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也揭开脸上的面膜,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三个字。jiuzuowen
这该死的,要命的缘分。
关一北说得对,当觉得今天很倒霉时不要沮丧,没准第二天更倒霉。
她舒白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居然被家长订婚,对象还是她不太待见的人。
“这个面膜,你还吃吗?”林晓晓斜眼睨着,“要是不吃的话先欠着。”
“欠着。”
“又欠着?你之前还欠两斤屎呢。”
“……”
舒白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会口出狂言,随随便便立flag了。
她现在大脑很乱,需要理一理。
“咋了。”林晓晓用铲铲把煎得快要糊掉的鸡蛋从锅里取出来,放入盘中,往舒白跟前一推,“这么好的婚事你还不开心?你不会还不知道郁少是谁吧?”
“酱香饼。”
“?”
“你之前介绍酱香饼时也说了那么多夸张的词汇。”
“……”
看样子,这妮子还不知道郁少的来头。
不等林晓晓再夸张地把这个“所有单身女性想嫁男人排行榜NO.1”大少爷身份再介绍一遍,舒白摸出手机,给关一北打了个电话。
热搜的事情,舒白再不在意娱乐圈的事情也得澄清下,她才不想白白受冤枉。
那边的关一北嗓音清爽地表示自己会处理之后,补充说:“对了,今天下午三点有人来你公司谈事情。”
“关我什么事。”
“……”
想想也是,舒大小姐开的是挂名公司,平常除了管一管闺蜜林晓晓的事,充当下经纪人,其他艺人的,都不见她上心过。
但是这一次,关一北不得不提醒:“这人你认识,以前是你同桌。”
“不会是常宁静吧。”舒白语气凉薄嘲讽,“能耐了啊你,她刚和上家解约就被你挖来了?对人家还余情未了吗?”
“不是……”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大早上的,舒白被这通电话心情再次拉低一个档次。
果然是校花,走哪儿都有人爱,当初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关一北为了追常宁,天天来她教室晃悠,帮人家擦黑板,整理桌子的,妥妥的一条舔狗。
最后呢,人家常宁不还没要他,陪在关一北身边的始终是林晓晓和舒白。
毕业后,舒大小姐因为关一北找不到工作拉拢一起入伙创业。
非常具备“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共患难精神,虽然此精神逐渐转变为“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个碗刷”。
挂断电话的舒白继续和老爹发消息。
舒白:【为什么要让我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订婚,亲爹???】
舒老爹:【咱家和郁家多年老交情,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舒白:【可我不认识他。】
舒老爹:【胡说,你两以前一个高中,他还来咱家接过你上学。】
舒白:【接我的是关一北,老爹,您没搞错吧。】
舒老爹:【不管怎样,先见见人家。】
舒白:【见了,不喜欢。】
舒老爹:【为什么?】
舒白:【他把我发圈拐走了。】
舒老爹:【……】
最终,舒白强烈拒绝,表示“她不愿意和不熟的人住在一起”。
而舒老爹态度既温和又倔强,表示“可以先同居慢慢培养感情”。
瞧瞧,这还是亲爹说出来的话吗。
舒白怎么可能先和那人同居,她现在有合租舍友不说,哪怕为了剩余房租费也不会搬出去。
她这里的房租可是贵得要死。
饭余后,林晓晓不着痕迹表达出她们塑料闺蜜感情,喝着红茶包泡的奶茶,长吁一声:“何必呢——郁少娶你,你又不亏,不论颜值还是身材他都可以完全碾压你所有前任。”
舒白翻白眼:“你到底站谁?”
林晓晓:“我认真的,过段时间就是你生日了,到时候不双喜临门吗?”
舒白叹气。
她作为一个不婚不育主义,自由自在惯了,可不想接受婚后伺候老公娃娃的生活。
-
下午。
出于不放心,舒白还是要跟着关一北去公司走一趟,免得他见到初恋之后忘却自我,忘记自己职责所在,签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
不对……她都没打算接受常宁。
下楼后,舒白就见着关一北在不远处等她。老实说,这家伙穿上西装西裤踩上皮鞋还挺人模狗样的。
“走吧。”关一北替她拧开车门,单手覆在上方门框架。
外人看来他动作礼貌绅士,但舒白已经习以为常地认为他所有行为都透着少年的中二气息。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舒白没有上车,不轻不重拍了下关一北的肩,“你和我说的常宁静真的是常宁吗?”
“对。”
“你确定不是重名?”
“不是。”
“不一定吧,你又没见过本人。”舒白对这个名字具有仇恨感,“万一要是重名了呢,毕竟她和我不一样,常宁这个名字很大众的。”
关一北:“你名字不大众?”
舒白:“我名字很独特的好吗?”
