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洋好奇的寝食难安,上网开始搜索起陶明宇的新闻。
虽然是同一期的练习生,但每个人之间的资源差异还是非常大啊,头几年,这个陶明宇可是毫无水花。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皮囊来看,平心而论,配不上他现在所拥有的资源。
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py交易?
第二日,奚洋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了星途娱乐公司的楼下,他眯着眼看着高耸的大楼,这就是卓定川之前待过的地方,藏着许多秘密的地方啊!
从卓定川丑闻被爆出的第一天至今,奚洋一直密切的关注着这件事情。
然而,在这件事上,除了卓定川从未出面正式的回应以外,星途没过多久就让事情沉寂下来的做法,一样让他不解。
两方的做法都不太符合常理。
他要是被卓定川性/骚扰,不把他告的蹲大牢,绝不会善罢甘休,怎会大度到就这样让新闻的热度降下来。
即使星途的顾及往日情面不再追究,那别的竞争对象呢?为何又对他如此宽容。
除非这件事,一开始就没发生过,或者一直有人在帮他。
要是这样,以卓定川的性格,又怎么会一言不发,任人诬陷,除非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
自从他与卓定川重逢至今,他便一直处于下风,被卓定川狠狠压制着感觉,令他很不爽,所以,他很想知道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也让他感受一下牵制卓定川的快感。
而这般不爽感受,总是让他回忆起高中那一段不堪的往事。
要说一开始,他可没有多么的讨厌卓定川,即使这人得了第一名,即使这人一直是第一名。
还记得卓定川转校第一天,奚洋看着讲台上笑的爽朗的男孩,第一次觉得造物主偏心,对他实在是太偏爱了些。
好看的皮囊和高智商,他统统收下,仿佛没有‘他不会的’只有‘他不想的’。
这让人如何不嫉妒。
第一次模考过后,奚洋意外的在自己的名字前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还狠狠的甩了自己几十分。
震惊之余,他开怀的笑了一下,仿佛按部就班的人生,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变数。
他一次次追赶,又一次次被按压下来,虽有不甘,却乐此不疲,嫉妒是常理,却谈不上讨厌,要说真正的讨厌他,还是从那件事说起。
他不太合群的性格从小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有一次自习,老师征求大家的意见,只要有一个人想要在教室自习,那么这节自习课就在教室自习,不然,就可以户外活动了。
高中的课程紧张,不少人都盼着能有节户外活动放松放松。
可奚洋偏偏我行我素,他可真不喜欢户外活动,宁愿呆在室内多刷几套题,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班上唯一一个举手要在室内自习的人。
自然而然的惹起众怒。
学生时期也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善于把控舆论,只要他们一开始孤立某个人,霸/凌某个人,那么整个班的人就会跟着一起孤立他。
很不幸,奚洋成为了这个被孤立的存在。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对他的看法,孤立或者亲近,他都不需要。
而且奚洋是一个很会善于借助外力化险为夷的人,被欺负后,他会凭借自己好学生的身份,在老师那里寻求庇护,所以到后来,那些人也只敢嚼嘴根子,说些难听的话语。
没一个成绩比他好,所以骄傲如奚洋,他一个也瞧不上。
他们说的话,他没一句放在心上。
唯独那一次,卓定川望着他轻蔑的一笑。
也因为这一笑,自此,奚洋讨厌上卓定川这个人,还偏偏干不掉,压不过。
这种痛苦整整的折磨了他两年,时至今日,只要他一想起那个笑,他就恨不得搞得卓定川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世禹娱乐的人来了吗?”星途的工作人员问道。
“来了,在这里。洋哥,那边在叫我们了。”同事打断了他的回忆。
奚洋和同事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和很多其他公司的记者等候在会议室。因为瞧见奚洋是个生面孔,被其他几个记者要了联系方式,他们之间既是竞争关系,偶尔也是合作伙伴。
没过多久,受采访的组合AIR-x在他们经纪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会议室,接受来自各方娱乐公司的采访。
奚洋掏出录音笔,做好相关准备,一扭头,就看见会议室门口一个熟悉身影闪过,他连忙将东西交到一旁同事的手里,追了出去。
“陶明宇老师,陶老师请留步。”
陶明宇听见有人叫他,回头扫了一眼,见着不认识,扭回头装作没听见,忽然,他似是记起奚洋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意外的冲着他笑了一下。
奚洋连忙追了上去,见着他的神情应该是记起他来:“陶老师您好,上次匆忙,我没来得及介绍一下,我是世禹娱乐的记者,奚洋。”
陶明宇漫不经心的冲着他点头:“今天你戴了眼镜,整体风格变化挺大。”
奚洋惊讶于他的细心,不自觉地警惕起来:“陶老师观察真仔细,请问陶老师有时间接受一下我的采访吗?用不了多少时间。”
上次走的匆忙,都没有好好打量眼前的人,此番仔细瞧了一番,这个外貌条件,当一个记者,实属浪费,陶明宇能猜得到他对自己的兴趣是因为谁,他也同样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感兴趣:“你难道不清楚做一个采访的流程吗?”
