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精妙的道术也需要强健的体格支撑。这种程度的借阳气,你都吃不消,遑论道术。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互相切磋。”
“是这里酸疼吗?”
李净慈探手深入,冰凉的指尖引起一阵不适,“别急着抗拒,娘子。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你应该第一个察觉。与我牵连过深,阳气借出,随着体温流失,你的痛感也逐渐变淡。丧失对身体的敏锐度,不是一件好事儿。从今晚起,我会训练你。”
林朝耳根泛红,这种接触可比直接交、欢更让人难以忍受,“你认真的吗?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要没脸见人了。”
脚趾蜷缩,五指抓紧被单,一手按住腿间的臂膀,试图停下这闹人的画面。
“这是修炼,你现在见的人是我,为何羞于面对他人。”李净慈不仅不停反而推进,也是真的不解。
林朝对着眼底澄澈的李净慈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越说话,越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随你吧。”
林朝侧过头不管了,突然脑袋顶上蒙上了一块白布。
眼前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听觉被放大。
她听到李净慈轻笑,“不见就不见,又不是值得你赌气的事儿。盖上一块布,看不到我了吧。”
李净慈所到之处,初时是酸疼的,他有技巧的按揉,林朝逐渐得了趣味儿,跟着动作手势哼哼唧唧。
情动之时,绵绵的喊了声“夫君”。
第二日一早林朝从床上爬起来,酸痛全无而且精力充沛。昨夜那事儿到最后她跟李净慈贴在一起胡来,闹到天色将亮才勉强休战,还以为要颤着腿儿起床呢。
隆恩书局。
一大早就有读书人聚众扎堆儿讨论文章、高谈阔论,奴婢伴在身侧裁纸磨墨,小厮端茶递水。昨日‘六分春色’的银荷姑娘失足落水而亡,众人乍闻噩耗皆是震惊,只叹天妒英才。纷纷以荷代佳人,赋诗言志,赞佳人姿态妍丽、品行高洁。
不一会儿,隆恩书局成了花式吹银荷姑娘大赛。
李净慈进来,众人皆是一愣。
林朝叉腰骂的人狗血淋头那场面历历在目,没几个人敢看她,生怕又被这山野村妇说的下不来台。倒是两年不见的李净慈,看着风采更胜往昔。
“两年不见,李兄越发器宇轩昂。人都说秦楼楚馆乃销金窟,蚀人清志毁人风骨,‘六分春色’更是个中翘楚,妖精仙女儿应有尽有。到了李兄这儿反而颠了个个儿,李兄容光焕发,‘六分春色’的银荷姑娘香魂一缕入泥中。”
“李兄,你才是那采阴补阳、吸人精气的男妖精吧哈哈哈哈。”
人群跟着折扇掩面而笑。
起话头者名叫赵英,赵家三公子,家中经营米粮店,半个平安县的粮食都是出自赵家。素来胡作非为惹是生非,父兄又对这个老幺极尽宠爱,去年失手打死人才头痛起来,花钱拖人把赵英送进隆恩书局,希望能学几分规矩。
赵英是个混不吝,与周横不打不相识,更结拜为异性兄弟。此后以周横马首是瞻。
那几天赵英有事儿回家,一回来就听说周横被个女人下了面子,一打听,是李净慈家的女人。
“两年不见,赵兄依旧玉树临风。李净慈正想跟你聊聊这采阴补阳之事。在下不才,略通面相。观你脚下虚浮、肾火旺盛,正是精缺之症。赵兄最近是否起夜频繁,□□行至半中昂扬不倒然而腹内虚空,恐有夜漏之习性,还在穿尿布吧。”
“呃,你怎么知道?”赵英底气不足了。
“赵兄,李净慈有几句话叮嘱你。采阴补阳三天一次,又收效甚微,事倍功半,不可取,劝你少用。”
“呵,你又有多强呢?”赵英心态不稳了。
“李净慈两天一次、一次两天,也不是多值得拿来夸耀的能力,只是能让使用人不失望罢了。”
赵英折扇‘啪’的一合,笑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转头就跟李净慈勾肩搭背,“李兄,有什么什么方子给我治治?”
赵英正洋洋得意抖腿儿,只要李净慈一出口反驳、恼羞成怒,他立即就把李净慈和银荷姑娘暗通款曲的证据摆上台面,让李净慈沦为众人笑柄,还能讥讽一句‘家花野花一起开,春风里那个百花开’侮辱林朝。
现在,全方位倒戈。
哥俩儿好搂着李净慈进了隆恩书局内院。林朝跟在后侧,一直没有离开李净慈视线。
隆恩书局内院一直以来只有得到邀请的人才有资格入内,一群人竖起耳朵恨不得伸进内院听方子,目送三人进去、帘子放下阻断视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耳朵。
“......按照这个剂量抓方子,每日早晚温水送服,不出半月,体质可改。”
赵英点头如捣蒜,扇子挥的哗啦啦响,“都记下没?”
左右两个书童亦步亦趋,捧着书本挥墨狂写,忙不迭道,“记下了记下了。”
赵英越走越慢,林朝反应过来时,内院棕色制服打手早围将两人围的水泄不通,手中立着厚厚的镇柱。
“赵兄,你伤透了我的心啊。”
“李兄,我跟你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但丝毫不妨碍我让人打你。怪只怪你得罪阿横,自求多福吧。”赵英转身摆摆手,吩咐左右,“你们速战速决,我都不忍心看了。”
李净慈向前一步挡在林朝前面。
“对了,李兄,我这几个手下执掌紫金镀层桃木、高僧开光的厚镇柱,打在人身上可疼的很呐。尤其是抹了‘深藏’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打成‘离魂’。”
穿过重重打手,李净慈和赵英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试探。
“呵哦,是吗。”
李净慈折扇展开八张黄符受令而起。
林朝总觉得李净慈开始兴奋了。
“美玉,住手。”
赵英,字美玉。赵家父兄当时翻阅无数书籍才取了这个好名字。‘英’通‘瑛’,美玉的意思。又觉得‘瑛’太女气,改成‘英’。
也不晓得是不是受了名字影响,赵英一生下来便是唇红齿白,容貌秀气,跟姑娘家似的。
周横不知道站在二楼看了多久,喝令停止。眉眼冷冽,一席墨蓝银鱼外袍勾勒出劲瘦腰身,有力的臂膀。
“李净慈,上楼面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二楼仅有一张桌子,四面透风。
最适合操着大嗓门谈悄悄话。
“李净慈,我连夜翻阅了隆恩书局的‘道十六术’,其中两篇已经丢失。”
李净慈毫不意外,“‘风祸篇’与‘控魂术’篇是吗?”
“你偷看阿横的祖传书?李兄,你这个小人。”
周横按住拍桌而起的赵英,有时间一定把这小子嘴封上,“抱歉,孩子还小,莫与他一般见识。‘道十六术’是周家祖传的术法书,我十五岁后,一直放在书房里学习。书房一直严禁周家以外的人进出。唯一例外是,我去年生辰,银荷远道而来,她进来过。”
林朝说,“你怀疑银荷姑娘偷了‘风祸篇’和‘控魂术’?”
“注意你的措辞。那叫拿。银荷姐姐想要什么,阿横一定双手奉上。”赵英横了林朝一眼,活像一只被捏住后颈肉的猫,使尽浑身解数都摆脱不了周横反倒把自己搞的气喘吁吁,不过自己挺乐在其中。
李净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祖传书,你又姓周,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周启义的人?”
“周启义是我周家祖上。周家并没有开祠堂记族谱,李净慈从哪儿听说的?”
“哈,周启义是我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