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能工作,”接通电源之后流水线运作了起来,“现代的自动化生产流水线真是方便,人几乎什么都不用做机器全可以搞定。xiashucom”
我通过敏感的听觉感知到了肉从骨头上扯下来的声音,再也待不下去,急忙跑出了工厂的生产车间。
“已经关掉了。”甄葵姐走出来拍了拍正趴在地上呕吐的我的背。
“甄葵姐你果然是在开玩笑的啊。”刚才从生产线上传来的声音只是我的幻听吗。
“先知道好用就行了,”甄葵姐抽出纸巾递给我,“吐完之后帮我把那些尸体办到生产车间里,剩下就不用你管了。”
“甄葵姐……”
“你不是警察可能不知道每年因为各种原因即便犯了罪还能逍遥法外的人有多少,不只是我们这里,全世界范围都一样,没有哪里的法律是完全没有漏洞的。我作为一名警察必须依法办事,所以只能眼睁睁的放任那些钻法律漏洞的人走,可是内心的正义感又让我非常不甘心。这种矛盾可能在我心里积压的太久了,所以听到你说这些都是被宛培儿杀死的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大概能明白,可是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跟你说,我曾经追查过一个杀人灭尸的嫌疑人,就是因为找不到尸体,最后被无罪释放了。他是在肉松厂工作的。我们不仅没有证据逮捕他,更没有办法要求工厂召回那批可能有问题的肉松,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呕……呕!”我吐得更厉害了。
“看来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再话说回来,这些人是被宛培儿那只吸血鬼杀死的,如果不能完全的办法毁尸灭迹,就会被人发现吸血鬼存在的证据,这对普通民众还有她都没好处。我为什么要帮她啊,莫名其妙,总之这些被吸干血的尸体的秘密不能被泄露出去。等舒服点了来帮我干活。”甄葵姐说完又走去了仓库。
我塞住了耳朵,堵住了鼻子,总算减轻了一点不适的感觉,看着一罐一罐的罐头被做了出来。
“你找个地方等我吧,等我把这些罐头处理掉再来接你。”
“处理掉?”
“这工厂是废弃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碰巧撞到这里,如果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拾荒者,发现这里还有罐头,你也不想看到他们把这些罐头打开吃了吧?”
“呕……”
“所以我打算把它们打开丢到附近的山林里喂野生动物。”
“那停在装罐之前那一步不就好了?”我捂着嘴说到。
“吐成这样还不忘吐槽。”甄葵姐虽然语气感觉挺轻松的但是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装罐之后不是更好拿吗?而且让我直接处理那堆肉泥我也会崩溃的,呕……”
她被我传染终于也忍不住了。
“对不起,甄葵姐,把你卷到这种麻烦里。”
“其实我看着这些恶棍被搅碎,心里刚才真的很解气,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就堕入黑暗面了。”
我们两个跪在地上一起狂吐了一阵之后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我帮你一起处理吧,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种负罪感。”
“你其实是不敢自己再待在这里了吧?”
“呃……”
“说不定那些罐头就像能冒出蓝色精灵的阿拉丁神灯一样,冒出这些死掉的恶人的鬼魂出来。”
“甄葵姐!”我大叫着扎进了她怀里。
“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呢。”她装模做样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说到。
“甄葵姐你这是怎么弄搞的?”她的手从我的面庞拂过时,我注意到一条还在渗着血的伤口。
“刚才不消息被划破的,一点小伤而已,不用在意。”
甄葵姐的车里当然是装不下那么多的罐头,不过工厂里不光生产线还可以工作,其中一辆已经堆满了灰尘的小货车也可以启动。
“这样就可以了吧?”我把罐头打开倒在没有人的山间树林里,同时心里默默祷告,“你们虽然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经历了这样的惨状之后希望你们的灵魂也能解脱。”
“这里是自然保护区,野生动物很多,应该用不了多久除了罐头盒就什么都没有了。”甄葵姐和我做着一样的事,“你在嘀咕什么呢?要是害怕受不了就交给我吧。”
“没关系。”我的手好像确实有点发抖。
“我们也没有杀他们。而且人死之后早晚是要回归到自然界的循环当中,我们只不过是给他们换了一种进入自然循环的方式。”甄葵姐大概不只是在对我说,也是再安慰她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我的手却抖得好像更厉害了。
“啊!”
“辛丞!怎么了?”甄葵姐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了我旁边。
“没事,跟你一样把手划破了而已。”
刚才手抖得太厉害我拽开罐头盖时把掌心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肉糜中,让我觉得越发地恶心了。
“你还是不要插手了,都交给我好了。”
“没关系,还没有你手上的伤口深呢。”我开始继续干活。
“好像是情侣伤口一样。”甄葵姐见我没有大碍也接着开始忙活。
“哪有情侣伤口这种东西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又拉开了一罐罐头。
因为用力的关系,又有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滴进了打开的罐头里。
与此同时我忽然觉得又哪里不太对劲,我的手抖得比刚才还严重,而且这次不是受伤的那只手,而是拿着罐头的那只手。
“啪嗒!”罐头从我的手里掉下来落在泥土地上,而且还在不自然的动着。
我这才明白,或许呃从刚才开始就不是我的手在抖,而是罐头本身在抖。
“甄葵姐!好像不太对劲!”我大叫到。
同时就像刚才甄葵姐开玩笑说的阿拉丁神灯似的,真的有东西就像从掉在我脚边的罐头里喷了出来。
其他那些已经被我和甄葵姐洒在地上的肉糜好像也有了生命似的往这罐罐头周围汇聚,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中脱胎而生。