心又被人捡起来放回了胸膛里:“你……你怎么会觉得他想害我啊,你不要乱怀疑人,沈雾人还是很好很有礼貌的。”
胡承钧:“……”刚刚说不认识,现在叫人家沈雾。
把沈雾从情敌的名单里放出来,暖保保又能用正常的思维看人了:“沈雾性格好,有礼貌,比我受欢迎多了,他不可能会害我的,你怎么老是觉得有人会害我,就算是你小说看多了,你就没看小说里害的都是男主女主吗?哪有人会害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啊。”
胡承钧:“……”不仅知道人家叫沈雾,还会夸人家性格好有礼貌呢。
暖保保:“根本就没人想害我,你就不要乱怀疑人了吧,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不好。”
胡承钧:“……”不仅夸人家性格好有礼貌,还担心人家的名声呢。
胡承钧捏暖保保的脸:“我跟你说过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是记不住是不是?”
暖保保被捏的一边脸鼓鼓的,说话口齿不清:“那你还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呢,咱们不能害人家啊。”
胡承钧:“怎么咱们倒成害人的了,他要是没有问题我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只要告诉我,你们平时接触多吗?昨天下午之前,你们都有过哪些接触?”
暖保保回忆了一下:“我们都在一个剧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真记不得有没有什么不经意的接触。”
这么看来,被害人本人是指望不上了,胡承钧放弃了问话,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你刚刚哭什么?”
暖保保:“……”那总不能说我怀疑你看上了别人。
暖保保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但是胡承钧一直盯着他等回答,暖保保试图耍赖:“我没有哭呢,你看错了。”
胡承钧:“……我看上去像是视力不好的样子吗?”
暖保保:“……我真的没有哭,就是……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胡承钧目光缓慢的环视一圈酒店房间,然后用“你不仅觉得我瞎还觉得我蠢吗”的眼神看着暖保保。
暖保保:“……”
暖保保把耍无赖进行到底:“哎呀你不要问啦,我没有哭就是没有哭,相公,我想亲亲。”
胡承钧:“……”
这招还挺好用的,反正胡承钧是不问了。
暖保保和胡承钧睡了午觉,起来的时候都四点了,组里对少了一个暖保保这件事没有什么反应,反正暖保保戏份少,而且签的是整部戏的合同,并不以天计工资,用不到暖保保的时候,谁也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但是胡承钧主动提出要和暖保保去片场找沈雾。其实胡承钧更想私下解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如果不带着暖保保私下找沈雾,万一被暖保保知道,家里日子就没法过了,别问他为什么,这是野兽的直觉,也是男人的直觉,自己小媳妇什么样,自己心里大概还是有点数的。
暖保保听说胡承钧要去找人家麻烦,担心的不得了,一直劝胡承钧:“法治社会,能逼逼就别动手,最主要呢是要讲道理,咱们把道理说通了,什么都解决了。”
胡承钧:“……”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有本事别被人害啊。
沈雾还在片场,刚刚走完戏,看到暖保保和胡承钧走过来,立刻低着头准备自然而然地路过,却被胡承钧脚步一转,拦住了,沈雾装作没有发现对方是故意的,调整方向准备继续侧身路过,又被胡承钧拦住了。
沈雾不得不抬起眼睛看胡承钧,胡承钧微微一笑:“谈谈?”
暖保保:“……这根本就是电视剧电影里坏人的专属台词!天啦,可不能让胡承钧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暖保保对沈雾露出友好的微笑:“我们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真的,没别的意思,喝杯咖啡去吗?”
沈雾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看着暖保保道:“那就喝杯咖啡吧。”
剧组是自搭景,根本就没有什么喝咖啡的地方,三个人就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谁也没有咖啡。
胡承钧开门见山:“保保昨天肚子疼,是你放的诅咒吗?”
暖保保吓了一跳:“诅咒?什么诅咒?我身上有诅咒吗?”
沈雾也吓了一跳:“诅咒?什么诅咒?他身上有诅咒吗?”
沈雾的表情像是很意外,但是沈雾本身就是一个演员,胡承钧并不信他:“你最好考虑清楚,和我说,还是和魔办说,结果是不一样的。”
沈雾吓懵了:“这件事和魔办有什么关系!”
魔族驻人间办事处的凶名太吓人,沈雾不到三秒就全招了:“昨天早上,我看到有人在暖保保早餐喝的咖啡里放东西,他的举止太过鬼鬼祟祟,我觉得他放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就一直观察暖保保,下午就听说暖保保肚子疼的去医院了。”
胡承钧:“如果你不是觉得保保活不成了,今天见到他为什么那么害怕?”
暖保保吓懵了:“活不成了?我要活不成了?!”
胡承钧只好先安慰暖保保:“不怕,那个诅咒已经消失了,不是什么致命的诅咒,你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暖保保抱着胡承钧的胳膊瑟瑟发抖,突然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
胡承钧看沈雾。
沈雾吓得一个激灵:“我不是害怕,我……我是有点想告诉暖保保,可是又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我只是有点心虚,觉得有点愧疚,对不起暖保保罢了。”
胡承钧眯起眼睛:“只要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往保保咖啡里下东西的人是谁,我就相信你。”
沈雾四处看了看,小声道:“是个场务,就是负责安排住宿的那个。”
胡承钧:“我把他带来,你和他当面对质。”
沈雾快哭了:“哥,我不想得罪人,能不能不对质?您自己问就是了。”
胡承钧:“那你就去魔办说。”
沈雾:“对质!对质!必须对质!哥你把他带来我和他对质!”
暖保保:“……”这个沈雾,居然叫胡承钧哥,他凭什么叫得这么亲热!沈雾肯定是看上胡承钧了,要和胡承钧套近乎,这个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