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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诺在雪山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林晓。
林晓从来没有迟到的历史，这是第一次。诺本以为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然而今天的林晓有些不同。
她又披上了面纱，明亮好看的眼睛与她之前使用的捏脸的眼型大同小异。面纱下的红妆唇色更淡，只是不揭开面纱的话，这些都是非常细小的变化，并不容易被察觉。
诺隔着自己的面具注视了林晓很久。
“嗯，我们还不开始练级？”
林晓不自然地东张西望着，企图用这个方法转移诺可能留在她脸上的注意力。
诺伸出手，停在林晓脸前的空气墙上，手指暧昧地勾在半空中。林晓不由得被他的手吸引了注意力，乖乖地固定好了脑袋的位置。
“怎……么了？”林晓咽了咽口水。
“掀开看看。”
“……只许你戴面具不许我戴面纱？”
林晓紧张地捂着面纱，拿她无可奈何的诺却不肯收手，他的手指仍然定定地停在少女的脸前倾诉着他想要窥视的意愿，等待她妥协自己的提议。
“不好看的，会让你想起坦克占星的噩梦！”
诺对林晓的“威胁”不为所动，他终于挪动了手的位置，抚上了少女的脑袋，爱怜地在上面多停顿了一会儿。
被将军了。
看不见诺表情的林晓被这个姿势一击破防，她甚至很怀疑诺是不是已经看穿自己无法抵抗他的摸头攻势。
林晓只好服软地掀开了面纱。
与诺猜测的没错，面纱下遮掩着的正是少女精心装扮过后的她自身的脸模。羞涩而躲闪的目光比系统眼眸还要灵动可人，粉嫩的红唇色泽恰到好处，微张之时带着一股青涩且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
像是一轮纯情的，含苞待放的花朵。
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步加速，为了抑制住这种情况，他不得已地收回了手，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
“……都说了会做噩梦了。”
迟迟得不到诺评价的林晓进入了自暴自弃的灰心模式，抬手准备戴回面纱。诺却在一瞬间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不由她进行操作。
“很好看。”
被这样评价的话，再怎么充满逃避地想继续遮掩，林晓也如同被无形的魔力摆弄，只能在这声夸奖中不争气地停下手。
“我想……当胜利女神，换个脸可能运气会好点……要是……要是换了后反而招坦克占星，我就——”
“就保持这样。我更喜……习惯看这张脸。”
诺差点选错用词说出了心中的第一感想，还好他慎重地救了回去。
“哼，自私的伏神。”
林晓噘了噘嘴，刻意走在诺身前，企图趁机缓一缓脸上不自在的红晕。
诺当然知道林晓这句话在吐槽什么——她想看见面具下的伏神，而不是这副冷冰冰的面具。她为自己更换了捏脸，而伏神却不能为她摘下面具。
摘下面具的话，就没有办法将目光好好地落在她的脸上。此刻的诺宁愿被林晓埋怨，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激将法下除下面具。
完成今天的练级后，林晓刚刚够着了50级的门槛，诺也爬上了48级。林晓的练级效率之高全得感谢周日那天早上蹭那辆高效率的岚神车。
今早林蓝让林晓练级完毕后带着诺来会客厅集合，于是两人依约一同回到了东大陆会客厅。
会客厅里已有三人，祸神与哥布林神王并肩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威风凛凛的神则坐在这两人对面。见林晓和诺进门后，闻秋憋笑的表情就更止不住了。
“晓妹来啦！快看我的杰作！”
林蓝一见林晓进门，就扭着她那哥布林绿臀一晃一晃地蹦到林晓面前，给她和诺都递上了一套50级占星与游侠的紫装。
“这么厉害？哥布林神王。”
林晓欣喜地看着林蓝递出的套装，上面的词条无一不是超出平均值的上品。
“占星套的读条减轻低了，需要调整到至少20%，最佳25%。治疗量可以再压低一点，分到精神力上。我这支枪……需要再堆叠一些移速和射速。”
检查完装备属性的诺却摇了摇头，对林蓝交易了一堆新的炼金素材。
“OK，懂你意思诺神。给你俩改到满意为止！”
林蓝正是考虑到诺会提意见，才提前将两人叫来会客厅。将这两套50级的装备交给两人后，诺和林蓝一同坐到沈契身边的空位，开始讨论起了装备浮动值上的最低参数细节。
“晓姐姐，你没发现契哥和李可有什么不对吗？”
一直在憋笑的闻秋戳了戳坐在他身边的林晓的手。
“啊？他俩怎么了吗？”
