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闻乐见。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池宴。
会有打扫公共卫生的一天。
她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
池宴小心翼翼又笨拙的用墩布擦掉麻辣烫的汤汁。
然后在没有人发现的走廊中回到自己家。
也许还会骂人。
阮鹭笑到发癫的笑声。
从电话尾端传到池宴的耳朵里。
她低着头,眸中情绪难辨。
只听电话那头的阮鹭笑道:“我要把这件事记下来,等哪天你成功追回林知意再告诉她。”
紧接着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就在阮鹭拿着笔记本在抽屉里找笔的时候,池宴开口道:“笑够了?”
声音依旧低沉。
但透着点难以察觉的愠怒。
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阮鹭手一顿,没来由觉得后颈骨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挺直身板却想起池宴没在身边,干脆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不着调的说道:“没够,你这让人摸不清的迷惑行为,我能笑一年。”
池宴:“……”
“你可以试试。”她威胁道。
这下换阮鹭不说话了。
就池宴这喜怒不清的性子。
阮鹭明白,她真敢拿这件事情说事。
池宴绝对会好好教她做人。
为了不惹毛大魔王。
也为了维护表姐妹之间破碎的友情。
阮鹭决定主动低头。
“我哪有这胆子笑话你。”她说:“就算笑话,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池宴没说话。
阮鹭看了眼时间,觉得何以歌快到了,便说道:“姐,听妹妹一句劝,生病不是你伤害林知意的理由,你应该学会调节情绪,不要因为林知意跟谁在一起,稍微亲昵一点就大吵大闹,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没有人会无条件去了解外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会无条件惯着你一辈子,而你就是那个外人。”
池宴动了动唇,“我……”
“我知道你控制不住,但是你有替林知意想过吗?”阮鹭起身往客厅走去,道:“我猜你肯定没有,所以你不知道林知意面对你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我跟你说句实话,林姐这几年不容易,你真想你们两个好,你先控制自己。”
池宴瞪大了眼睛。
胸腔因为这四个字缓缓作痛。
她喘了口粗气,似乎在忍耐。
电话那头,阮鹭拿了双鞋,“我现在要去约会,不跟你聊了。”
“嗯。”池宴道。
电话挂断时。
池宴安静了一瞬。
似乎在想阮鹭说的话。
可接着她的行为超乎正常人的行为规范。
她握着手机狠狠甩了出去。
只见崭新的手机撞在墙上又在力量的冲击下碎了屏幕,玻璃渣子掉在地上。
汹涌怒火流窜至四肢百骸。
她的眸如潭水般幽深,黑色无声无息将她吞噬,让她毫无理智可言。
有时候,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摔东西无法排遣恶劣情绪。
只会让怒气贯穿脑海,化成钉子把她死死地钉在无边无际的深渊里,池宴爬不出深渊,她的世界没有光,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以及每日每夜的精神折磨。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吃药了。
可是看到林知意跟别人亲昵,药物的镇静作用对她失去了效果,她仍然控制不住,仍然被情绪支配去做伤害林知意的事情。
这比五年前……
不……
是比刚被诊断出病情时还要恐怖。
她控制不了。
可是她吃药了!
怎么不对她有效果啊?
池宴捂住脸,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她忍不住趴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抱枕头里,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疼痛,可是没有用,那种时时刻刻往心窝里捅的疼要把她玩废。
极大的悲伤铺天盖地袭来。
池宴神经质的锤着抱枕,像野兽一样哀嚎。
早知道后劲这么大。
她当初就不该离婚。
·
也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
总会口是心非。
然后默默想起以前的事情。
比如林知意。
她敢对阮鹭说与其回忆过去,不如放眼未来。
可是面对刚做好的三菜一汤。
她却想到了池宴。
15岁的池宴,跟现在的池宴,始终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15岁的池宴。
会在她胃病犯了的时候送上一杯热水。
小孩子冷冰冰的,经常带着脸上的伤痕,在训练结束后默默地去接一杯水,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塞给她,用着不流利的中文跟她交流。
说实话。
林知意蛮怀念跟池宴的点滴。
但仅限没离婚之前。
林知意抬起头,开始吃饭。
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就好了。
林知意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碗中又用筷子往下压了压,但是食不下咽,再好吃的食物也会败在坏心情下。
林知意放下筷子。
起身去跑步机上运动。
她必须要消耗掉体力。
这样就不会想东想西。
黄昏不知不觉来临,天边好像被点了一把火在空中烧啊烧,绽放出城市的美丽。
阮鹭瘫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怎么了?”何以歌问她,“不开心?”
