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对林知意有着动物对雌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她容不得林知意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因此两个人进了电梯时,林知意才觉得池宴跟疯狗一样,不管躲在哪儿都能被她薅出来。
这是命吗?
林知意自嘲的嗤笑。
她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恍神的功夫,熟悉的门板映入眼帘。
池宴死死钳住林知意的手腕,就连掏兜拿钥匙都不曾放开。
直到打开了门。
带林知意走了进去,才松了手。
“你随便坐。”池宴关上门,然后把灯打开,她背对着林知意把钥匙插进锁孔却没有拔出来,说道:“矿泉水还是可乐?”
漆黑的客厅瞬间大亮。
林知意条件反射的用手挡着眼睛。
她没坐下而是站在茶几旁边,等适应了才放下手,随口道:“冰可乐。”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池宴轻哼一声,然后从冰箱里拿了冰可乐朝她扔过去,“五年过去,你还是喜欢喝冰可乐。”
她熟稔的语气。
让林知意听着不太舒服。
“倒也不必如此。”林知意顺势接住,手指勾着易拉罐环吧嗒起开,她仰脖狠狠灌了一口,等泡沫在口中消散,才说道:“记得我喜好也没用,毕竟离婚了不是?”
池宴面色一变,但没说什么。
林知意把可乐放在茶几上,然后打量起来池宴家的装修风格。
整个客厅的装修风格是暗黑系,从墙到家具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吊顶贴着黑色的壁纸,灯光偏白色调,亮堂的刺眼,但跟黑色相比,灯光更像是撕裂整个黑暗空间的光,绝对的压抑中透着一抹光亮。
也许是直觉。
林知意瞧着客厅的装潢。
跟池宴一样阴里阴气。
让她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活人居住的房间,而是死人住的一座华丽坟墓。
从头到脚都让林知意起鸡皮疙瘩。
站在茶几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这屋子……”林知意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实话,“有点阴啊。”
“无所谓。”池宴道:“凑合住。”
对池宴来说,林知意不在的房间,她就算住狗窝都无所谓,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
林知意倒也没说什么。
坐在沙发上,问道:“别浪费彼此时间,有什么就说吧。”
池宴点烟的动作一顿,闻言侧着头,目光落在林知意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秒便挪开了视线,低头拢住火,点燃了唇上的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她的面容隐匿在朔白的烟圈中,显得有几分颓然。
林知意望着她,加重了语气,“说话。”
“林知意……”池宴声音低沉,透过烟雾传到林知意耳边,让她有点愣神。
池宴望着她,当着林知意的面把林知意的手机关了,扔在茶几上。
吧嗒一声。
林知意抬起头,瞥了手机一眼,讽刺道:“你叫这我一声,就是怕我打110还特意关机了啊。”
池宴没出声。
林知意当她默认,继续道:“看不出来,你除了精神不好之外,脑子里还算装了点智商,最起码比猪强。”
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
林知意又补了一句,“不对,猪都比你强,人家猪可不会动不动对别人使用暴力和非法囚禁。”
打从一进门。
林知意算是明白了。
池宴这个疯子没想让她出去。
林知意瞪着她,要不是看在她打不过池宴的份儿上,她的巴掌都不知道招呼池宴的脸多少回了。
面对林知意的讽刺。
池宴暗自咬牙,尽管她气的身子发抖,还是忍了要窜出来的火气,她站在林知意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道:“你别挑衅我。”
此时此刻的池宴,脾气已经够好了。
林知意却笑了下,反呛她,“你把我拽进你家还上了锁,不就是非法囚禁?”
