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简直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惹人怀疑,他都不想再去李家了,只等他找机会把这几个瓶子卖了,起码也值个一百多两吧,这还不发财了!
眼看着做工的时间快要差不多到了,王二狗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是嘴角还是压抑不住的要翘起来。
他原以为等到了之后会发现众人惊慌失措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就等着看李成才、李来福和李志的好戏呢,谁让他们以前对他都爱答不理的,这次可有的他们受了。
王二狗大摇大摆一进门就看见其他人一如既往正在做准备工作,李成才和李来福在核算账簿,李志不在,王二狗愣住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场景啊,他有些不敢相信。
等李成才见了他还夸了句:“来了啊,院子打扫的不错,今晚不用继续了,里边等着去吧!”
王二狗愣愣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他偷偷趁着打扫的空隙看遍了整个院子,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狗洞,外面杂草太密了根本看不出来,这可是大好事。
等到半夜好容易等到守卫交班的时候,他才敢轻手轻脚钻进去,没想到这院子居然还有守卫在!
还好他及时刹住脚步多看了一会儿,害他被冻了大半宿,等进去之后就轻车熟路了。
王二狗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儿,难免手抖心慌,他找到今天被打开过一次的箱子,正好在窗边,两腿一夹轻轻一撬就开了。
王二狗不敢全部拿了,他挑了几个个头还算大的,把里面的棉花和丝绸也一并拿走了,本来是想着不拿白不拿,倒没想到歪打正着,没让几个瓶间碰撞发出声音把人引来。
进来容易,出去可难了,王二狗守在墙角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松懈,这简直是他一辈子最用心的时候了。
终于外面已经没有守卫来回走动交谈的声音了,想来应该也是熬不住小憩片刻。
王二狗悄悄探出头去,果然如此,于是他急急忙忙赶紧溜了,仓房里的痕迹他也没想那么细致还要收拾一番,就这样摆在原地,一片狼藉。
这一晚惊险又刺激,但是王二狗却一点也不累,回家了把东西拿在手里好好把玩了一番。
王老爹起夜的时候被他屋里的蜡烛吸引过去:“狗儿?怎的天都要亮了还点着灯呢?”
王二狗怕王老爹进屋赶紧说道:“别管了!我等会就灭了。”
王老爹也只得讪讪的走开了,自己的儿子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上次拿了二两银去送礼,问他两句后来怎么样了就又发脾气,唉......这钱估计也打水漂了。
正式开始动工了,王二狗的思虑也渐渐回笼。
现在的院子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情况出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王二狗就算再好奇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频频向仓房看去,这些小动作被李成才和李来福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冒起火来,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简直恨不得立马上前去把王二狗抓起来,但是又想到何明生的嘱咐,才尽力克制住。
期间王二狗在趁着搬货进仓房顺势查看情况,却更是吓他一跳。
明明昨晚在窗边的时候自己撬开了一个箱子拿走了里面的琉璃瓶,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拿了就走,可没有收拾过。
怎么现在箱子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能证明昨晚他来过这里的痕迹!
王二狗看呆了,站在中间,后面有人忍不住推他一把:“干什么呢还不走,你看得再久这些宝贝也不会跟你回家,快让让!别挡路!”
王二狗难得的没有反驳和生气,他已经迷茫了,难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自己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偷东西?可是他还清楚的记得琉璃瓶的触感,那漂亮又通透的外表,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
终于熬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刻了,王二狗没去排队等着吃饭,也没人关注他,他悄悄绕了一个圈溜到了仓房里面去了。
他走到窗户边,看着本来昨晚就应该撬开了的箱子,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他不敢相信,想要确认一下,但是现在他没带工具根本打不开,只能用手去掰。
这时的王二狗只想快点打开之后好证明自己昨晚真的来过不是他做梦,更不是他脑子有问题!
可是箱子真的太紧了,他也不敢弄得太大声,手一滑一个后退摔倒在地上看到了掉在箱子缝隙之间的一把刀,王二狗也顾不得其他的拿出来就开始撬。
木屑掉了一地,说他是撬倒不如是砍,箱子总算松动一些了,正当他要用力掰开箱子看清里面的时候,后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众人的惊呼。
“王二狗!你干嘛呢?!”
