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呢 第32章 第 32 章

洛无目松开了穆窥的手，但穆窥却又抓住了洛无目的手不放。

突然，一声疾呼传来：“穆窥！松开你的狗手！！！”

洛无目立马再次甩开了穆窥的手，将他推了下去，一柄剑径直射向他坐的位置，插进了树干里。

凌思远喘着气，头发被风吹了有些凌乱，气急败坏的摘下剑，对着穆窥问道：“你刚刚要对我师兄做什么？”

洛无目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凌思远身边，按下他的手臂，说：“穆窥没对我做什么。”

凌思远又抬起胳膊将剑对着穆窥，说：“我都看见了！”

洛无目一顿，有些心虚地问：“你，你都看见什么了？”

凌思远：“我看见他拉住你的手不放，他肯定是要劫持你，师兄！”

乌小二和乌月翼紧赶慢赶的追上来，他看见凌思远拿着剑对着穆窥，嘴巴张成了圆形，说道：“喔~这是发生什么了？”

乌月翼看着凌思远手中拿着刚刚被风吹过来一条白带，他盯着摘下眼带，但是紧闭着眼睛的洛无目。

凌思远回道：“穆窥他要劫持我师兄！”

乌小二：“喔~”

洛无目再次按下凌思远的手，想要敷衍过去：“思远，你误会了。”

“哎呀，人家二人在月下幽会呢，你们偏不解风情来打扰他们，思远啊，那不叫劫持，那叫打情骂俏。”一声慵懒，尾音上调的声音传来。

洛无目头疼地按住了脑袋，怎么又来了一个。

“怎么可能！我都看见了，穆窥刚刚就是一副，一副恨不得吃了我师兄的表情，我师兄明显很抗拒不愿。”凌思远说。

一阵熟悉的扑鼻的香气袭来，来者苏羽白靠在树上，摇着扇子，说道：“啧啧啧，这事虽是这么回事，但这床上的事可就不是这样了。”

乌小二：“喔~”

“床上？你张口胡说什么！我师兄和穆窥怎，么，可.......”凌思远叫喊道一半，看着师兄洛无目脸色明显不自然。

“师兄？”

洛无目安抚道：“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凌思远问

“对啊，我也很好奇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苏羽白嫌热闹不够大，问道。

洛无目正对着穆窥，他张了张嘴，说道：“我们...就是好修友啊。”

穆窥一直看着洛无目，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他否决了洛无目的判定，说：“不是，我们不会是。”

说完，看了一眼洛无目便转身走了。

乌小二：“喔~”

“穆窥。”洛无目想要叫住穆窥，但是穆窥没有回头。

苏羽白继续煽风点火说：“原来是这样啊，上过，”

“苏羽白修友，”洛无目及时打断，阴森森地笑道：“苏羽白修友不是在打算掳走灵玉公子吗，然后被打出来了吗，这是伤好了吗，怎么会有闲心出现在这里。”

乌小二：“喔~”

苏羽白眯起了他那桃花眼，扇子扇得更快了，另一只手转着一个发着幽蓝色光的妖丹，说：“我哪会那样做，就算想看，我也会光明正大地去看，瞧，我这不是来抓一些妖丹。”

乌小二喔不出来了，他指着妖丹，僵硬地问道：“苏羽白修友，你这妖丹不会是藏尾狐妖的吧。”

苏羽白点了点头，说“有眼光，我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拿到的。”

“那，那个妖呢？”乌小二问。

苏羽白抛着妖丹玩，说：“自然是死了。”

乌小二扑通一声跪下了，给苏羽白吓了一跳：“啊，你这，这是想拜我为师？”他看着脸黑如铁的乌月翼，说道：“要不你下次悄悄地来？”

乌小二抱住了乌月翼的腿，哭喊道：“这是我们找了三天三夜的妖啊！我们不吃不喝，就是为了快点完成任务，好去跟踪洛无目和穆窥，但是妖得是活着的啊！大哥啊！我们任务失败了啊！我们之前从来没失败过啊~”

