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新人的婚礼并非华贵又隆重,双方家长看到自家孩子如此幸运,没历经过多人员更迭便寻觅到终生幸福,对此细节早已不再纠结其中。
酒席虽不奢靡但也精致有余,菜色均是二位新人钦点的品种,丰富可口却不落俗套。
婚礼主要仪式结束后,最受瞩目的环节即是新娘子抛花球。
傅珊珊没有听从陈逸的建议找姐妹团、兄弟团过来烘托喧闹的气氛,因此当抛捧花环节到来之际,大家眼里心里全都一致聚焦在本就外型夺目的伴郎伴娘身上。
亲友们三三两两也有人上台作势预备凑个热闹,可傅珊珊的眼神压根就没从梅瑰漂亮的脸蛋上移开过,哪怕一秒。
这个温温吞吞的傻丫头,如果没有自己推她一把,怕是得持续和李文知僵持在眼下的相处模式之中,于他于她,形势都不甚理想。
主持人见着上台的宾客已基本站定,随即打算正式开始,结果傅珊珊忽然走到主持人身旁,一把夺过话筒,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今天的捧花,我有心仪的指定人选了,所以不打算以抛的形式送出去,谢谢大家的支持,抱歉了。”
语毕,傅珊珊把话筒重新塞回主持人手里,主持人茫然地望着新郎,而新郎双手交叉环胸,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既不惊讶,也不急迫,显然对此早就知情。
“梅瑰,你给我站好,捧花,接稳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要把我的好运和你一起分享,我最最亲爱的闺蜜,感谢你一路陪伴我,所以,希望你未来的日子也能和我一样。”
傅珊珊说完这段话,微微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李文知,又开口道:“喂,我至多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当冲则冲啊,总这么谦让体谅,等我孙子出生,信不信你俩还能保持现状?”
李文知闻言抿着嘴笑得东倒西歪,梅瑰的小脸蛋果不其然鲜红欲滴好似场内炙热的玫瑰花瓣。
毫无疑问的,手捧花在新娘自导自演的环节之中,并未在空中划出多么高耸的抛物线,便乖乖躺在了伴娘手上。
现场顿时被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及口哨声充斥了全场。
梅瑰抱着捧花手足无措地伫立在舞台中央,在追光灯的探照下,她甚至一度紧张到出现了短暂性耳鸣的生|理|现象。李文知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拉起她的手,在接踵而至的声浪中淡定从容地护着怀里的女孩走下了舞台。
“你还好吗?先在这里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李文知细心扶着梅瑰在新娘化妆间坐下。
“噢。”梅瑰还没晃过神来,只机械性地回应了一下。
李文知笑了笑,没再说话,走出了化妆间去取热茶。没过多久他就连底座带茶杯一并把东西端过来了。
“小心呐,还有点烫。”李文知把杯子小心翼翼摆放在了茶几上。
梅瑰这会儿才缓过来,低头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茶杯,又抬头看了看李文知关切地脸庞:“谢谢。”
“你是谢这杯茶,还是谢今天我过来当伴郎?”李文知顺着沙发椅背往后随意一仰,从早到晚折腾了一天,他的确也是累了。
“都有。”梅瑰伸手摸了摸杯身,确实还很烫,想到这里她又再次抬起头把视线转向李文知的双手上。
“嗯?怎么了?”李文知发现了梅瑰的异样。
“怎么这么烫,你手没事吧……”梅瑰直勾勾盯着李文知的双手,看来是坚持想要一个答案。
“有杯托啊,没事的,再说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哪里会有什么感觉。”李文知没起身,靠着椅背仰着头轻松回答。
梅瑰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陡然起身走到李文知身旁,伸手一把抓过他的手,逐一检查,竟然真被她发现了两处红印:“你不说没事的吗?那这是什么?”
李文知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可梅瑰坚持,况且人家已经证据确凿,自己再想抵赖掩盖也很难杜撰恰如其分的借口了,鉴于此,他只能乖巧认下:“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哈哈,可能刚才走得急没端稳,撒出来一点吧,没事啦,这有什么~”
“李文知,你不要总是这样……”梅瑰愧疚地用自己的双手握紧对方,“我知道你总是默默迁就我,无论做什么都依照我的喜好和节奏,我也不希望你受委屈,有什么,你可以开诚布公跟我交流啊!我是你女朋友,也会心疼你的,只是……我羞于表达罢了……”
“噢?是吗?哈哈。”李文知任她握着,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当然了!别人看你总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好像我委屈你,常给你脸色看一样……其实我哪有……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知道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27岁了!”梅瑰气鼓鼓地讨伐道。
“想法倒是真有很多,不是把你当小孩子,只是怕吓着你……咱俩在一起,算上试用期都一年有余了吧,你主动牵我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你叫我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梅瑰,我也是男人啊,你明白吗?”李文知一边说,视线一边游走在梅瑰的唇|齿|和眼眸之间,语调较之刚才明显柔软了许多。
梅瑰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纯属自作孽了,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李文知怎么就把话题给带跑偏了,还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简直浑然天成、轻车熟路。
“你看,我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没说什么,你就这样反应,呵呵~算了,顺其自然吧,我还能受得住。”李文知的隐形方向盘转动起来,也是不甘人后。
梅瑰见话题已远超自己能应付的范畴,除了装死不吱声,也是别无妙招了。
“行了,别犯难了,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但今天捧花都拿到手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李文知失笑道。
“啊?什么……什么话啊~”梅瑰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李文知当然懂。
“丫头,你就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嫁给我?”李文知毫无征兆地挺直身板,端坐在沙发的一头,神情凝重。
“额……我没想那么远……”梅瑰磕磕巴巴据实以告。
“那今天我正式提出来了这个念头,你能答应我回家认真考虑一番吗?”李文知诚恳地说。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梅瑰皱眉,一脸不满。
“哈哈,我怎么样了?倘若我不预先告诉你自己动了这个念头,直接求婚,恐怕到时候换来的不仅不是你的感动,反而是更多声泪俱下的吐槽吧。”李文知说着又重新倚靠在沙当中,“求婚是最容易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反复,我都有信心摸索到你最心仪的方式,让你心甘情愿答应我,可如果你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件事,我再费周章,又有何用。”
李文知这话不假,他是很愿意花心思研究这些对于两人感情颇具意义的重要节点上的仪式感,可问题是,如果他单方面的进取换来的却是梅瑰不断往回缩,直至再次缩回她那强大的躯壳之中,届时他想把重新人拽出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梅瑰不得不在心中默默承认,李文知说的完全没错。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就点到为止吧。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有认真思考我们俩的未来就好,除非我认为你做好准备了,否则我不会唐突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情来的。到时候只怕惊喜不成,惊吓有余,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呵呵。”李文知体贴地代替梅瑰为自己搭建了一个简易台阶,使得一度陷入尴尬的场面破了冰。
“切~”梅瑰终于发出了声音。
“好了,喝点茶吧,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咱俩今天的使命还没完成呢,不能凭空消失太久,再者……刚才那种场面下陡然消失,咳咳,影响不好。”
“嗯?什么意思?”梅瑰嘴上虽然问着,可答案却也无需费力探寻就已经在她大脑中回旋起来。
她此时此刻再度蹿红的双颊,就已说明了一切。
“看来懂得也不少嘛,如此一来,日后我得对你怕是真得另眼相待了。”李文知故意使坏。
梅瑰哪里是李文知的对手,除了睁大眼睛怒瞪对方,一句话也反击不出口,李文知则在一旁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好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