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个女医生看他俩进来,连忙起身温声的问。
林燃把江野往凳子上一推,对医生说:“他发烧了,刚刚还吐了,对了,他腹部有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感染的原因。”
“我看看。”医生掀开江野的T恤,腹部的伤口靠近右边,贴着块纱布,但是纱布上能看到隐约的褐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药水还是伤口化脓的黏液。“你这伤口有点严重啊,都化脓了,而且处理的也不好,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江野面色惨白的说:“不用了,帮我清理一下,给我挂个消炎水吧。”
“可是......”医生看了眼江野,然后说:“行,我给你量一□□温。”
医生拿出耳温枪给江野测体温:“38.5度,高烧,这样吧,我先给你用药,把烧先退下,然后你还是去大医院看一下。”
“行。”
“叫什么名字,哪班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前,准备把学生信息输入电脑。
“江野,高三一班的。”
医生对林燃说:“你先扶他进屋躺着,我先给他把退烧药用了,他刚刚吐了,就不吃药了,给他用个小针。”
“哦,行,谢谢医生了。”林燃扶着江野走到了里间,他看见江野的伤口随着走动又渗出了一点血水,连忙让他躺了下来,“江野,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你要是......缺钱,我替你给,以后还我就行。”
江野笑了一声,他说:“我不缺钱,而且,我也不会问你借钱,我怕你跟我要利息。”
“滚。”林燃没好气的说:“我跟你讲,伤口感染会死人的,别以为抗一抗就过去了。”
江野无所谓的说:“我不怕死,我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证明我还活着。”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林燃再一次自我厌弃:“我为什么非要管你这破事。”
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针筒,对江野说:“裤子脱了,我给你打退烧针。”
“啊?”江野立马扯住裤腰,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女医生看:“为什么要打屁股?不是说挂水的吗?”
女医生说:“我不是说要先打个小针吗?先退烧,等会再挂消炎药水。”
林燃逮着机会损他了:“呦,刚刚是谁说的喜欢疼痛的感觉的,这怎么还怕打针呢?”
江野苍白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羞赧:“我不是怕,我......”
“害什么羞,我一个女的都没不好意思,赶紧的。”女医生迅速的扒开江野的裤子,消毒、打针、拔出一气呵成,搞的林燃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正盯着江野的屁股看。
“按住。”女医生对江野说:“我去给你配药,等会挂水。”
江野扔掉棉球,慢悠悠的拉上了自己的裤子,抬眼看着站在一边的林燃,问他:“我屁股好看吗?”
林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视线转到别处,厚着脸说:“就.....一般般吧,不是很翘。”
江野偏开头:“那让你失望了。”
江野单手撑在床上,为防止衣服粘在伤口上,另一只手一直扯着衣服。林燃这才注意到他右侧腰上的那个十字架纹身的全貌,没有什么特别的,简单的十字形状架沿着他的侧腰向上,唯一不同的是,左边的横条上,多了一扇振翅欲飞的翅膀,而右边的横条上什么也没有。
林燃不解,虽然他没有纹身,但是大多数人家纹身也不可能就纹一扇翅膀吧,最起码大家都会喜欢对称美,江野他为什么不纹一对翅膀,而是一只呢?而且还是一只没有完全展开的翅膀?
江野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温和无害,其实眼里藏着得全是阴鸷和寒冷。林燃虽然只认识他一天,以他这么多年混迹的经验来说,江野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看班级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而且林燃觉得江野好像有些偏执、情绪化,甚至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是个好人。
林燃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好像跟他无关,江野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无权评价,而且如果他是个坏人,自己也不是好鸟,他笑里藏刀,自己也是表里不一,大家相看两厌不相处就行了。
女医生再次推门走了进来,她示意江野躺好:“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消炎药挂上,然后再给你处理伤口,等会如果烧退了,建议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我可以给你开证明。”
江野闭着眼:“再说吧。”
女医生翻了个白眼,一边给江野扎针一边叨叨:“什么再说,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重视,谁会重视?就连爸妈都不会时时刻刻关注你的,知道吗?”
江野冷冷的说:“我没爸妈。”
女医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就更得自己爱惜自己了,江野是吧,我认识你们班主任,你要是不听话,我等会就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带你去医院。”
江野貌似很怕林葳蕤,听女医生说要打电话给林葳蕤,立马答道:“我等会自己去,行了吧,您可真多事。”
女医生笑了:“我可是为你好,你这种男生我见的多了,一捏一个准。”
女医生给江野处理好伤口就走了,走之前给了江野一包药,嘱咐他如果再发烧一定记得吃。
林燃瞥了一眼柜子上的药包,上面写着江野的名字和用量。他这才发现原来江野的名字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原来是‘野火烧不尽’的野,我以为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也。”
江野突然声音阴沉的说:“不是,是‘野种’的野。”
“......”林燃觉得自己是不是踩到江野的痛点上了,讪讪的看了眼江野,发现他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燃脑内一闪,他想起一个画面,很久了,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他记不太清了。外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那时候外婆只是一声不吭的把那个小孩塞到自己的房间,从来都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吃饭的时候也从来不问他吃没吃饱,洗澡的时候,也不问他会不会自己调水温。林燃那个时候觉得外婆好讨厌,为什么要那样冷冰冰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甚至是厌恶的态度。
还是林燃看不下去了,吃饭的时候,把鱼虾往那个孩子碗里夹,洗澡的时候,给他调好水温,晚上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也充当妈妈的角色哄着他。可是那个男孩在他家只住了三天,三天里,林燃没听他说过一句话,问他话就是点头摇头,甚至他叫什么名字,林燃都不知道。
后来,一个穿着考究的长发女人来接走了他,临走前,小男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阿燃,我叫阿也,你要记得我叫阿也。”
林燃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的脖子上有颗小黑痣,江野的喉结上也有,难道那么巧的?
“江野,你是不是......”林燃挠了挠头,这突然来的画面,自己应该怎么问江野呢,难得他每次语文都能考个130往上,怎么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问了,“那个,我们......你今天早上不是说我们认识吗,什么是时候认识的?”
江野看着林燃,那表情就是活脱脱的想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林燃被他这样盯着,想着自己真的有病,就算江野是那个小男孩,好像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的记忆里,小男孩只在他家住了三天,三天能有什么感情啊,是不是都没有多大影响。
江野烦躁的问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燃说:“没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了,江野闭着眼不看林燃:“你走吧,回去上课。”
“我等你水输完吧,等会你要是上医院,我......”
“我让你走!”江野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猛的拔掉输液针头,起身就要走:“你不走,我走!”
“你他妈是不是有神经病!”林燃拉住江野,按住他手背上的冒血的针眼,连忙叫外面的医生:“医生!”
“怎么了?”女医生跑了进来,一看到拉扯的两个人,以为他俩动手了,立马念叨:“你们干嘛?好好的吵什么架?还动手?你也是,他受伤发烧了,就不能让着他?”
“我没有,我不是......”林燃真是百口莫辩,自己什么也没干,就被这疯子连累,还被医生念叨。
林燃暗骂了一声,对女医生说:“你给他重新扎针吧,我走了。”
林燃出了医务室,狠狠的踢了一下门口的花坛,愤愤的说:“林燃,你就是脑子有坑,你真是好心没处使了是吧,操,啊啊啊!老子为什么要管他啊!”
江野问:我屁股好看吗?
林燃笑:好看,好想XXOO
捂脸,我没有我不是LS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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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