洛无目此时立马出现一副震惊，伤心，难过，不解，不可置信，失落混杂的表情，眉毛拧着说道：“你们跟踪我？”

凌思远将剑收了起来，尴尬地说道：“师兄......我们....我们”声音越来越微弱。

乌月翼的腿被抱着，想远离这里但是迈不开腿，他的脸比墨都要黑，浓重的快要低落下来。他看着面前的一幕，顿时觉得旁边的树长得这么歪七扭八干什么，讨厌极了，天上的破月亮晃什么晃，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吧。

...

此时的穆窥正在往宗门赶路，他需要回去复命了，刺杀再次失败，他和洛无目才不会是好修友的关系，他们是杀手和猎物的关系，洛无目应该被他乖乖的杀掉，他们才不是好修友，凌思远、乌月翼他们才是他的好修友。

正在疾走的穆窥思绪翻腾，突然刹住了脚步，洛无目说他们是好修友，和凌思远、乌月翼他们一样的好修友，那么他跟洛无目亲吻过，那意味着洛无目也可以跟他们亲吻，穆窥拧起了眉头，不行，眉头拧的更深了，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他一想到，洛无目跟别人做他跟他做的事情就堵得慌，像被淹到了水里，最后的气息已经用尽，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游不上去，力气一点点耗尽，只能绝望的意识到身体正在一点点沉寂。

穆窥搜刮着他可怜到少的记忆，在剩下最薄薄一层的时候，他想起，在他小时候，跟奶奶住在村子里的时候。

有一次，隔壁的小孩摔到了地上，大声痛哭起来，穆窥不明白摔在地上有什么可哭的，但是那小孩儿哭的实在心烦，就在他忍不了准备动手的时候，隔壁的大娘跑了出来，抱住那哇哇大哭的小孩儿，一只手捋着他的耳朵，念叨着“哟，不怕不怕，捋耳朵呦，怪物都跑了呦。”

小孩不哭了，大娘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很响的一声，说：“真乖。”

奶奶出来了，看见小穆窥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慈爱地笑着：“哎哟，我们的小窥也想有人亲了。”说完弯下腰也亲了他一下。

小穆窥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亲我？”

奶奶看着别扭的小穆窥，笑道：“因为稀罕你呦~”

“稀罕。”穆窥低声念叨道。

“什么！？”影主没听清楚，看着任务失败的穆窥，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他拿起棍子，棍子的破风声顿时响起，用力地打在了穆窥身上。

影主再次问道：“你是去干什么的？”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苦，疼痛终于让穆窥的思想打了个旋，回到最初点，他是去杀洛无目的。

影主见穆窥仍不说话，又一棍子上去，问道：“你是去干什么的？”

穆窥闷闷说：“我是去杀洛无目的。”

“现在，人呢？”影主生气地问。

穆窥：“还活着。”

影主一脚踢了下去，穆窥的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影主用棍子挑着他的下巴，说：“穆窥啊穆窥，以你的能力，杀不了一个看不见的瞎子，你三番两次失败，穆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影主全身上下都被宽大的黑袍遮住，帽兜下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鎏金的面具，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凌厉压迫地看着穆窥。

穆窥对视着影主的眼，微微皱了下眉头，移开了视线，上下扫了一眼影主。

“嗯。”穆窥诚实地点了点头。

影主：“！！！！！！！”

影主抬起棍子狠狠地砸了下去，却打到一半，在半空中被穆窥用手抓住了。

影主压也压不下去，抽也抽不动，他气得咬的牙嘎吱作响，说：“穆窥，你是不是忘了你奶奶！”

穆窥的眼睛顿时落了下去，不再与影主对峙，松开了手，影主这次狠狠地打了下去，打在穆窥的脊梁骨上发出闷闷的咚声，他一直打了数十下才解气，穆窥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用手擦去，全程一声不吭。