阮鹭戴着墨镜,指指自己的穿着,话音里带着郁闷,“又是口罩又是墨镜,能开心吗?”
何以歌趁停车时往她那边瞟了眼,淡淡挑着眉,笑道:“其实没必要把自己遮住。”
阮鹭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微张着嘴没说话。
何以歌却往阮鹭那边倾了倾身子。
何以歌却往副驾驶倾了倾身子,手掌抵在阮鹭腿侧,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水味道围绕在阮鹭身侧,她砸吧两下嘴,介于戴着墨镜看什么都是一个颜色,实在看不清何以歌是什么表情。
但在何以歌的眼中。
戴着墨镜的阮鹭跟小土拨鼠似的可爱,尤其是猫耳朵的发卡,让阮鹭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只想让人欺负到脸红。
可是何以歌不是那种人。
没经过同意之下,她不做欺负人的事情。
“你的美丽不需要遮掩,安全带没系。”
何以歌抽出安全带,胳膊往前一伸,纯黑的安全带刷一下绕过阮鹭肩头,她的指头不经意蹭到阮鹭下颌,温度在指尖化开,阮鹭下意识往右边躲了下,白皙的脖颈被碎发遮着,有点想让何以歌摸摸的冲动。
“咳,系好了。”何以歌说道。
她刚想坐回主驾驶,阮鹭却开了口。
“姐姐。”
“嗯?”何以歌眨眸。
阮鹭摘了墨镜别在胸口。
她趁何以歌还没坐回主驾驶时,伸出双臂像只灵巧的小猫崽子一样勾住何以歌的脖颈,勾勾唇角,主动的凑上前,小尖下颌微仰,声音又娇又软,“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跟何以歌贴得很近。
两个人只有半个手指的距离。
阮鹭穿得少,上身只有一件小吊带,外套一件羊绒毛衫,以何以歌的角度都不用低头,就能把阮鹭的春光一览无遗。
面对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
何以歌头皮一紧,应付不来这种场景。
她难得恍神。
阮鹭却咬上她下唇,印下一个吻。
不重却足以缠绵的吻。
何以歌浑身发麻。
握着安全带的手都在抖。
阮鹭却跟没事人一样瞬间抽离。
脊背靠在椅背戴上了墨镜。
“抱歉哦。”她说:“未经允许,冒犯姐姐了。”
撩人的妖精。
何以歌见的多了。
早就不以为然。
但像阮鹭这样撩完就跑。
何以歌也是头一回见。
她坐回主驾驶,诚恳的看着她,“阮鹭,我们相识不足一月就谈喜欢太过早了,我承认,我对你有兴趣,但并不是喜欢。”
“是吗?”阮鹭道。
“是的。”何以歌点头,“我不说假话,你对我而言只是有趣的小妹妹。”
“原来是这样啊。”阮鹭佯装失望的叹了口气。
何以歌不忍她失望,刚想安慰,却见阮鹭露出个讨喜的微笑,别有深意道:“以歌姐姐,话别说太满,万一你动心了呢?”
“没有万一。”何以歌失笑,“虽然你条件不错,在娱乐圈里也是有大把资源的人,但是我从不跟比自己小太多的人谈恋爱,你现在应该注重事业,而不是情爱,如果你喜欢跟我相处,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而非恋人。”
见识过林知意的情伤。
何以歌绝对不会接受比自己小一轮的女孩子。
没有别的原因。
她现在玩不起感情也不想玩。
情到深处会被伤。
这也是她为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原因。
红绿灯在切换。
何以歌目不斜视打了方向盘。
阮鹭偏头看了何以歌一眼,小声说道:“朋友也会成为恋人的。”
“但在我这里不会。”何以歌说。
她态度已经表现的很强硬了。
阮鹭继续下去绝对会惹何以歌不开心。
但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放长线钓大鱼,才是阮鹭的猎艳手法。
“以歌姐姐。”阮鹭说:“你会跟我成为恋人的,因为除了我,没人配的上你。”
何以歌快被她逗笑了,道:“那你还不如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别吊死在一颗树上。”
“阮鹭小朋友。”她侧过头,“你要是继续说下去,我不确定会不会把你扔在路边。”
阮鹭沉默两秒,然后笑了起来,“好吧,我不逗你了。”
“这才乖。”何以歌说。
后天不更新,在家整点存稿。
现在的我,没有存稿相当于是个废物。
早点睡吧,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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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