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人而言,即使拥有泰森那种体格,想一打二十也不现实,毕竟对方不讲规矩,拿着球棒和绳网等器具,不是一个滑铲能够解决的。zhongqiuzuowen
二十来人打一个人,别说手里还有器具,就算一人踢一脚,被打的人可能都会受到内脏破裂、肋骨骨折这种程度的重伤。
她们心理上有保护伞,反正自己都是未成年人,而且法不责众,她们在策划今天的行动时就讲好了,报复成功之后一哄而散,每个人都要守口如瓶,绝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如果蕾拉指认她们,她们就矢口否认,并且每个人都在一份协议上按了手印,相当于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这些女生每个人都被蕾拉揍过不止一次,早就怀恨在心,人多势众令她们形成抱团取暖的安全感,而安全感又令她们头脑发热,失去冷静判断形势的能力,下手越来越重,已经不是之前说好的“教训蕾拉一顿”这个等级的了。
打过架的人都有感觉,单对单打架的时候,心里多少有分寸,但如果是打群架,在那种狂热气氛的影响下,很容易就下死手。
蕾拉身陷重围,顾前顾不了后,用腰带放倒两三个人之后,自己就接连被球棒打中,还好这些女生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互相谦让着打算让别人先冲上去当炮灰,所以这几下没有打得特别结实,为了避免自己挨腰带抽,万一抽到脸上抽破相就不好了,于是更多的是伸长胳膊用球棒捅蕾拉。
蕾拉没有求饶,她知道求饶也没用,放弃抵抗只能令自己受到更大的折磨,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即使腿上挨了几下,站不住了半跪在地,眼神依然凶狠,拼尽最后的力量挥舞着腰带。
然而,她一旦不能移动,就意味着她躲不过绳网了,很快就会被头顶上落下来的绳网捆成粽子,接下来这些女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刚才被她抽倒的一位啦啦队员甚至举起球棒想往她头上砸,这下要是被砸实,恐怕蕾拉不死也得成为植物人。
有个别女生察觉到不妙,如果真闹出人命来,她们这些女生恐怕全都要进少年监狱,但如果阻止的话,会不会被别人当成叛徒,从而引起其他人的敌视,令自己成为被霸凌的对象?
就在这时——
“住手!”
一声尖叫从不远处响起。
女生们做贼心虚,全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向那边看过去,以为是老师来了,她们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午休时分不论是学生、老师还是校工都很少来此。
蕾拉的视线也穿过人群,死死地盯着那个瘦高的人影。
“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个难民小见人!”一个啦啦队员笑起来,“怎么?想来救你的女朋友?”
“就是因为这些外来难民,我们国家才越来越糟糕!”
“对!我家住的街区前几天才发生过难民强x女生的犯罪事件!”
“偷钱包、抢超市,还有什么坏事是这些难民干不出来的?”
“只有把难民赶出这个国家,我们才会安全!”
“对!把他们赶出去!”
在啦啦队员们的煽动下,大家群情激奋,好像那些坏事都是路易莎做的,虽然难民犯罪率高是事实,但跟路易莎又有什么关系?
有几个人悄悄向她的位置移动,她们不怕路易莎,但不能让她跑掉通风报信。
不过现在大家心里产生了一些分歧,被路易莎目击之后,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不是光靠她们守口如瓶就能掩盖的。
除非……确保路易莎不会说出去。
一部分人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曾经在侦探或者电影里看过的话——死人不会开口。
这个念头蹦出来之后,她们自己都吓了一跳,努力把这个想法排除掉,但如果不想因为今天对蕾拉做的事而影响自己的前程,恐怕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才是最稳妥的。
她们对付蕾拉的时候,多少还有些顾忌,但对付路易莎这个无依无靠的难民孩子,她们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滚!滚开!”蕾拉突然怒吼道,“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路易莎自从出现之后,除了喊了那一声住手之外,一个字也没说,无论是女生们对她的污蔑还是蕾拉对她的怒吼,她全都像没听见一样,就那么攥着拳头站着,胸膛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目睹蕾拉被一大群人围殴的场景,路易莎怒火中烧,这哪里像是天堂,简直就像是地狱的恶鬼们横行于世间!
由于经常悄悄跟着蕾拉,她亲眼目击过不止一次,蕾拉揍这些女生时都是留着分寸的,从来没有下过死手,而这些女生根本是想要蕾拉的命啊!
也许蕾拉确实是出于找乐子的想法,但客观来说,蕾拉把她和其他被欺凌的女生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否则她难以想象,这一年的时间她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隔三差五尾随蕾拉的日子里,她不知不觉把蕾拉当成了某种憧憬的对象,因为蕾拉用腰带抽人的时候实在很帅气,她经常看着看着就激动地握紧拳头,暗暗给蕾拉鼓劲,仿佛自己也变成打抱不平的好汉——尽管蕾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在打抱不平,可无论是不是出于本意,既成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好人遭殃,坏人横行,那么这一定不是天堂!
她的心脏跳得极快,像是随时可能跳出胸腔,血液渐渐涌上她的大脑,她的身体开始发热,简直像是随时可能燃烧起来。
蕾拉见路易莎像傻子一样呆站着,浑然没察觉有一个女生已经拎着球棒绕到她身后。
趁女生们的注意力大部分转移到路易莎身上,以为她挨了打站不起来了,蕾拉把牙一咬,忍着浑身的剧痛,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发足狂奔到路易莎身边,拉住路易莎的手打算逃跑。
蕾拉并没有什么宁可战死也不能逃跑的执念,打不过当然要跑,等能打过的时候再报复回来就行了,刚才不跑是因为没机会跑。
但是,蕾拉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得要命,一鼓作气跑到路易莎身边就是极限了,啦啦队员们的跑跳能力还是很强的,她们发现她想逃跑,立刻再次把她俩围住。
“想跑?今天你们谁都跑不了!”
