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我自己 第5章 第5章

余娴抱着书回去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脚步轻快得要跳起来。jiuzuowen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跟盛宛昀待在一块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她心里想什么对方都能猜到一样，连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田佳佳都没这么了解她。

“小浪蹄子这么晚又跑哪野去了？还知道回来啊！天天不归家不知道跟谁鬼混，没一点女孩样，看你以后嫁的出去……”

一回家就被奶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余娴脸上的笑立刻消散干净，明明出门的时候跟家里打过招呼了，还是要被骂。

她低着头，把怀里的书抱紧了些，没有理会奶奶那些难听的话，闷头回了房间。

奶奶还在喋喋不休地用不堪入耳的话数落她，声音大到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余娴把书藏进被窝里，憋着火出去干活，刷锅洗碗扫地，最后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睡觉。

等她忙完，见弟弟还在看动画片，犹豫片刻拿了本书过去借着电视屏幕照出来的光看了起来。

她房间里没灯，白天又不一定有时间，家里事多，而且爷爷奶奶见不得她闲着，只能趁睡觉前的这段时间翻翻书。

电视机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弟弟霸着遥控器要看动画片，爷爷奶奶对动画片没兴趣，已经睡了。

余娴在《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背景音和弟弟时不时的笑声中兴致勃勃地看着《傲慢与偏见》。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外国名著，翻译体看着不怎么习惯，外国人名也不好记，电视机的光线时明时暗很伤眼，但她看得很入迷，连弟弟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直到奶奶起夜见她大晚上一个人看电视，很生气地责怪她浪费电，骂骂咧咧地关了电视，又抓着她头发打了她几巴掌。

余娴想解释电视是弟弟在看，却发现弟弟睡得正香，看着奶奶武断又跋扈的样子，她一下子没了解释的**，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

等奶奶打够了也骂够了，她才抱着书回自己屋。

夏天蚊子多，她没有蚊帐，躺了一会儿就被咬了好几个包，家里不买蚊香杀虫剂这些东西，嫌费钱，连花露水她都只能偷偷用，被爷爷奶奶看见了要挨骂。

花露水在爷爷奶奶那个屋，往常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了她会轻手轻脚地过去抹点花露水，可是现在余娴不想再进那个屋。

她知道什么看电视浪费电开灯浪费电都只针对她一个人，家里的电视不光弟弟看，爷爷奶奶平常也会看，有时候听戏一听就是一整个下午，电风扇哗啦啦开一夜，也没见他们心疼过电费。

家里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些，爸妈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有五六千，爷爷平时给人盖房子修路也有工资。

家里种了十几亩地，还养了一窝猪，一头牛，两只羊，二十几只鸡鸭，总的来说虽然算不上有钱，但也不至于节省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她是女孩，爷爷奶奶，甚至爸爸妈妈，都觉得把钱花在她身上是浪费。

既然都不喜欢她，为什么没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她，余娴想不明白。

余娴用旧床单蒙住头，忍着闷热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盛宛昀借她的书，思绪飘出去很远，最终在被蚊子咬的痒和被打的疼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被鸡叫声吵醒，余娴习惯性起床干活，昨晚被奶奶那几巴掌打得有些肿的脸已经恢复了大半，只剩下一点红红的印子。

刚打出来的井水很凉，她洗了脸，小心地挤了点牙膏，认认真真开始刷牙。

家里除了在外打工的父母，只有她一个人有每天刷牙的习惯，这管牙膏是麦忙时爸妈回来买的，要是用完了，不知道爷爷奶奶给不给钱买，所以她得省着用。

洗漱完之后余娴开始拌猪饲料喂猪，这是个体力活。

猪食盆很大，余娴熟练地把玉米面和麦麸倒进去，再加一点买来的饲料，然后倒水用木棍拌匀，端进猪圈，尽量避开围过来讨食的猪，把饲料倒进猪食槽。

一盆不够吃，还要继续拌。

一通折腾下来往往裤腿会被猪鼻子拱赃，鞋子会沾上猪粪，有时候还会被猪蹄踩到脚，甚至被饿急的猪攻击。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没有被猪伤着，就被踩了几下。

有惊无险地喂完猪，余娴洗干净手，揉了揉酸疼的腰，又去给牛羊添饲料。

牛羊要比猪好喂点，它们可以吃干草，不过要记得给它们添水。

家畜喂完了还有家禽，开门放鸭子出去下河捕食，清理院子里鸡鸭留下的粪便，给鸡添水添饲料，去鸡窝里捡老母鸡下的蛋，全部搞定之后才生火做饭。

夏天烧土灶会很热，余娴一个人忙上忙下，热出一身汗才把早饭做好，爷爷等着吃了饭去工地干活，已经催她好几次了。

奶奶去田里锄草，这会儿刚回来，见饭已经做好了，难得没骂人，进屋哄她宝贝孙子起床吃饭。

余娴看着弟弟一个人吃完了一大碗鸡蛋羹，她跟爷爷奶奶一起就着凉拌青椒吃馒头。

一人一碗米汤，只有弟弟碗里加了一大勺白糖。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等大家都吃完，她利索地收拾碗筷刷锅洗碗，又和了一盆面等晚上蒸馒头，然后把一家人换的衣服都洗了。

家里有洗衣机，她还是一件件手洗，不然又要被骂偷懒浪费电。

家务活全部做完，余娴才拿着书出去放羊。

她挺喜欢放羊的，羊安静地吃草的时候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飘，而且今天可以看书，这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坐草地上看了小半个上午的书，余娴赶在中午之前把羊牵回去，打算回屋放下书去做饭，一进门却发现弟弟正在撕她的书玩。

不对，不是她的书，那是盛宛昀借给她的！

余娴冲过去想把被撕开的书从弟弟手里抢回来，余嘉宝不肯松手，对着余娴伸过来的手张嘴就咬，咬出血了都不松嘴。

余娴急了，顾不上手上的伤，用另一只手强行去夺余嘉宝手里的书，可是小屁孩手劲儿不小，死活不肯松手，嘴里还咬着她手上的皮肉。

“你松开！这书是我借的，你凭什么撕？松开！”余娴红着眼，气得要发疯，为了盛宛昀的书不管不顾地跟余嘉宝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