林晓顺着闻秋手指的地方望过去，这才发现，哥布林神王和祸神的躯体贴得十分近，几乎能挨在一起。伏神与哥布林神王虽然在讨论事情，两人却显然因为空气墙的阻碍而保持着非常可观的距离。
“……开亲友了？”林晓尴尬地得出了这个她早就得知的结论。
“对啊！好GAY哦！他俩绝对有一腿！”
闻秋此言一出，对桌三人都对他抛去了视线，只有林晓尴尬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不给我当契哥的偷情对象？”林蓝倒是语出惊人，她甚至一手挽上了沈契的胳膊。
“……”
林晓默默地捂住了双眼。诺偏过头望着粘在一起的两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的亲友名额很宽松，还有一个位置空着。”
沈契就任由哥布林神王这样抱着手臂，他甚至对闻秋抛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噫！不行不行！我亲友名额只有我哥一个我都不怎么碰他！我绝对不能接受和男人互开亲友勾肩搭背！……你找诺吧！”闻秋大力拒绝。
“哦，正好，诺答应了我就可以左拥右抱了。”沈契将目光转移给诺。
“饶了我吧。”
诺扶了扶额，林晓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无奈。
“你和诺都不开亲友居然跟李可开？我还以为诺至少会对你开个亲友名额呢。”
沈契是组群内唯一和诺有线下交情的对象，闻秋会有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并不奇怪。
林晓这才想起沈契平时爱开的那辆跑车，车上据林蓝所说有Z大理学院的导航记录，此刻在拼合她在Z大论坛看的“游以情交际跑车男”的八卦，她好像忽然理解了某人的“男同对象”真身。
——难怪诺无奈地扶额说出了那四个字。
林晓忽然有些同情。
“我不开亲友。”
诺重申了这一事实，并且拉开了自己空空如也的亲友名单列表摊开在大家面前，避免闻秋还会想着他是否存在单方面将沈契加入亲友的情况。
“那晓姐姐呢？你的亲友名额也是空的吗？”
林晓当即心虚地揪起了自己的手指，林蓝一眼就瞄出好闺蜜的不对劲，但此刻作为李可的她并没有理由去捉弄林晓。
“……不是。”
林晓很想撒谎，但她又怕被闻秋缠着核对亲友列表是否为空，这种情况下，只有提前承认事实才是最好的。
“那是和蓝姐姐的亲友名额吧？”
林晓心虚地别开了脑袋。她突如其来的过激反应被沈契和诺没有疏漏地看在眼里。
就像是把少女心剖开让人发现住在里面的少年是如何让她单相思并魂牵梦绕一样，这是不可能展示的。
“小秋，总不会想缠着晓给你开个名额吧？”
还好沈契及时开口解围。
“那！那当然不会！”闻秋也脸红地缩了缩身子：“我也用不到亲友功能，开开头肩手腕那些对朋友够用了。晓姐姐想碰我也不用亲友功能。”
林晓想了想那天聚会时一直热情地贴在她身边的闻秋，作为独生女的她对这种可爱的弟系男生意外没什么招架力，潜意识里，她一直将闻秋当成自己的弟弟对待。
于是林晓尝试地伸出手碰了碰闻秋的肩膀，又跟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
威风凛凛的神仿佛在瞬间被打回原形，被摸头攻势感染成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宠物。
“小秋你……不介意这样吧？介意的话我就……”
“不介意！”
“那我也要！”哥布林神王起身就要朝闻秋扑过去。
“你别过来！我只给晓姐姐碰！”
林蓝追着闻秋围着沙发跑，林晓望着两人，不由得开心地笑出声。
被林晓摸头后的闻秋，就像是被自己摸脑袋的林晓一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诺呆呆地注视着林晓欢快的笑脸。
“越是可爱的小宠物越是会讨人欢心，露出獠牙，也只会在人卸下心防时。到那会儿，什么都为时已晚。”
沈契拍了拍诺的肩膀，用只有这两人得见的声音对他低语。
被拒绝后的哥布林神王只能摆出一副生气脸回到沈契这头，闻秋又坐回林晓身边，笑着被她揉脑袋。
“……我先去上课了。”
游以情快速地断线，拆掉传感器走出驾驶舱。
焦躁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打开冰箱门想取一瓶矿泉水出来，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直被冷落在墙角的那个热水壶。
水温已凉。尽管游以情此刻确实需要喝一杯让脑子清醒的冷水，可冷却的温度莫名让人凝聚心中不满。
这壶水已经没有留着饮用的理由，但游以情还是没有选择倒掉。抱着他也无法理解的情感，少年怅然若失地走出公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