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警市区派出所。
“啊!疼!”警区招待处,办公室厅中分开坐着几个男生,对着给他们验伤的人吱哇乱叫。
郑凯就在萧邪不远处,他大叫一声之后,嘴上辩解:“我们没有打他,倒是他,把我们全部打了一顿,警察你快看看,我要疼死了!”
身着常服的男人放下对方的衣袖,像是对他说又像是下结论:“和其他那几个人一样,身上叫疼的地方没有任何伤痕淤青,骨头也完好,不可能是骨裂的问题。”
其中一家医院就在旁边,警局的人经常与他们合作,今天恰好这位医生有事过来,就让他顺便瞧瞧,都是十几岁的学生,家长的心头肉,不好出事。
“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不是医生啊?是不是和那个萧邪一伙的!”
进了警局,郑凯反而胆子大了起来,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又没动手,从头到尾都是那小子在打人,按说也是他这边有理才对,怕什么!
过于年轻的男人轻轻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
郑凯只当心虚,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偏头看过去:“你是他的亲戚?”
一旁的警察小伙看不过去了,忍不住上手薅了下男生的脑袋:“小子瞎说什么呢?注意!注意!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可以任意胡闹!”
旁边同样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的警察接话:“小伙子,不要疑神疑鬼的,人家是正经医学博士毕业,如果不是刚好在这里,到了医院可一时排不上他的号。”
常服男人插兜看过去:“没有那么夸张,我也才毕业,是医院的新人,这小孩不放心,到时候再带他去找我导师瞧瞧。”
他话语平静,是真心建议,周围熟悉他的警局工作人员也懂得。可郑凯不这么认为,他简直是又羞又恼,愤恨不平,又碍于场所限制不敢动作。
对方听了他的话摆手:“小白你太认真了,哪里就到地步了?几个坐在教室里的孩子打架,能有多严重?你都说没事了,那就是真没事。”
“是你们抬举。”男人眼眸低垂,神色淡淡,并不因对方的夸奖而得意变色。
郑凯见没人相信他,憋屈非常,扭过头去。
也不喊不叫了。
而在另一处较为安静的桌边,少年静静不动,任由年轻的警察姐姐捧着脸颊,小心翼翼上药。
这位女孩才刚在市公安大学毕业,性格还没沉下来,满腔热血,正义感爆棚,轻轻吹着抹药膏,生怕疼着对方,嘴里还直叹气。
“哎呦,哎呦。这群臭小子,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一群人欺负你一个,太过分了!弟弟不疼啊!姐姐给你上完药膏,没多久就好了!”
这么俊的一张脸蛋,打坏了可怎么好?一小块青红她都看不下去,也不知道那群小子这么想的,揍过去的时候不犹豫难受吗?真是的。
萧邪听闻嘴角含笑,白米牙露出几颗,眉眼弯弯:“姐姐,没事的,我一点也不疼。”
这是实话。郑凯那一拳根本没打到,是他借着角度做出的虚晃假象,这女孩也太好骗了一点。
警察姐姐才不管他的话,光瞧着这张又乖又萌的脸,她都妈妈心泛滥,不忍对方受一点委屈了。
因此她上完药后,视线瞟过那些仍旧不太老实的男生,尤其是他们的主事者,狠狠瞪了过去。
郑凯以及其他被瞪眼的人:“……”
他们记得好像没有招惹到这位吧?
做完笔录的贺娇娇跑过来,面露关切:“萧邪,你还好吗?脸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水果罐头之类的?”
萧邪:“……”
得,走了一个夸张过度的,又来一个关注过头的。
少年摇头,反而劝她:“不用,今天的事……总之谢谢你了。做完笔录你就先回吧。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解决,不必担心。”
“可是……”贺娇娇低头咬唇,双手互相绞着。
今天的事情太吓人了,她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她已经好久没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了,她不舍得走。
萧邪有点无奈,但还是忍着耐心解释:“你一个人高中学生,还是女孩,呆在这里不好,你还是赶快走吧,一会儿……”
他话还没完,就听办公室院里传来女人的叫喊声,听上去很急的样子。
“凯凯!凯凯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打扮浓艳亮丽的女人疾步走来,经过面无表情的萧邪,和神色怪异的贺娇娇,最终来到了满脸厌恶的郑凯面前。
女人低头,作势要去捧起对方的脸来细细查看,被他躲过。
“你干什么!”男生的语气十分恶劣,不耐烦到了极点,“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那几个年轻的警察瞪大了眼,心中又划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这男孩性情这么嚣张乖戾呢,对他妈都这个态度,这么说对他们还算好的了。
女人手指僵硬,身板绷得紧紧的,站在原地僵持了好一阵儿,表情冻住的脸,这才重新挂上笑容:“你看你这孩子,还这么调皮。”
“你说谁呢?”郑凯一点不领情,反而脾气更坏,“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真当入了郑家的门就是我妈了?呸!做梦!”
他这话骂得太难听,一开始就被同事拉住袖子,摇头劝她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察姐姐忍不住了,上手挽袖子:“欸你这破小孩!我看你真是欠教训,竟然这么对长辈说……”
与此同时男生的话还在继续:“刘小华,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你儿子!你亲儿子在那儿呢!”
她瞪大了眼,动作停在一半,彻底傻了:“话……”
年轻警察女孩偏头回身,看向另一边自女人进来,一直无动于衷的少年,眼神询问身边同事:怎么回事啊?
同事摇头,暗示她不要冲动,将人往后拉了拉。
女人又一次僵住,不过这次她恢复得快多了,但还是顺应着继子的心思,转身望过去。
郑凯意欲抬起胳膊指对方,念及过去的教训又不甘心放心,但嘴上的话没放过对方的意思。
“你要真是那么想当我妈,就把那小子叫过来,给我磕头道歉!”
萧邪心中冷笑,这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
而面上,少年懵懂抬头,对上亲生母亲的视线,又惶惶低下,眼神无辜失落又受伤。
警察姐姐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注意到这一幕,明白了几分,捂住心口,不由感同身受,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他们怎么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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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