“把她们一起收拾掉!”
啦啦队员手里掂量着球棒,其他人也放松了警惕,因为蕾拉现在已经是半残状态,一向没什么用的路易莎又翻不了天。
蕾拉绝望地扫视周围,附近一个人没有。
突然,她感到路易莎掌心滚烫,同时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从路易莎的手掌传递到她的手掌,又从她的手掌蔓延至她体内,然后像是落进一杯清水里的一滴墨水般被稀释得无影无踪。
转眼间,她的体内涌出对当时的她而言简直是无穷无尽的力量,**上的疼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武侠里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
她的身体内部产生了某种看不见的变化。
一片绳网向她们两个兜头落下来,如果被网住,她们两个的抵抗就到此为止了。
蕾拉还在惊异于体内的奇妙感觉,下意识地抖手将腰带向头顶一甩。
腰带还是那根腰带,但这次的力道与速度百倍于平时,腰带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甩至极限时,腰带末端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炸响。
一道淡淡乳白色的激波像是灵魂离体般从腰带的末梢脱离,弯刀般迎向绳网,明明只是一团压缩空气,却将绳网劈成了两半,断面如刀割般整齐。
这声晴天霹雳般的炸响把包括蕾拉自己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惊到了,半响谁都没说话,呆呆地出神,盯着地上一分为二的绳网。
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同样的念头——这是怎么回事?绳网怎么变成两半了?那道来自她们中间的炸响又是怎么回事?
女生们望向蕾拉的手,她一只手拉着路易莎,另一只手还是握着腰带,没有像她们想象的那样突然掏出了一把刀子。
按照常识,腰带是不可能把绳网劈断的,那么刚才就是……绳网的质量有问题?
蕾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刚才甩动腰带的感觉与平时大不相同,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空气变得很粘滞?
正常情况下,空气就是空气,轻如无物,不可能有什么粘滞的感觉,但她刚才确实感受到了,空气不再像是空气,而像是海水,她甩动腰带就像是在抽击海水,必须要很用力才行,否则就会令她感觉腰带的速度太慢了。
其实,她会有这种感觉,恰恰是因为腰带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腰带前方的空气被剧烈压缩,变得有如实体一样。
腰带以圆弧状甩出,压缩状态下的空气也变成了腰带的形状,以圆弧状脱离腰带,有如实体一样将绳网割裂。
如果蕾拉此时手持的不是腰带,而是某种更长的东西,比如马鞭,威力还会成倍地增加,因为腰带太短了,甩动的角速度恒定的情况下,半径越长,鞭梢的线速度越大,威力就越大。
不过,即使是短短的腰带,对付这些女生也绰绰有余了。
“大惊小怪什么?你们的绳网买的是山寨货吧?这么不结实!看我……”一个啦啦队员色厉内荏地用球棒指向蕾拉。
她还没说完,末梢落在地上的腰带突然像暴怒的眼镜蛇一样高昂起头,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暴起,将球棒拦腰扫过,本应缠在球棒上的腰带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咣当。
木头球棒的上半截落地,断面同样如刀劈斧锯般整齐。
女生们傻眼了,尤其是刚才还在发狠的啦啦队员,更是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鬼了?
这可是球棒啊,刚从女子垒球部偷出来的训练用球棒,总不会也是质量问题吧?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应该感谢你们。”蕾拉扭了扭手腕,“拜你们所赐,现在我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
“你……你想干什么?”
刚刚还在叫嚣的啦啦队员手里握着半截球棒,小步地后退。
“干什么?当然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好好回报一下你们的盛情款待。”蕾拉冷笑道。
“你……你别过来!姐妹们……”
啦啦队员正想招呼大家一涌而上,结果回头一看,这帮乌合之众见势不妙,已经脚底抹油各自开溜了。
“想跑?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蕾拉冷哼一声,松开路易莎的手,飞身去拦截跑得最快的一个人——她本来是想拦截的,结果身体一动,竟然眨眼间就超过了那个人。
她们眼前一花,蕾拉就不见了踪影。
蕾拉发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强得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甚至连她自己都适应不了,因为这些力量和速度并不是她循序渐进获得的,而是像武侠里被老前辈灌输了百年功力并且强行打通任督二脉的主角。
不过习惯了打架的她既冷静又聪明,知道以这样的力量如果打在这帮女生的身上,估计会把她们直接打死,所以她还是用了巧劲,没有直接攻击她们的身体,而是用腰带撕碎了她们的衣服,所有的衣服,从内到外,不过尽管腰带没有直接接触她们的身体,高速移动带起的气流还是在她们身上留下一道道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磨破皮的红印。
然后,她掏出手机,把光溜溜的她们拍下照片和视频作纪念,而且还发到了网上……
“抱歉,手滑了。”她坏笑道,“不知道你们的爹妈看到你们回归出生时的样子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女生们蜷缩着身体,哭爹喊娘地四散逃跑,跑了很远还能听到她们对蕾拉的恶毒诅咒。
蕾拉才不在乎什么诅咒,没本事的人才会口头上逞强,等女生们都跑没影了,她转身看向路易莎,才发现后者不知什么时候瘫坐在地,神情委顿,嘴唇失去了血色,像是大病一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