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以前带我和泽澪到日本旅游过几次,在我的印象里日本虽然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但那只是针对大城市来说。其实除了东京、大阪这样的地方,其他地方出了城市中心区域,就跟乡下没什么区别。
我们跟着杉树下车的地方也是这样,从没有什么人的车站走出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是一片农田。不过反过来说,轨道交通都修到了农田里好像也挺了不起的。
杉树看了下时间,“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我们走回去可以吗,其实也不远了,而且还要去祭拜我爸妈。”
“琪琪阿姨带路吧,没关系,要是爸爸妈妈走累了我可以背他们。”小迦美说道,“其实我也可以直接把大家吞进肚子带过去。”
“这大白天的还是算了。”我连忙说道,“被人看到可不好。”
“以后请一定要让我见识一下。”杉树却兴奋地说道。
我们沿着两边都是农田庄稼的大陆向前行进,对于在乡间走路杉树是乐在其中,走在前面带路的她不时的会跳到旁边泥泞的小径中,而我们跟过去的时候她却蹲在地上掏出了手机。
“啊,居然有这种花。”她拍完照片,用双手把她拍的野花从地理刨了出来,也不管上面还粘着泥土就直接塞进了随身的背包里,然后才抬头注意到跟过来的我们,“不好意思,我只是来采集植物标本,我们并不是要走这条路。对不起,因为看到就忍不住。”
“没关系,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现在自己攻读的药剂师专业。”我说着一边把脚从泥里拔出来一边往后退。
“喜欢?”她自己似乎没有意识道。
“嗯,”欠美点了点头,“我们都能看出来。”
“真的吗?”杉树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向爷爷证明自己,不过现在想来我可能真的是受了爷爷的影响很喜欢这些可以作为草药治病救人的植物吧。”
“琪琪,在我说你和吸血鬼有关系之前,你为什么觉得爷爷想要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毒死你?总得有个理由吧?难道你原来就感觉到自己是吸血鬼?”
杉树摇了摇头,“我原来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是妈妈和爸爸之外的人生的孩子,是家里的孽种。我长得和爸爸妈妈都不像,也许是和妈妈偷情的对象长得像,所以我也偷偷翻过妈妈的手机相册,不过并没有发现和我长得想象的人,不过妈妈真的是有其他男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对方的照片放在手机相册里随便给人看,我真是太笨了,一直没想到这点。原来妈妈并没有背叛爸爸,只是我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的孩子,而他们为了照顾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孕育过。”
说道这里杉树又有些伤感起来,而此时前面一座寺院出现在了道路前方的右手边。
“我们到了。”杉树说道。
之前来日本旅游时我也见过寺庙、神社周围的墓地,那些墓碑石柱秘密麻麻的挤在一处,有些甚至叠在了一起。不过那都是在城市里的墓地。
“我以为只有城里的墓地才会那么紧张,”看着眼前和之前见的城市中的墓地并没有太大取别的墓地,我不禁感叹道,“这里明明有那么多地。”
“但是耕地是要种庄稼的,在我们这里,耕地是比城市用地更稀缺的资源。”杉树一边解释一边带着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墓地中穿行,尽量不碰到其他地石柱型墓碑。
我看了一下宛培儿,意思是说这样密集的墓地真要盗坟掘墓说不定会波及到其他无辜的安息者,其实杉树的父母也挺无辜的,已经安眠了这么久还要被刨出来。
但是宛培儿却耸了耸肩膀,好像在说,反正都是死人也无所谓。
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里。”杉树在一根比周围其他石柱稍粗一些的墓碑旁边停了下来。
在她祭拜的时候我们仔细观察这那块墓碑,大概因为是夫妻的合葬,并排写着两个人的名字,所以才比周围普通的石柱要错。
‘景田柳光’
‘景田茶’
这无疑就是她父母的名字。
“连名字都和植物有关系啊,你家的人果然是传统医学世家。”欠美说道。
我们也跟着一起鞠躬祭拜。
然后杉树说道,“我母亲其实不叫这个名字,是嫁给我父亲之后改的名字。”
“嗯。”这我知道,因为日本的户籍制度,女性入嫁之后一般都要改随夫姓,“你母亲原来的姓氏是?”
“首骸。”杉树说着又解释了一下是那两个汉字。
除了没听懂日语的小迦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是挺怪的。”杉树解释道,“如果不是母亲,我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姓氏。不过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日本人除了贵族其实原来都是没姓氏的,要求大家都取姓氏的法令下达之后很多人都是随便给自己起的姓氏,比如说根据住在哪里还有根据自己的职业这些。我爸告诉我母亲原来的这个姓氏是因为母亲家以前是人偶师,所以就用了代表头和身体这两个部分的字作了姓。不过听起来是有点吓人。”
我不禁点了点头,然后发现好像有点不太礼貌,急忙说道,“也还好,因为杉树的妈妈很漂亮就算叫这个姓氏也不会吓到人。”
“明明是应该更可怕吧?”宛培儿说道,“女鬼都是很漂亮的。”
“培儿!”我嗔怪了了一声。
“培儿说的没错,我要是跟了母亲的姓,叫‘首骸杉树’,感觉好像也挺不自在的。你说是吧,妈妈。”她笑着看着石碑,“对了,其实我母亲嫁到我们家之后不仅改了姓氏,连名字也改了,她原来的名字是‘差’,可能就是为了配合我们家人名字里都有植物的传统,才改成了‘茶’,不过读音还是用的原来的读音sa而不是茶的常用读音tya。”
“首骸差。”宛培儿连起来读了一边杉树母亲的原名,然后又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