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陆梓和贺熵回到钱临。
一点钟是班主任的「文化产业管理」课,陆梓下了高铁直接让贺熵把她放在了学校门口。
林尔到教室时,就看见陆梓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头,不停划着手上的pad,偶尔用触控笔在边上标注上一些内容。
听到节奏熟悉脚步靠近,陆梓的视线从屏幕上离开。林尔提着一杯奶茶晃荡在她眼前。
“心情不错,精神挺好。”隔着些距离,她就看见了陆梓今天脸上带着些笑意。
“你也是啊。”陆梓到站前给林尔发了条微信,对方跟她说在去C大食堂的路上。
头皮屑都知道,她去陪李蓓吃饭了。
“所以这奶茶是附赠的么?”陆梓戳下吸管,嗯,五分糖,有点甜了。
“特地给你买的。”林尔说。
陆梓微漾起唇角,冲着林尔来了个撒娇似的眨眼,“我林爸不愧是我二狗。”
给你颗糖就开始为非作歹。
相比较江启余的“城市博物馆学”,老班的‘文化产业管理’显得中规中矩,卡点旅程的疲惫感和奶茶带来的血糖升高,陆梓在上课后的15分钟,眼皮子有些睁不开。
“淋巴,我趴一下。”陆梓把平板给林尔,“这是我昨天去缑城拍的照,有些写了备注,你看看。”
倒了头的陆梓并没真得睡着,只是闭目。她认床,昨晚睡不着,把微单里的照片都导入pad里,拿着资料做了一晚上的整理。躯体突然疲惫驱使她想这样趴着,不动弹。
pad上的最后十几张照片,是在最后一个展厅里拍摄下的,从明宋时期到近代的结婚证,形式和制样千变万化,那一抹红却始终如一。
这红,真得好看极了,好看得惊觉有一分刺眼。
好容易挨到了下课,不巧的是陆梓在教学楼下碰到江启余。
江启余视线手机上离开,端了端轻倚在柱子上的姿势,看向陆梓,等着她走过来。
陆梓定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最后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她和江启余此时间距不过七八步,想着她和江启余如
今有点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之前的小插曲,陆梓心里别扭得划过一抹焦虑。
又向前走了两三步,只见江启余也向她走来两三步。两人隔着正常社交的对话距离。
“贺熵临时出差去了,有点东西让我给你,在我车上。”江启余说得平和温润,跟他在讲台上的睥睨张扬,很不一样。
“啊?”贺熵跟她才分别两个小时,有什么东西要给她?林尔为什么刚才被中心的电话叫走了。
“去拿一下?”
陆梓犹豫了下,点点头。
江启余走在前,陆梓慢一步跟在后头。
到了停车场,江启余打开后备箱 —— 两棵待组装的圣诞树。
“他说,你们要一起过圣诞,早上定了这圣诞树,托我给你送过来。”陆梓眼皮不自觉的瞅了瞅,当场想把贺熵的脑袋
摁在地上。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陆梓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又看了眼被塞满的后备箱,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