什么聊一聊,都他妈的是屁话。
林知意面露讥讽,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竟然跟池宴一样有攻击性,只不过她还是落了下风,因为池宴睨过来的眼神很可怕,瞳眸漆黑幽深,蕴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一开始。
池宴只是想跟林知意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可是她没有想到在走廊碰到林知意时,林知意所说的话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情绪,甚至以强硬的姿态把林知意强行拽到家里,只因为林知意要逃跑,逃离她的身边。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想把林知意关在家里。
这样林知意哪儿都去不了。
除了自己,谁都别想见到她。
池宴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问题。
可是她控制不住,当一个人的情绪超出控制范围内,那么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她在控制情绪和压制情绪的两种极端徘徊,可林知意总有本事,三言两语点着了她的火。
池宴非常讨厌她现在露出的眼神。
好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无的畜生。
她抬起手想捂住林知意的眼,这样就看不到她厌恶自己的眼神了,她想告诉林知意你别这样看我,可是手碰到林知意的肩膀时压制着的躁动却在暴力的推动下爆发,她不可控制的把林知意往沙发里推,力气大到林知意的肩膀隐隐作痛。
林知意一个操字脱出了口。
她勉强起身揉着肩膀,吼道:“你有毛病啊!”
下一秒。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池宴举起了烟灰缸。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
林知意真是透心凉。
她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被恐惧支配的她下意识往蜷着身子,动作迅速的往沙发的另一端后退,甚至拿上了抱枕,绷着神经在池宴的举动下惴惴不安。
“你……”她声音有些颤,却故作镇定的望着池宴。
她不确定烟灰缸什么时候砸在自己身上,但是她明白池宴想打她,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那种,或许在池宴的世界里只有暴力才能解决一切。
烟灰缸好像一把刀。被池宴握在手中。
刀刃对着林知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池宴看她害怕的样子,积攒的火气找到了抒发口,多少有点痛快。
她想把烟灰缸砸在林知意的身上,听林知意发出痛苦的嚎叫,她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林知意的痛苦上,告诉她自己这五年来的遭遇,告诉她自己比她更惨,她甚至还想说,她恨林知意。
恨林知意什么都不知道,恨她得知自己出轨事情的时候,在媒体围攻下头也不回的跑掉,更恨她不念之前的美好对她抱有宽容,恨她不知道自己这五年在医院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还恨她……
恨她对自己的厌恶和逃离,恨她每次面对她都像野兽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恨意深入骨髓时都比不过喜欢,比不过15岁时林知意买给自己的棉花糖,亦比不过林知意为池宴付出的一切。
池宴的手一松。
烟灰缸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知意吓懵了。
虽然烟灰缸没砸在自己身上,但池宴疯狗一般的行径让她胆寒,屋子里明明是温暖的,但是她身上很冷,手脚冰凉。
池宴仿佛如梦初醒。
她上前一步,似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单膝跪在地上,不知错所的握住林知意的脚踝,拇指抚摸过踝骨,在林知意的颤抖下,轻轻吻在了踝骨上。
像是信徒在向她的神祇发出求救的信号。
唇瓣浅浅触碰皮肤,犹如野火燎原。
林知意搂紧抱枕,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要难过,视线模糊成池宴的影子。
她听到池宴对她说:“林知意,别怕我。”
怎么可能不怕?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曾经最深爱的人变成喜怒无常的模样,比神话中十恶不赦的厉鬼还要可怕。
池宴近乎病态的举动。
让林知意无法接受。
尤其是被攥住脚踝这么私密的部位。
林知意头皮都麻了。
“滚。”
她想跑却本能的踢中池宴下颌,只见池宴头往一边撇去,林知意趁机跳下沙发,逃命般的跑到了门口,颤抖着手扭动钥匙。
不过三两下就扭开了。
打开门的瞬间。
林知意轻松不少。
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响起。
“没有用的。”
林知意回头。
池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在原地咧嘴儿笑了,她说:“不管你跑哪儿去,我都能找到你,不信你就试试。”
林知意冷汗直流。
只骂道:“疯子!你他妈是个疯子!”
“你就只会骂这一句。”池宴笑得更加恶劣,目光笔直的看着她,“要不要我教你点新鲜的骂人方式?”
她一步步向林知意走去。
快到门口时,林知意猛地把门关上。
可是她忘了。
池宴家的钥匙还插在门上,门也没有锁,池宴只需要轻轻一扭,门就打开了。
倒是林知意慌到现在,家门都没打开。
她没有开门的机会了。
因为池宴就在她身后。
“我都说了。”池宴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道:“你跑不了。”
叮——
何以歌和阮鹭相继走出电梯。
两个人刚好听到池宴说的那句话。
何以歌眉峰微蹙,冷声问道:“你说谁跑不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