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骄被迫成为道侣后 第44章 自由的魂灵

一顶顶扎好的帐篷像在沙漠里盛开的花，成群的骆驼列成一队，低头吃着主人家喂食的草料。

而主人家他们有着如海藻浓密的卷发，天池水般清澈的碧眼，深邃的五官，蜜色的肌肤，绚丽斑斓的服饰，这一切都充满了浓郁的异域风情。

慈祥稳重的老者坐在大石上，娓娓道来各种传说，悠久而神秘。平日好动的孩子围在身边，眼巴巴看着老者，催促他快点讲后续。

而从小听到大的少年少女们听腻了，和自己的朋友找了块地方窃窃私语，讲着自己的烦恼、心事、对未来的期盼与担忧。又或者在打趣些情情爱爱之事，快活又欢乐。

大人们则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笑谈自己年少的趣事以及英勇事迹，偶尔有吹牛吹过头的也会被拆穿，惹来哄堂大笑。

“你们是？”一位编着许多股辫子的姑娘好奇地看着他们。

“途经此处的行人，打扰你们了。”施玉都拱手道歉。

近距离地观察，更加觉出面容的差异。

“你客气了，有什么打不打扰的。我们也只是过路人罢了。我叫乌雅，你们呢？”乌雅洒脱地摆手，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互通姓名后，热情的乌雅邀请他们一起过去坐。

他们对乌雅和她的族人也有些好奇，点头答应。

边走边说，乌雅为他们介绍自己的族人，“我们是西格尔族的一支，世代迁移，一直在四处行走，长辈说这是一种奔赴的浪漫，不过我不太能理解。”

乌雅的族人都很热情好客，欣然接受了客人。在得知他们要去桉州后，邀请同行。前行的路是一样的，可以暂且同行几天。

对新面孔很好奇，大家都凑过来看，不过看的人大多是年轻人。

没有情郎的少女，一见两人面容就心生欢喜，撺掇着去问人家的姓名。年轻气盛的少年暗暗比较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不就是白了点，看着瘦瘦弱弱的，不足为惧。

“大家就是比较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乌雅不好意思地为族人解释了一下。

她领着他们去了一顶浅白色帐篷前，这是给他们的住处。

初见的第一天大家还比较好奇，后面几天也没多少人去看他们了。对他们容貌心生好感的少女们在和他们接触后，知道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也果断掐掉了还没来得及萌生的情思。

施玉都和姜子瑛大多时候都在听老者的叙事，老者的眼里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和宁静，让人一见就不自觉褪去心底的浮躁。

他的故事里是一代一代人的跋涉，走过春冬，伴着风雪，始终坚守着不变信念。他们不愿被束缚，他们的灵魂追求自由，并愿意为此奔走不息。

*

同行了五天后就要分别，在又一次临别的夜晚，乌雅的族人为他们举办了一场欢送会。这是他们的传统，专为送别而设。

半人高的篝火堆在正中央，明亮的火光映在随着悠扬歌声起舞的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艳色。

桌前摆着丰盛的食物，施玉都和姜子瑛一心享受美食，拒绝了一堆共舞的邀请。

倒也不是姑娘们还有着什么幻想，只是想着他们要走了，说不定能和这样俊俏的儿郎跳个舞。

可惜他们只想着吃，全然不去凑热闹。

“这个你肯定喜欢。”施玉都推过去摆在自己这边的手抓羊肉，他眼里闪着暖融融的光，含蓄地看着“大小姐”。

“你也尝尝这个。”姜子瑛礼尚往来，把一盘酥酪糕推过去。

两个人坐得近，桌上的食物伸手就可以拿到，哪里需要互换。

小尝几口后，几乎是同时向对方发出邀请，“要跳舞吗？”

话落，两个人笑了，这算心有灵犀吗？

“你会跳吗？”问题来了，可是他们自己都不会跳舞，只好指望自己的舞伴了。

“不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谁也不要笑对方。”

两个人一起混入人群中，学着周围人的舞步，起初笨拙僵硬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幼儿般别扭，后来慢慢熟练了些便随着乐曲的节拍而舞。

少年少女们拉着彼此的手共舞，衣摆旋转间荡漾出愉快的弧度。施玉都和姜子瑛的目光偶尔会落到周围的人身上，但是更多时候在对方身上。

目光在交错间一触即离，若有若无，分不清是错觉还是事实。

只有隐在发间的热度一直没下去的绯红耳垂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我希望你能一直看着我，我不好看吗？”施玉都又一次与他错开视线，心里在不敢对视的害羞与慌乱中又生出了星星点点的遗憾。

若见姜子瑛，他倒是明白了何为从此不敢见观音的心情。

他的话语听起来哀怨又带些说不清的委屈，可他的眼神太认真了以至于扰乱了姜子瑛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只好缴械投降随了他的心意。