陶明宇没有扭头就走,这说明,他们有继续谈下的余地。
“今天受邀过来做AIR-x的采访,瞧见了陶老师,便忍不住地立马追了出来,还请陶老师赏个脸,随便和我聊两句也行。”奚洋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姿态放的很低。
眼前的人大框黑框眼镜一戴,看着呆呆的透着一股子初出茅庐的傻气,可这镜片之下分明泄露出一丝精明。
这人有意思。
陶明宇说:“我今天没时间,留个联系方式,我过几天联系你。”
虽然不是奚洋想要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他笑着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陶明宇接过他的名片,端详片刻:“奚洋是吧,我记住你了。”说完他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对他说到,“还是隐形眼镜适合你。”
“谢谢陶老师提点,我记住了。”奚洋笑着回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起职业假笑,陶明宇要是此时回头,定能看见他略显敌意的神情。
采访结束,奚洋收拾好东西和同事回到公司,刚一到就见到部长在发脾气。
他拿着一则新闻稿,啪啪啪的拍着桌子,大声道:“这样的新闻谁想看?连你们自己都不想看的新闻,谁会感兴趣。”
“这……这就是大众想知道的事实真相,我们就按照事实真相写的。”一个实习生小心翼翼的说着。
看来那篇新闻稿是他的了。
“生瓜蛋子,谁不让你写事实真相了吗?不按照事实真相写,你那就是造谣,娱乐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事实真相吗?”说着部长气愤的将新闻稿丢在桌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点燃后又继续说道。
“是舆论,是争论,是热度,越是有争论的东西,越是有吸引力。”部长的话掷地有声的砸在众人的心上。
奚洋坐在一旁突然想起卓定川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真相对大众来说真的重要吗?
他们一点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真相,而星途娱乐正是了解大众的这种心态,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煽动着无知的大众,对卓定川进行道德审判。
如今,随着网络的普及,大众发布和接受信息的门槛都在降低,在面对信息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冷静的判断,进而表达意见。
而是根据直观感受和从众心理,先站队,再表态,而且往往不计舆论后果,直到有新的兴趣点出现,分走他们的注意力。
真是恶臭啊!
“奚洋。”
听到自己的名字,奚洋很快回过神来,望着叫他的主编。
主编看着他,问:“我看你跟卓定川的新闻跟的很紧,挖出点儿什么了么?”
奚洋感叹于主编眼光的毒辣之余,立即乖巧的回答道:“我纯粹是粉丝心理,实在是好奇他的事情,现在暂时没有眉头,不过快了。”
卓定川的新闻都是他的,你们一个也别想抢,连主编也不可以!奚洋暗自想着。
主编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来,道:“该怎么说你好,粉丝心理没有错,不过粉丝心理能让你吃饱饭吗?找点儿独家新闻出来,才是我们娱记该做的事情。”
奚洋点头,表示受教了。
说着,主编看着手下的那群人,和他们这些生瓜蛋子,又继续说道:“你们给我记住了,你们是娱乐记者,在你的职业生涯里,有什么是比独家新闻更有价值的事情?别忘了,我们是靠挖掘别人故事吃饭的人。收起你们那些没有用处的正义和怜悯。”
众人沉默,接受着他的训斥与忠告。
“要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主编将双臂撑在桌子上,逡巡一圈,见众人摇头,便吩咐道,“该做采访的去做采访,该写新闻的写新闻,行动起来。”
“是。”说完,众人归位,做起自己的事情。
奚洋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眼前的文档,又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上去,全是当时和卓定川同期当练习生。
这是他今天到星途娱乐打听到的事情。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陶明宇是他知道的唯一突破口,而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同期练习生这一条,如果从这一线索出发,那么其他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他想知道的东西。
就看这些人愿不愿意说了。
在做了多方比较之后,最终,奚洋选择了一个名叫明修宁的练习生。
因为,他是这么多练习生中,发展的最不好的一位,在其他人都在三栖发展,不断捞钱的时候,他仍然坚持自己的音乐梦,至今仍然靠接一些商演生活,甚至还去酒吧做起了驻唱。
这样一个倔强不懂变通的人,在娱乐圈里真算是个异类,奚洋在他的身上瞧见了当年自己的身影。
奚洋多方打听消息过后,当晚就去了明修宁驻唱的酒吧。
一个娱乐记者除了有敏锐的嗅觉外,超强的伪装也算是一门必修课。
今天,他并不想以一名娱乐记者的身份来接近明修宁,而是以卓定川同学的身份来接近他。
这个酒吧是一个清吧,歌手唱着抒情的歌曲,舞台之上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男人。
歌曲不熟悉,不是小众歌手的歌,便是他自己写的歌。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郁郁不得志的哀鸣,同时又有着看淡一切的豁达和洒脱。
明修宁的打扮简单,一件白色T恤,一条浅色牛仔裤,一双帆布鞋,30多岁了,还是散发着该死的少年感,撩拨了不少少女的心。
奚洋一边呷着酒,一边看着台上的男人散发着该死的魅力。
这么一块璞玉,不应该混成这幅模样啊,果然有什么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