影主打完以后坐到主位上，歇了口气，说道：“穆窥，你可别忘了你许下的诺言啊，我现在还记得，你还一丁点大的时候，出去执行任务，大半年了没有回来，我只当你死外面了，又或者不想回来了。但是没承想你第二年居然回来了，还背着个人，说要救她。”影主说到这儿，话语间带了一丝奚落的笑音，他继续说：“

你告诉我，你答应奶奶回家吃饭，但你迟迟不归，奶奶出来找你，结果遇到了妖，半颗心脏都被吃了，或许你再晚来一步，渣子都不剩了。

你说你要完成承诺，让我救活奶奶，我告诉你，你奶奶心都没了，活不了的，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那就是找一个心脏给你奶奶安回去。

你说用你的，可你没有心啊，穆窥，你一个妖，怎么会有心呢？”

影主上前扒下穆窥的衣领，大大小小的疤痕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胸口处，影主继续说：“你看，不管是我让你伤的，还是你自己刺的，都多少回了，这里面是空的，没有心就是没有心啊。

想要救你奶奶，人的心不行，每个人的心都不相同，放进去只是安错了家屁用都没有，但是妖就不同了，妖可是天地滋长而生的，对任何人都适用，所以，穆窥，你想要得到心的办法只有一条，杀掉洛无目，你与他有千丝万缕的渊源，将他的心脏安在你的心口处，待他的心脏与你的血肉融为一体的时候，那么你就有心了。”

“穆窥，你就有心了，然后你再将你的心脏刨出来，给你奶奶，你是妖，没心也可以活，这样你们二人就都可以活了”

影主收回了手，继续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宗门大赛一旦结束，洛无目就又会回到凌云山上，这可是你好不容易等了十年的机会，你自己可好自为之吧。”

影主见穆窥一副痛思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跟人在一起久了，连妖都不会做了，不就是杀个人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你和洛无目之间发生什么了，为何刺杀又失败了？”

穆窥支支吾吾道：“我们......上床了。”

影主：“？？？？？！！！！？？！？！？！？你们怎么了？！”

穆窥看了一眼影主，换了一个表达方式：“我们睡了。”

影主：“你把洛无目给睡了！”

刚刚被打的伤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穆窥中气十足地反驳道：“不是。”

影主：“！！！你可真有出息！”

穆窥认识的人和妖都不多，其中算作有脑子的更少，不过影主还算一个，他问道：“我只是要杀死洛无目，夺下他的心脏，但是何时杀，怎么杀都可以？”

影主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说：“所以你打算怎么杀他？”

穆窥立马回道：“我想让他开心地被我杀死。”

影主：“......”

影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

穆窥傻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那时候，可以把眼睛也挖出来保存下来。”

影主怀疑的心又再次放到了肚子里，穆窥还是那个穆窥，一股妖味，无心无情，就是现在更傻了点。

穆窥接着说：“可我不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开心。”

影主不耐烦地说道：“......你想想什么时候你最开心，推己及人，那个时候他也会开心。”

穆窥：“和洛无目睡的时候。”

影主：“......那你就在下次和他睡的时候把他杀了。”

穆窥还打算说什么，影主已经不想听了，说道：“快滚吧。”

“哦。”穆窥走的时候嘟囔道：“可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洛无目了，免得他老问，然后快点睡觉。”

“等等。”影主又叫住穆窥，快步走到他面前，说：“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告诉洛无目你的身世，你傻不傻，他是一个瞎子！自小被挖去了眼睛看不见的瞎子！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知道他可以重获光明以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你切记切记不可暴露你的身世，尤其你是妖的身世。”

穆窥不解说：“为何不可？”

影主：“呵，你去问问，若他遇到了一只妖，会是什么反应？不是先杀后剖丹就是直接活着剖丹生挖，穆窥，人心难测啊。”

“哦”，穆窥点了下头。

影主摆了摆手，说：“快滚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