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到吴家,吴桃不在,她嫂子季氏正在忙两岁多的娃子。
“嫂子!”
云夕唤,季氏看到她两眼顿时同情和怜惜一同迸发,“云夕妹子,你来啦。”
看着季氏眼里的同情和怜惜,云夕不用问也知道是咋回事。这心里不由琢磨开来:家里男人都入狱了,剩下她一个弱女子,好看柔弱又可怜——如果以此为人设,她去乞讨说不定也能填饱肚子。或者,干脆卖身救夫,找个好人家重新嫁了算了!
云夕这么想着,忽然就心动激动了。
找个踏实的有手艺没技术的男人,嫁了,生个娃,安稳的过日子也相当不错呀。
不说别的,吴家隔壁那个开饭馆的郭顺瞧着就挺不错的,他俩说不定合适,他会做,她爱吃,多般配。然后,那小伙子瞧着长的也不赖,就是不知道婆婆和小姑子咋样?不过,她们好不好其实也不重要!反正,心再坏,也没她坏。
逞凶斗狠,不是她对手。
而且,听吴桃说郭顺最拿手的就是做东坡肉。哎呀呀,她可是她最喜欢的吃呀。真是越想越合适!
就在云夕已在想日后生了娃子是叫郭铲儿,还是叫郭碗瓢勺时,季氏关切的声音响起,“云夕妹子,你,还好吧?”
云夕:好,挺好的。特别是脑子里畅想出的未来,相当的好。
“谢嫂子关心,我挺好的。”云夕说着,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清理猪的内脏,给鸡鸭褪毛就是她的活儿。活儿是脏了点,但想到吴桃的厨艺,云夕干的还是很起劲的。特别是现在又起了改嫁的心,更好好好干,不管怎么说先把勤快的美名传出去再说。
所以,不管季氏出于同情怎么拉扯,云夕都坚定不移的拔毛,洗肠,以实际行动表示,她爱干活儿,她喜干活儿。
看此,季氏心里更是同情。哎,这是悲伤为力量呀!想当初她娘过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用忙活避免让自己哀伤的。
吴桃回来后,季氏拉她进屋,同她交换了心得,“她就是个可怜人,让她干吧!干活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吴桃点头,“那就听嫂子的。不过……”说着,看云夕一眼,压低声音,“我之前就怀疑那三个男人是人贩子,现在看来十有**是真的。”
季氏听言,紧声道,“这么说话,云夕妹子搞不好是被他们拐卖的。”
姑嫂俩说完对视一眼,觉得自个看清了真相。
吴桃:“那要不咱们去报了官老爷?”
季氏:“好像是应该这样!可是,眼下咱们没证据,还是再等等吧!”
吴桃颔首,“好,那就听嫂子的。我再探探云夕妹子的口风。”
季氏连连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她是想救云夕真心的,可是她也真心怕官老爷。所以,现在吴桃愿意等等她也乐见。
带着对云夕的同情,中午的时候吴桃做了不少的好吃的。炖骨头,炒腊肠,鸡蛋辣子,蔬菜豆腐汤,大碟子大碗,瞧着满满的一桌子,闻着也是香的不行。
云夕干了上午活儿,这会儿看到这一桌子吃的当即就咽了一口口水。
“云夕妹子,赶紧吃。”
“好,好。”云夕坐下,接过吴桃盛来的米饭,就开始干饭。
嗯,好吃,好吃。
这饭菜,云夕觉得她能干两碗。可最后,在吴桃无比同情,还有季氏同情又分外惊疑的眼神中,生生忍住了自己的饭量,吃了个半饱。
相公和表哥都入狱了,她这两碗饭如果干下去。那,勤快的人设没立住,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形象可是树立起来了。为了长远打算,云夕狠心的放下手里饭碗,“桃子姐姐,嫂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只能快快离开,但凡慢一点,她都会重新把饭碗拿起来。
吴桃:“昨日,云夕妹子可是吃了两碗的。今天才吃了一碗半。看来,她心里还是怪难受的。”
季氏看看碗里剩下的那几口饭,忽然有些说不上来,感觉哪里怪怪的。她可是亲眼见过真难受的人两三天不吃饭的。这个,一口气干掉一碗半,这个,这个……可能每个人难受时想干的事儿不一样吧。
但,如果说是因为拐卖她的人被抓了,她才吃这么多的,季氏倒是觉得容易理解些。
“嫂子,你说县太爷会判那三个男人什么罪呀?”
“那我不知道,我只庆幸,庆幸你跟那个萧书生的亲事儿没成。不然,咱们可是太冤了。”
吴桃听了没说话。
县府大牢
“这三个人,看好了。”
牢头脸上堆着恭维的笑,问,“敢问养大哥,这三个人是啥罪。”
杨虎指指二皇子,没什么表情道,“他,偷鸡。”
指指萧真,“他,摸狗。”
最后指指容百花,“他,摸女人。”
说完,杨虎鄙夷的看了三人一眼,抬脚走人。
牢头恭送着把人送走,转过来,将二皇子,萧真,容百花三人仔细打量了一遍,个个瞧着也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专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呀。
被那牢头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二皇子脸色难看的很。
容百花也很是吃惊的看着二皇子,“二公子,你真的偷鸡了呀?”说完,摇头,认真道,“你偷鸡做什么呀?偷了鸡还要杀,还要褪毛,还要清洗。那么冷的水,完全是受罪。更重要的是,做的时候还没柴,还要去偷柴。整个下来太麻烦!所以,你何不直接偷个熟的呢!直接就能吃,多省事儿。”
二皇子听到容百花这些话,第一反应: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二公子,看来在偷鸡摸狗这件事上,你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二皇子不言,抿嘴,心里:学习个屁!还有,他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他真的已经完全被容百花给带歪了。近墨者黑,没错。
看二皇子不言,容百花觉得他受教了,转头对着萧真道,“还有你,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怎么能敢出这摸狗的事儿呢?”说完,正色道,“公狗,还是母狗呀?”
萧真冷着脸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百花正色道,“当然要问呀!如果是母狗,等到生崽儿了你也就有后了。甚至,你卖儿女都没人说你歹毒。”
萧真想骂娘,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是读过圣贤书的人。
一旁的牢头听容百花那番话,心里啧啧称奇,真他娘的长见识了,竟然有人在牢房里传授偷鸡摸狗的经验和心得。看来,他们真的不是一般的犯人,是极品,极品犯人呐。
极品吗?容百花可是觉得自己全然是一番真心实意。
“你呢?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还去摸美人儿。”二皇子凉凉道。
“摸个屁。”容百花满是不屑道,“爷我是被她搔首弄姿给膈应的眼睛疼,想找块布把她脸给盖上。结果,就成了摸她了!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德行,还美人?长的还没我好看,我想摸美人,摸自己就行了,谁会去摸她。”
说完,容陌在牢房里瞅了一圈,找个草最厚的地方坐下,对着牢头道,“到饭点了,怎么还不去端饭过来傻傻的杵在这里干什么?”
牢头:……
今天真是长了大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