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王二狗慢慢回头,他有点慌张,赶紧解释:“不是这样,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没干什么,真的......”
李志从人群中出来直接带来一排护院:“先把人关起来,等会再说!”
护院们上前一左一右就把王二狗给提走了,他使劲挣扎都没有用,一拳就打在他肚子上,让他没力气再动。
“都好好看看,这就是偷鸡摸狗的下场!”
李志撂下这一句就走了。
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王二狗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主人家眼皮子底下就进去行窃,还被抓了个正着。
李志几人一进厢房就忍不住问何明生下一步该怎么做。
何明生早上在被撬开的箱子边看到了一片油渍,他摸了摸又收回手闻了一下,这是药油的香味。
这种药油香他在李来福哪里闻到过,李来福久坐总是腰疼,就时不时揉上一些,但是李来福不可能是主谋,且不说他力气不够,李来福为李家做工多少年了,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况且还有一个人也用过李来福的药油,就是王二狗!
王二狗早些时候扭到了脚,李来福就给他分了些,何明生再仔细看了一下箱子,这个地方能粘上药油,一定是双脚把箱子夹住再撬的,不然动静一定会引来守卫,不得不说王二狗倒还有些小聪明。
只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李来福给他分了药油他就可劲往脚上抹,药油久久揉不散也就浸湿了裤脚,再染到箱子上,这才让何明生发现了一切。
可惜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东西就是被王二狗偷的,说不得还要被倒打一耙,所以何明生想出来这一招。
面对李志的询问,何明生也不再卖关子:“现下等他说出那几个琉璃瓶的下落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傻到错失了发财的机会,时间那么短也来不及出手,应该是藏在家里了,或者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安全地方,王二狗贪生怕死不会不招的,咱们等着就行。”
何明生头脑清明一步一步引着王二狗走向他们设的圈套,但凡王二狗不那么心虚,都不至于被当场抓获。
这下不管他认还是不认送官都是他们占理,只是何明生也不想冤枉好人,特地交代了一定要查清楚,最好是他自己承认了,送官是最后一步。
李成才彻底折服于何明生,眼睛闪着星星,倒是看着何明生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一计划实在是妙,只不过做做样子就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李志和李来福对何明生也是更加不敢小看了。
不仅有一把子力气,就连脑子都这么好使,李志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能早早就和何明生交好,也为他避免了这一场**。
李志忙着去审问王二狗了,其余人回归岗位,午间休息的时间还有不少,只不过大家都没心思再睡觉了,纷纷都在谈论王二狗偷东西的事。
还有来问何明生的,何明生也三两句应付过去背对着众人睡下了。
本来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让他们远离自己的,他竖着耳朵听了两句,没想到居然听到了有个离他近的汉子还正在夸他。
“你们看看明生小子,多稳重啊!咱们也别说了,赶紧休息会,下午还得继续呢,要是为了那王二狗的事,精神没养好出了差错,那可不得了!”
“是啊是啊,休息吧。”
何明生无奈笑笑,这群汉子有时候还真是朴实。
李志在柴房待了才待了一会儿,王二狗就招了。
不多时李志带着一伙人去了王二狗家,把东西搜出来,还好这王二狗想着卖钱东西都保管的好着呢。
这么大阵仗把王老爹和王大娘吓得够呛,连村长都出面了,但是知道了王二狗在外做的事也不管了,只让他们拿了东西别伤着其他人就行。
最终还是决定把王二狗送官,毕竟偷的可不是什么小物件,何明生倒是没反对。
他之前是怕冤枉了王二狗送进官府屈打成招,现在人赃并获,就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做错了事儿就是要受惩罚。
王老爹和王大娘更不值得同情,有什么样的爹娘出什么样的孩子。
这一次虽然东西已经追回来了但是也是要给主家老爷们禀报的,李管事带着李成才到李府正院请罪来了。
大管家听了也是一个心有余悸,还好东西回来了,不然可不好收场,数落了李管事和李成才两句才放他们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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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