“好，今晚我只看你。”姜子瑛坦坦荡荡地对上施玉都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地选择他，纵容他。

这次没有谁再回避、躲闪，眼神交织缠绕编成一张心甘情愿的网，引诱着自投罗网的唯一。

他借着银白月光与橘红火光，虔诚又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大小姐”的面容，在心中一笔一画地描绘勾勒。

纵时岁流转，此刻却好似永恒。

这个夜晚结束的时候，姜子瑛伸出手抓住了什么，然后握紧以免手中的东西消失。

“你伸出手来。”

他依言伸手，等待着“大小姐”下一步动作。

只见“大小姐”慎重地把攥着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手心上，然后用另一只手覆盖。

“我把自由送给你，愿你以后永远自在随心。”

这是乌雅族人的传统，他们相信风是代表自由的灵魂，是信仰，是祈愿，是永恒。

姜子瑛抓住了一瞬而过的风，赠给了施玉都。

他卸去坚不可摧的伪装，向“大小姐”敞开柔软的内心，“好啊，我抓住了。”我抓住了你抓住的风，还有你。

他赠他自由，而他许他灵魂。

“我有一句话忘说了，现在补上。琼时风流隽秀，姿容出众，当然好看。”

姜子瑛说完就挥袖离去，身姿优雅轻盈，就是有些慌不择路的模样。

徒留一个他笑意泛滥。他没有选择跟上，他得给“大小姐”留些缓解的空间，炸毛的“大小姐”虽然很可爱，但是他不愿真的惹恼他。而且他自己也得留些时间缓解内心如潮水般涌动的情感。

*

“绿眸好看吗？”

“好看。”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姜子瑛侧身躲开施玉都谴责的目光，心中懊悔，莫名地升起一种不应该的感觉。

他在施玉都身边太放松了，一时不察被施玉都骗出了答案。

“哦～”施玉都意味不明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美食不好吃吗？”姜子瑛游刃有余，言笑晏晏。

“好吃，不过美食哪有美色来得赏心悦目啊！”施玉都心虚了一瞬，又理不直气也壮起来。后半句话透露着主人很自知的一股酸味。

“所言有理。”姜子瑛认同地点头，微弯眸子，“既然如此以后你去看你的美色吧，把你的美食都给我吧。”

“美食全都给你，那我只好揽镜自照了。”

“施郎貌美，美食何能及君也？只是我更舍不下口腹之欲。”

明明后半句话才是重点，可是施玉都只愿意听前半句话。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也舍不下口腹之欲。”

他用玩笑话掩盖自己的不便言说的心动。

*

他们只剩下一个术州了，可是道侣契约依旧没有线索。

他不知道“大小姐”心里是否会有失望、烦躁，但是他卑劣地生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窃喜。

道侣契约将他们捆绑在一起，可是心如何能被枷锁束缚呢？

他喜欢他，所以他希望“大小姐”也喜欢他。他们之间的喜欢应该是坦坦荡荡的，不受束缚的，随着心意而来的。

可是他内心还是有许多阴暗潮湿地难以说出口的想法，并非是单纯出于他体内魔血诱发的，而是出自他的本意。

魔族的本能是吞噬，贪得无厌。他也不可免俗，他不愿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他该如何对待姜子瑛？

再放纵下去，便会深陷漩涡，无处可逃。

他的自制力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出色，尤其是面对某些特定的人。

他的私心希望这段旅程能再长一点，最好永远不会结束。纵然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妄念，可他自欺欺人，等待着一场来自“大小姐”的审判。

他们的关系从挑明挚友的那一刻就陷入了一个近乎凝滞却又缓缓向前流动的阶段。从前是长时间的凝视，专注地不愿移开的目光。而现在是不经意的目光交错，被发现的无措纠结，脸红忐忑。

他无法坦荡荡地看着“大小姐”，因为他不能确信他是否有足够精湛的演技可以掩饰住他炽热得过头的喜欢。

他无聊地摧残了路边的一朵花瓣层层叠叠的野花，在心里默念：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数错了，重来。

得到了一个喜欢的结果，粉白的花瓣厚积在他身旁。

他抓着最后一片花瓣，眼里是化不开的晦暗，最后松开手任由其飘落。

若是“大小姐”不喜欢他，他不会高兴。

可若是“大小姐”喜欢他，他也不会高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了一朵花，是施玉都一直逮着薅的花。雪白的腕骨从宽大的广袖中显露出，明艳的面上仍是冷色，可眼底又不自觉地透漏了温柔。

“送你了。”

一周两更，如果更新不了会请假的。

施玉都（炫耀脸）：我收到我道侣送给我的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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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自由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