两人争执间,不远处一个中年妇人牵着一条白色泰迪犬刚好从他们这边路过,因为泰迪犬想要调皮地扒拉人工草丛,妇人不得不喊一句:“乖,小白,不许这样。”
舒白沉默。
关一北学着中年妇人的语气,含笑来一句:“乖,小白,咱们走吧。”
不出意外,上车之前,他挨了舒白一顿拳头。
-
虽为公司最漂亮可人的女董事,舒白的穿着和平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露但也并不传统保守,仗着身材纤细敢露胳膊敢露腿的,依然是笼统的小香风裙裙,纤白的双脚踩着六厘米高跟。
舒白不穿正儿八经的职装不是觉着不漂亮,也不是觉着不女强,而是认为她既然都已经做老板,干嘛还要拘泥于这些,自己的公司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因此之前谈合作的时候,大部人都认不出她是这家公司的董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员工。
关一北开车向来稳,稳得舒白在副驾手丝毫不抖地补眼线。
“等见到人家,别那么没出息,好歹也是律师出生的公司总经理。”舒白聚精会神地对着镜子搞头发,继续说道,“她要是再嫌你穷,你就把车钥匙甩她脸上。”
“我都说了不是……”
“哎,我理解,初恋嘛,总让男人难以忘怀。”舒白斜着“我是过来人”的眼神。
为了帮助关一北,她把包里的车钥匙都拿出来。
舒白买车的时候不管车的各方面性能,只看车屁股的标志,所以摸出来的车钥匙都是女孩子能认出是好车的宝马奔驰保时捷等等。
为了凸显大气上档次,她又把几个车钥匙系在一起,等下车后,郑重其事地交于关一北手中,“好好表现!”
她铁了心认为关一北还惦记初恋。
“你是不是傻?”关一北想骂她,又忍下来,“常宁以前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还以为我会喜欢她?当初在学校时你要是和我早点说的话我就……”
舒白被他凶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就什么?”
“算了。”
关一北接过那串车钥匙,走得闷声闷气。
写字楼前。
一顶深色遮阳伞格外地引人注目。
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伞下的人儿,墨镜一摘,整张脸便完整地显露出来,五官端正漂亮但毫无特色,宛若一线加工厂制作的娃娃。
时隔多年未见,舒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人来。
不远处的人也似乎觉得他们眼熟,目光毫无躲闪地落在关一北身上。
等他们走来后,常宁问:“请问,你是关一北吗?”
关一北没否认,点头。
“真的是你啊……”常宁小脸浮现出讶色,“好多年没见了,我快认不出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呀?”
关一北:“我是这里的员工。”
常宁:“是么……你这身衣服蛮正式的,你是做什么的,保安吗?”
神他妈保安。
舒白差点笑出声。
她往关一北身后挪步,仗着他人高能把她挡住,在背后继续偷笑。
关一北脸色一黑,揪小鸡似的把舒白揪出来。
常宁视线转移到舒白身上,“这位是……?”
显然,她认不出舒白。
别说她,拧出任何一个校友都认不出现在的舒白就是当年的小胖妞。
见没人搭话,常宁只能不尴不尬地自己圆话:“是你同事吧?还挺漂亮的,怎么不打伞,现在天热,太阳很毒的,容易把人皮肤晒黑。”
舒白:“谢谢关心,我是晒不黑的皮肤。”
“……”
对方的皮肤确实吹弹可破,常宁心有不甘,因为是陌生人也不好表现得过于欺凌,见时间不早,便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关一北:“嗯。”
常宁:“你想不想留我的联系方式?”
关一北:“不用。”
常宁:“这倒也是,你既然在这里当保安,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碰面的,我是即将在这里签约的艺人……”
还挺能装的啊,八字还没一撇就说自己是这里签约艺人。
比装逼,舒白可不想关一北输掉。
当即,舒白拉起关一北的手腕,装作不经意地,把他手里的一串豪车钥匙晃了晃。
晃的弧度不小,钥匙串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算耳朵再聋的人也能听见。
常宁当然看见那串车钥匙,但对关一北的印象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抚了把头发,轻笑道:“你有这么多车钥匙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在这里的保安吧。”
“他当然不是保安。”见目的达成,舒白洋洋得意地插口,“保安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车钥匙。”
“是啊,只有司机才有这么多钥匙。”
“?”
舒白一愣。
什么鬼?
这人一会儿说关一北是保安一会儿又说他是司机的。
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要给关一北包装身份,常宁和当年一样,就是小看他。曾经还因为某样东西是关一北送的而感觉到廉价,一直没把他放眼里。
当年的校花,不会因为某个男生省吃俭用给她买生日礼物而感动,反而感觉到鄙视和厌烦,让常宁真正欣赏的,是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或者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
她鄙视舒白是小肥猪的同时,把小肥猪的朋友也给鄙视了。
对于常宁话里话外透出的轻蔑,关一北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掀起眼皮,面色平淡:“你不是要和经纪公司谈合作吗?进去吧,别迟到了。”
常宁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谈合作……”
话还没说完,关一北已经带着舒白走了。
没走几步,舒白发现关一北面色不太好。
因为常宁说他是小保安,所以受刺激了?
舒白好哥们一般拍拍他的肩膀:“她就是没眼力见,你别放心上。”
关一北心不在焉嗯了声。
常宁没眼力的地方不仅仅在于她没认出舒白。
更在于她竟然把即将和她谈合作的关总认成保安和司机。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三点。
不知道到时候他们再碰面的时候,常宁会是怎样的表情?
舒白很期待她是尴尬还是惊讶。
如今风水轮流转,想到曾经的校花贴着脸来找他们合作,舒白心情愉悦,轻拍关一北的肩膀:“你说,待会谈事的时候,常宁要是知道你已经是关总,会不会巴结你?”
关一北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没有搭话。
舒白捅了下他胳膊:“你说话啊。”
“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关一北收回手机,俊脸严肃,“我们5102要来新住户了。”
舒白讶然:“新住户?别告诉我,新住户是常宁。”
关一北皱眉否认:“不是。”
舒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关一北:“是郁景归。”
舒白:“…………好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